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久病了
舒沁心梗咽了:“寶貝對不起,都是媽咪不好,不應該冷落你的。”
米琳拭去了她臉頰上的淚水,安靜的將腦袋靠在了她的懷中,雙手用力的攥緊她的衣服。
有了這樣一個暖心的小棉襖,舒沁心覺得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了。
舒沁心來到了公司,當她看到那抹還亮著的燈光時,就知道那個工作狂一定還在加班。
她拉著米琳的手來到了公司裏,她先將米琳安置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寶貝,你先把故事書拿出來看吧,媽咪和慕叔叔有些事情要商量。”
“恩。”
看到女兒乖乖的點頭,舒沁心這才放心的來到了辦公室前,叩響了房門。
“進來吧。”
聽到裏麵有些嘶啞的聲音,舒沁心微微蹙眉的走了進去,當看到那張通紅的有些異常的臉頰時她突然意識到了一些問題。
舒沁心趕緊走上去,在他驚詫的目光中,將柔荑放到了他的額頭上:“你發燒了?我帶你去醫院吧。”
慕久的眼中充滿著柔荑,滾燙的手緩緩抬起,放到了她冰冷的臉頰上:“若琳,你回來了,真好。”
看來是燒糊塗了,舒沁心咬唇使出了渾身的力氣,將這個大男人扶起,幸好他將自己當成了心中的那個人,也沒有過多的掙紮。
米琳聽到了那沉重的腳步聲,回頭看到了這一幕,也趕緊過來幫忙。
雖然小孩子的力氣很小,但是多多少少也給她分擔了一些重量。
“寶貝,你把門鎖上。”
舒沁心從他的衣服口袋裏掏出了鑰匙交給了米琳,等到她將公司大門鎖上之後,這才一起上了出租車。
“去綜合醫院。”舒沁心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披在了這個男人的身上,就算是馬上就要會展了,他也用不著如此不愛惜自己的身體,要是他垮了,那麽這公司上下的事情又要交給誰處理。
舒沁心將對於若琳的那份愧疚,全都轉移到了這個可憐的男人身上,她能從這個男人的執念裏看的出來,就算這麽多年過去了,這個男人一如既往的藏著那份情感,是那麽的小心翼翼。
車子很快就將他們送到了綜合醫院,舒沁心和米琳扶著男人下車,來到了急症室中。
當護士們看到這個半昏迷的男人時,趕緊忙活起來。
他被抬到了病床上,藍色的簾子阻隔了舒沁心的視線。
聽到裏麵忙忙碌碌的聲音,舒沁心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非常不安的來回踱步著,也不知道這個男人的病怎麽樣了。
白天看到他明明還好好的,怎麽才半天的功夫,他就病成了這個樣子。
時間也不知道過了多久,那道簾子這才被重新開啟:“你是他的親人嗎?”
舒沁心蹙眉搖頭:“我是他的朋友,他怎麽樣了。”
“幸好你把他及時的送到醫院,要是再晚的話,恐怕就來不及了。”
醫生的話讓舒沁心倒抽了一口寒氣,到底是什麽樣的病,竟然那麽的危險。
“麻煩你轉告他的家人,一定要好好照顧他才行,還要盡快的找到合適的骨髓做移植手術。”醫生將病曆放到了她的手裏,隨後急匆匆的從她的身邊走了過去,他還有其他的病人要醫治呢。
舒沁心顫抖著手將病例打開,當看到那上麵潦草的五個字時,她的心停頓了下來,止不住的眼淚泊泊流出。
這怎麽可能,他還那麽年輕,況且身子一向是那麽的好,這一定是錯了,他一定隻是簡單的感冒發燒。
舒沁心顫抖著手,那本病例也被她捏的皺巴巴的,再抬頭時,她已經變成了一個淚人。
“媽咪,你怎麽了?”米琳被嚇怕了,今天媽咪實在是太反常了。
舒沁心用力拭去眼角的淚水,吸著哭紅的鼻子,勉強扯出了一個笑容:“媽咪沒事,寶貝這幾天媽咪會很忙……”
她再也說不下去了,舒沁心望了一眼還在昏迷中的男人,顫抖的手撥打了一個電話。
收到了消息的董歌急匆匆的來到了公司裏,當他看到老板臉色慘白的躺在急救室時,嚇了一大跳:“今天應該不是愚人節吧。”
舒沁心沒有說話,隻是將皺巴巴的病例遞給了他。
董歌也看到了上麵的五個字,差點尖叫出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現在應該怎麽辦?”
“慕久有什麽親人嗎?”發生了這麽重要的事情,應該要通知他的親人才行。
董歌非常肯定的搖頭:“自從老板剛剛開創綠茵我就在這裏工作了,這麽多年了也沒聽到老板提起過他身邊的親人,以前老板喝醉的時候似乎叫過一個女人的名字,好像叫什麽若琳的。”
“看來現在也隻有我們去照顧老板了,這會展的事情,也要拜托你了。”她知道這個會展對於慕久的意義也很不同,他原本想要展示的設計是蘇若琳最後留給他的東西吧,可現在一切化為烏有,所以他才會不顧自己的身體,加班加點的想要重新設計一個屬於他和若琳共同的珠寶。
董歌看了下那個乖巧站在一旁的小女孩:“這個是誰的孩子?”
