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別有用心
“主持又何必多此一問?”君逸寒語氣淡然。
“ 三皇叔果真不負傳言,難怪竟能說動戌一將珈藍寺的方位告訴殿下。”那主持也不覺得羞惱,見君逸寒言談間神態從容,也不再作怪,閃身從暗處走了出來。
主持倒是一臉福相,看上去與方才給他們開門的師父年紀相差不大,然而那雙滴溜溜轉的眼珠子卻與須發皆白的圓臉有些相悖,整個人看上去反倒不如開門的師父顯得寶相,就如,開了戒的野和尚般。
“不知該如何稱呼主持方丈?”君逸寒單手矗立,對著珈藍主持行了個佛禮。
那主持反倒袖子一揮,不甚在意道:“沒得那些俗氣, 三皇叔便喚我主持吧,若是今日之事能成,你尊我聲‘主持’也不落了你聖上的名聲。”
君逸寒身子一頓,看著主持的眼神便深了起來,他不曾對戌一說過什麽,這主持竟也猜得到他要說之事,難道,這珈藍寺竟真的藏有堪比軍隊的武僧之數?
“喂,老和尚,什麽是待客之道懂不懂?” 丁瑤看著這個主持就是不滿,站了這麽久,竟還讓人站在回廊上。
主持圓圓的胖臉一顫,意有所指道:“何必麻煩,殿下所談之事也不見得一定會成,還是趕緊的,能成再上茶也不晚,若是不成,倒還省了茶錢。”
這句話下來, 丁瑤可就不敢插嘴了。
“主持知我所求何事?”與想象中相差太遠的現景讓君逸寒心底反而生出了不真實的感覺,這主持如此說話,竟讓他有一種隻要他開口便有的感受。
主持短短的脖子一仰,很是得意道:“那是自然。”隻這一句被把上一句那高僧模樣給打得看不見行蹤。
君逸寒不以為意,對著主持道:“那主持可能應得了在下?”
主持對上君逸寒的眼神:“那便要看殿下能否答應老衲的條件了。”
“戌一沒有告訴主持嗎?我可以解除那個賭約。”君逸寒皺眉。
“ 三皇叔不免把我珈藍寺看得輕了些。”主持輕哼:“解除賭約不過是告訴殿下我珈藍寺方位的報酬,殿下所求之事,卻是另當別論。”
好大的口氣,君逸寒心底不悅,麵上卻不作表示:“那主持有何條件?”
主持像是看穿了君逸寒心底的想法般,卻是大笑道:“殿下也不必覺得吃了老衲的虧,這暗影之約雖已作廢,但這一世戌一等二十人老衲做主仍可為殿下所用,想來殿下應是也見識過他們的身手了吧?這二十人可不輸給一個千人團隊的。”
君逸寒臉色稍緩:“是在下小人之心了,不知方丈的條件是什麽?”
主持的神色卻嚴肅了下來,盯著君逸寒緩緩的道:“我要殿下落發為僧。”
空氣仿佛都凝滯了,身側的吳達與 丁瑤等人臉色大變,唯有君逸寒神色靜謐,看不出喜怒,隻是目光交錯間,所有人卻分明感受道了一觸即發的緊張氣息。
也就在此時,主持身後突兀出現了二十道渾身黑衣的身影,卻是原本分散各地的二十暗影得到戌一訊息,全都趕回了珈藍寺。
本該對著君逸寒行禮的二十暗影在現身後隻是默默站在珈藍主持身後,饒是如此,君逸寒也感受道了蒙麵巾後麵的數十道探究目光。
一直安靜站在身後的邱虎等十二個人也都上前,原本融洽氣氛轉眼不在。
院中枯葉在殺氣壓製下,竟是連風都無法帶起,君逸寒看著對麵主持亦是一臉的凝滯,心底心思電轉。
良久,針落可聞的空氣被一道輕問打破:“我若是答應,方丈又可許我什麽?”
誰也沒有發現,就在君逸寒話音剛落的那個瞬間,主持微不可察的舒了口氣,然而麵對君逸寒的疑問,主持卻笑得有些無賴:“珈藍寺所有人加起來一共是二十五人,其中二十個是剛與你解除賭約的暗影。”
君逸寒眉眼一挑,狹長鳳眸眯了起來:“我不覺得主持是在開玩笑。”
主持暗自點了點頭,如此情況下還能不動聲色,不愧是君家的男兒:“我沒有開玩笑,既然敢開出條件,我珈藍寺必定是有別的地方無法企及的能耐。”
“還望方丈解惑。”
“若是殿下能答應老衲的要求,最長一年,老衲便可以給殿下打造出一支絲毫不亞於精武侯的孟家軍的軍隊,殿下信麽?”主持看著君逸寒的眼神意味太過深遠。
君逸寒沒有回答,他大概猜得到珈藍主持要他落發的原因,其一;不論他日他是否能奪回江山,亦不論他是否有心加封珈藍寺,勢必都無法阻止珈藍寺的崛起,他若敗了,珈藍寺依舊成名,因為到了那時,誰都會知道,引起亂世烽煙的 三皇叔君逸寒就是出身珈藍寺,他若勝了,珈藍寺便是護國之寺,魚躍龍門,亂世稱雄。
其二;珈藍寺被君皇室壓製了三百餘年,今日人際如此蕭條恐怕也與當初賭約脫不了關係,若是他拜入珈藍寺下,不僅未完成的賭約再也不用繼續,對珈藍寺來說,更是扳回了一局。
其三;君逸寒眼神暗沉,這珈藍寺現任主持想來也是擁有雄心之人,枯坐珈藍至如此年歲,必定不是他所想,然而珈藍寺上下應該是被某種物質牽製,讓他們不得不遵守先祖之言,他也在等一個契機,而如今,他就是那個契機無疑。
沉默並沒有持續太久,那珈藍主持對著君逸寒道:“ 三皇叔,我知道以你的才略應是猜到了我為何要你落發的原因,但是我也不怕告訴你,到了如今這片亂世,整個天下隻有我珈藍寺才能讓殿下得償所願,出了這珈藍寺,殿下要受的鉗製隻怕更多,殿下不妨再仔細想想。”
“我隻想知道,是什麽在讓珈藍寺顧忌?普天之下,以主持幾人的身手還有什麽是你們得不到的?”還有什麽,是隻掌握在君皇室手中讓珈藍寺所有人都不得不苦守在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