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過眼雲煙
顏棲看完這一切把頭枕在自己的雙手上，那雙明亮的雙眼裏透著疑惑的看向白澤。
“你再給我說道說道，我還不太懂。”
白澤不笑不語，隻是滿眼悲愴的看著那浮生夢境裏那一幀幀形形奇奇怪怪的畫麵。
“你愛這人間風光？我這雲縈謠也可以造。”
顏棲不懂白澤為什麽一直看著那些過眼雲煙，不過他喜歡她也願意跟著喜歡。
就像他總說白月光最美，爬在窗前，流在荷塘，她就把文瑤魚關了起來，每晚都變出一個月亮。
他說白色最可表人心，她就學著他一身素衣常裹身。
顏棲眉梢間的笑意太濃，以至於總是顯得嫵媚，所以總是被白澤詬病所以她都不敢笑的太深……
正在變著各種人家風景的顏棲在變到一半的時候感覺有一道目光在盯著自己看。
顏棲害羞的抬起頭，臉上一片暖雲粉暈。
“你不適合穿白衣。”
白澤突然說道。
顏棲手上的動作停了，她慌張失措，不知道該如何麵對這突然其來的插曲。
“顏棲，別白費力氣了，不是這雲縈謠不好，隻是這風不是人間的風，沒有人間煙火的雜色，算不得我愛的風。”
顏棲還想在繼續變，可是因為心緒不穩導致整個畫麵都崩塌了。
“就不可以不走嗎？”
顏棲帶著哀求的目光看向白澤。
她等了她九千年，這九千年她為了讓自己不去想白澤，不去打探白澤的消息她把自己封印了八千年。
然後用一千年去學白澤喜歡的一切東西……
可是似乎還是沒有什麽用。
顏棲看著白澤，然後忍不住一把將他抱住。
“這浮生夢境裏究竟有什麽值得你這麽固執的？回來不好嗎？”
顏棲記得兩人一起這裏呆著的那些美好日子，也記得他從浮生夢境裏走出來時那憔悴的樣子。
她不懂他說的白月光，但她知道哪裏讓他不快樂！
白澤拍了拍顏棲的後背，然後聲音溫柔的說道“你不懂。”
明明被白澤抱著顏棲卻感覺不到白澤身上的溫暖，胸口也有些悶。
那一霎顏棲似乎懂了一點兒，但是腦袋又打糊，又好像一點兒都沒有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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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澤還是走了。
他走的那天顏棲給自己變了一場雨。
雖然不知道為什麽要把雨，把陰天比作令人傷心抑鬱的象征。
但是在白澤走的那天她真的好想看雨啊。
一連幾日顏棲都坐在屋簷上抱鴟吻自言自語著。
鴟吻雖然很不情願被顏棲當寵物一樣抱著，可是迫於某人的淫威他隻能做個乖巧懂事的好寵物。
“怎麽還真就走了呢？”
顏棲滿眼的惆悵，她捏指一念日月同輝，四季同回。
可惜沒有她想要的風景。
“這浮生夢有什麽好看的呀？我這雲縈謠裏什麽沒有？要星辰日月，有星辰日月，要風和四季我這裏明明都有。”
看著顏棲那一臉哀愁的樣子小靈童倒了兩杯茶與顏棲對飲。
顏棲一杯清茶入腸竟有一種酒如愁腸的感覺，一股酒香在鼻翼間縈繞。
“舍不得為什麽不留他？”
看著顏棲嘴角的掛著的一道茶滴，小靈童調笑著邊問邊以袖為巾細心的替顏棲擦掉。
顏棲鄙視的看了一眼小靈童然後吐了一口茶葉。
“呸！我才沒有舍不得他呢！我舍不得的是我的茶！”
顏棲嘴硬的辯解道。
小靈童看的透顏棲的心思，這些年來她對白澤的心思。
“是嗎？那你當時為什麽要給他那茶？這不作踐了嗎？顏棲都沒有給我煮過茶呢。”
小靈童自知顏棲愛麵子，不許人插她短，於是順著顏棲的話頭說道。
“我們顏棲煮的茶可是天下一絕呢。”
“是呀，可惜了，煮了那麽多茶全讓一個人喝盡了。”
顏棲接道然後搖晃了手中的杯子幾下然後愁眉不展的說道“我這茶明明也不差，怎麽就留不住人呢？”
小靈童還想再說什麽，卻不知道怎麽說出口。
小靈童都在想著怎麽安慰顏棲的時候她突然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不過沒關係，我在他的茶裏加了點料，都忘了告訴他呢。”
顏棲點漆如墨，宛如她的世界，黑白分明，幹淨無雜。
“是嗎？那你加了什麽呀？該不會是吧狻猊的口水放進去了吧？”
小靈童繞有興致的問道。
“猜的差不多，不過不是哦，我放了點鴆的口水了。”
看著顏棲說的雲淡風輕，笑的人蓄無害，小靈童瞠目結舌一時無語。
“哈哈，別那副表情，他死不了的，他這人最喜歡飲鴆解渴了。”
顏棲一口飲盡了這茶然後將茶杯往下一丟。
一聲清脆的聲音傳入小靈童的耳朵裏，他感覺自己心裏似乎有什麽東西裂了，於是看著眼前這個喜怒無常讓人琢磨不透的女子。
顏棲站起來，風吹起她那身白色長裙。
“為什麽？最通人性，最懂人情的卻陷的最深？”
顏棲驀然回首，突然感覺自己生活了多年的地方突然變的沒有意思了。
“也許，正是因為懂所以才更憐惜吧。”
小靈童答道。
“哦？”
顏棲詫異。
“是嗎？”
顏棲呢喃了一句，然後縱身一躍，後背如生雙翼，穩穩當當的落在地上。
她腳一落地，地上立刻繁花似錦。
她折下一朵粉嫩嫩的牡丹別在頭上。
“你說這人間的花都什麽樣子的？”
小靈童沉迷於顏棲的嫣然一笑中，竟不經意間說道“這身粉色到比你身上的白色搭你。”
顏棲看了身上的一襲白衣，然後轉身就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她一轉身，那一身白色就變成了牡丹的粉嫩。
“我也覺得。”
說完，顏棲難得的笑了。
小靈童聽過顏棲的故事，不過都是斷斷續續的。
他來這裏的時候顏棲正在酣睡。
小靈童一直都記得她沉睡那些時日雲縈謠花開千裏，朵朵豔麗明媚。
亦如他第一次看見她。
那時她身上一片落花，朱唇粉麵，一身素衣被渲染成漸變的粉，臉上掛著甜蜜的笑。
好似在夢中見到了什麽讓她感到快樂的事情，讓小靈童想要窺探一二……
回憶起顏棲那時的睡顏，小靈童的眼裏全是溫柔，嘴角也忍不住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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