“這是我的女兒,這幾天我恐怕要把她帶在身邊,我的設計還需要有些地方修改。”舒沁心微蹙眉頭,她實在是不放心讓米琳再去那個幼稚園了,先得等那件事情緩和下來才行。
“這沒有什麽問題,隻是老板這裏的事情恐怕……”董歌的心中泛起了心酸,眼眶也微微發紅了起來,這個病可不是鬧著玩的,隨時都可以要了他年輕的性命。要是老板清醒過來,還要繼續熬夜設計的話,按照他的脾氣,可不是誰能夠勸阻的。
舒沁心沉重的呼出了氣息:“你放心吧,會展的事情就交給我了,我一定不會讓老板失望的,至於老板住院的事情,我希望你不要去告訴其他的同事了,要是這公司的士氣一下子下降的話,恐怕這會展也辦不好了。”
董歌用力點頭,他明白其中的利害,看來他得好好鍛煉下自己的演技才行了,陶妙妙的眼睛如同明鏡般,可不是好糊弄過去的。
過了半晌,他們的旁邊傳出了一個微弱的聲音,舒沁心回頭,當她看到床上的一幕時,趕緊過去阻止:“你這是在幹什麽,這瓶水還沒有掛完呢。”
慕久的臉頰依舊不見一點血色,他試圖想要推開這礙事的人,卻無能為力。
“你看看,你現在一點力氣都沒有,還怎麽去設計,難道你想把若琳的心血全都毀了,你才甘心嗎?”舒沁心實在是沒有辦法了,也隻能說出了這個讓人心痛的名字。
慕久一下子停止了動作,眼眶中閃爍著淚光,慘白的嘴唇微微努動著:“若琳的心血?”
“沒錯,你一直都收藏著她的心血不是嗎?難道你沒有看出來那個設計的真正意義嗎?”以前她總是不懂,但是現在她突然茅塞頓開了,那副被小心翼翼珍藏起來的設計固然好,給人一種視覺上的立體感,但是那副被壓在了底下,隻有線條勾勒的設計才是一副優秀的作品。
它雖然沒有斑斕的色彩做為點綴,但是裏麵卻飽含著她當時的情感,那有些彎曲的地方也能看出她那是的心情一定是極為矛盾的。
慕久愣住了,他找到了自己的手機,翻開了自己拍下的照片,當看到那張黑白色的設計圖時,他突然發現了裏麵的秘密。
他迅速放大了這張照片,裏麵隱藏的字也被漸漸放大了,原來若琳當時要和他說的竟然是這個,為什麽他就那麽傻那麽固執,不聽她的解釋呢?
慕久苦澀的笑著,手機從他的手心中滑落,狠狠的摔在了地板上。悔恨的淚水慢慢順著他棱角分明的臉頰滑落下來,此刻的他顯得那麽的脆弱,仿佛是一顆需要保護的小樹苗一般。
舒沁心將柔荑搭在了他的肩膀上:“為了她,你一定要配合治療,至於會展的事情就交給我去做吧。”
“治療?我的身邊已經沒有親人了,你說我能配到骨髓的幾率能有多少,又有多少幾率是不排斥的?”慕久無奈一笑,他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所以當設計被剽竊的時候他才會那麽的憤怒,畢竟那是他最後的希望了。
“就算有千分之一那也是希望,隻有不放棄希望,才能有生的機會。”舒沁心撿起了地上的手機,塞到了他的手中,或許這裏麵的圖片會帶給他生的希望吧。
“老板,你就放心吧,難道你還不相信我們嗎?就算你的身體是鐵打的,也是需要休息的,否則的話,我們這些員工豈不是沒有表現的機會了。”董歌樂觀一笑,現在這個時候要是他們都難過的話,那麽老板的心裏一定會更加不好受。
慕久嘴角微微翹起,聲音輕如鴻毛:“是啊,我的確是需要些時間好好休息了。”他相信舒沁心的才華,公司有了她在,自己就可以放心的回到他曾經與若琳呆過的屋子了,那個地方他已經好久都沒有回去了,也不知道現在變成了什麽樣。
看到他終於鬆口的樣子,舒沁心暗自鬆了口氣,總算是說服這條倔驢了,接下來自己隻要安安心心的應對這場戰爭就可以了。
“老板,我想讓若琳的設計去參加珠寶展,不知道可以嗎?”那樣的作品雖然不怎麽顯眼,但是她認為這能引起極大的共鳴,畢竟能給予珠寶賦予生命的設計者並不多。
“當然可以,幸好我還有一個希望,隻是這幅作品還需要有些改動才可以。”這珠寶展也不是隨便什麽作品都能進去參加的,要是不好的話,恐怕在第一關篩選的時候,就被被除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