第四十三章 走吧,我們要去根夫城
奪取了要塞後,審判者們在裏麵選取了兩匹還算說得過去的馬。同時,也推選了一個和喬晨曦差不多年齡的女孩作為難民的代表。
小芳被留在了要塞中管理各種各樣的善後事項,剩下的三位對於她相當放心。小雅和美鑫,則分別騎馬載著受傷的喬晨曦和難民代表,前往根夫城。
泥濘的賽維爾河畔平地和地形破碎的希約河畔山地,都讓本就營養不良的馬吃盡苦頭。
雨也下了下來,在四月底的季節竟有些冰冷。
終於,在到達下午她們所在的那個種植著藥草的要塞的時候,馬終於癱了下來,再也跑不動了。
“小雅,看來你今晚得留守這裏了。我今晚必須得和晨曦姐一起回到根夫城。”美鑫歎道。
“那我就必須得睡在這片百裏香花當中了?”小雅不是很滿意這個安排。
“兩匹馬在戰亂地區算是相當貴重的資源了,真的不能隨便丟棄。”喬晨曦語重心長地勸說道,“我和小芳在要塞裏麵,已經把該調查完的都調查完了。他們主臥室的床還沒壞,稍微收拾收拾還可以住。”
“哼。”小雅從剛剛的帥氣模樣變成了可愛的小女孩,“那我就勉為其難住一晚吧。”
“唉,這裏距離希約河還有一段距離,這段距離隻能靠腳走了……”看著夜色中的起伏不平的大地,美鑫歎道。
雨越來越大,流過要塞不遠處的溪流水位漲了起來。看著這條小溪,美鑫的兩眼放出了光。
“有了!”
美鑫也跑入了要塞的內部,而在外麵,隻剩下了喬晨曦和難民女孩兩人。
“女孩,介紹一下你自己吧。你叫什麽?你從哪來?”
難民女孩從被難民們推選出來開始,就一直相當害羞靦腆。到現在為止,一句話也沒有說過。
“不方便說嗎?……行吧。可以至少說一說你叫什麽名字嗎?”
“我不知道我叫什麽名字。”女孩的聲音小得和蒼蠅一樣。
“女孩,聽我說,如果你被別人當成是一個人,而不是一件工具,你是需要有一個名字的。”喬晨曦沉吟道,“如果你願意,讓我給你起一個名字如何?”
女孩搖了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
“我叫晨曦。”喬晨曦拿自己為例,“意思是黎明後的微光。我的父母希望我成為突破黑夜,照亮這個世界的第一束光。如果你需要一個名字,最好采用一些……比較正麵的意象。”
“雲上的星星,可以嗎?”女孩指了指雨中的天空。
喬晨曦順著女孩指著的地方望去,一滴雨水滴進了她的左眼。是的,這裏隻有雨中的烏雲,而撥開這些烏雲,見到的便是無垠的星空。
“女孩,以後就叫你星空了,怎麽樣?這個名字還好聽嗎?”一滴水從喬晨曦的眼眶中滑落,不知是雨水還是淚水。
“我喜歡這個名字。”女孩點了點頭。
喬晨曦躺了下來,任雨水打濕自己的審判者服飾。肩上的傷口還在隱隱作痛,但上麵的血跡早已被雨水全部清洗幹淨。
女孩“星空”和喬晨曦一起躺下。在此時,她和喬晨曦凝望著同一片夜空。
“祭司死了,不是嗎?”良久之後,“星空”轉頭問喬晨曦道。
“他死有餘辜。”喬晨曦點頭。
“但他收留我們,每天都為我們提供食物……”“星空”喃喃地說。
“但正是因為他們,你才成為了難民,你才和父母分離……本來你應該有一個美好的家庭。即便不大富大貴,也能在某座城市,某個村莊,某個小鎮,過上和平而又美好的生活……”雨水不停地打在喬晨曦的臉上,一個個溫馨的詞匯從她的口中出現,但“星空”卻依舊冷漠地仰望天空。
“戰神,他不會回來救我們了,是嗎?”她思忖良久問道。
“‘戰神’,是徹頭徹尾的謊言,星空。”喬晨曦歎道,“是那些祭司們,那些陰謀家、野心家們為了奪取他們想要的東西,編造出來的。”
“那聖光,為什麽聖光不是謊言?我們至少每天都能見到戰神的選民,戰神的選民至少給我們吃的喝的。但聖光信徒呢?我從來沒見過他們!”星空喊叫起來,但聲音依然相當微弱。可以看出,她可能好久沒說過話了。
喬晨曦仰望著天空,她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星空的提問。
“當然,今天我知道聖光不是謊言,因為我遇到了你們。”星空話鋒一轉,表情也從歇斯底裏變為了淡然,“你們沒有傷害我們,讓我相信了聖光的信仰,的確存在。”
喬晨曦依舊無言。她不知道該怎麽回複這個樸實的難民。因為確實,很難找到誰,應該對他們的遭遇負責。
要塞的內部傳來的錘釘子的聲音,打破了現在的尷尬氣氛。
“小雅,你又敲錯位置了!”
“哎呀,重來重來!美鑫姐別這麽訓斥人了!”
“我們把一個房間裏的床全拆了才弄到的這麽多木板,你浪費了那麽多!”
“哼,美鑫姐,你還把一張床攔腰拆斷了呢!”
從周六開始的三天半時間內,太多太多的事情發生了。聽著小雅和美鑫依然這麽精神,喬晨曦對那些事情沒影響她們的心態感到很欣慰。
隨著要塞的鐵柵欄門打開的聲音,兩人抬著一艘簡單改裝的小艇走了出來。
“我們去士兵的臥室裏,拆了他們幾張床,從裏麵找了一些沒有腐壞的木板造了這艘小艇。”美鑫稍作介紹之後,就和小雅一起徑直把小艇扛向了漲水的小溪。
“星空,走吧,我們要去根夫城,賽維爾的王都。我們要見藩王去了。他是一個充滿著智慧的虔誠聖光信徒,你一定會對他印象深刻的。”
喬晨曦站了起來,不顧自己肩部的疼痛,伸出了手。
星空驚訝地看著喬晨曦,她思索片刻,用左手輕輕地牽著喬晨曦的手,然後用右手使勁撐著地站了起來。
喬晨曦露出了喜悅的笑容,這份喜悅,與其說來源於突襲成功的興奮,不如說,來源於將身邊這位難民,從邪惡教派的信徒轉變成了聖光的信徒後的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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