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 我陪你
落日昏昏。
顏棲坐在高處獨酌。
一杯又一杯的說不味道看不出顏色的東西被她灌入口中。
舌尖有苦、有甜、有腥辣，她惱怒的丟棄手中的茶水，站起來。
“怎麽都這麽難喝呀？這浮生真的讓人覺得不適。”
她扯扯自己臧青色長裙站在風口處睨視那白磚青瓦，燈火熠熠的村莊。
耀耀星輝入眼，嫋嫋炊煙如畫，青煙疏影似夢。
白澤的話縈繞於耳。
她變出一把匕首放在手掌中看了又看。
她始終想不明白當初白澤是抱著什麽樣的想法親手中斷了董佳的生路的。
她想試試，可又怕疼。
顏棲記得，人類最怕疼痛和黑暗了。
出神之際，顏棲腳下石子滑落，她感覺腳下一空卻沒有要自救的意思，放開手讓自己往下墜。
她想要感受一下死亡然的痛，黑暗的絕望再感受白澤當時親手送葬一個讓的生命的感覺。
在她以為她會掉下懸崖的時候一雙手忽然將她拉回。
帶著關懷的責備聲從前麵傳來。
“大半夜你跑這裏來做什麽？這裏危險知不知道？”
趙小磊滿眼的擔憂的抓住顏棲的手。
顏棲眼神複雜的看向眼前的人。
那個前一秒就答應要護他周全後一秒就要殺了的人。
看著他的眉眼”他的臉龐，她手上的匕首閃了下寒光。
不過思忖片刻她還是將它她藏在了袖口中。
趙小磊發現顏棲有些不對勁於是問道：“是不是有心事？要不要說出來和我分享分享？”
顏棲眼珠子轉了一圈然後問道：“孟極怕疼嗎？”
趙小磊想到了自己溺水的那個場景於是不停的點頭。
“怕，特別怕，那種感覺不好受。”
顏棲有問道：“那你說怎麽死才會讓人覺得不疼啊？”
趙小磊攙扶著顏棲拉著她下山，天上的繁星點點掛在天上，星輝下，趙小磊認真的看向顏棲然後答道：“死而無憾吧。”
“為自己追求的而失去生命，因該就是那種死而無憾的感覺吧。”
顏棲眸光一閃。
“那你追求什麽？”
“我？”
趙小看著顏棲臉一陣滾燙。
“我不知道哎，似乎沒有什麽追求。”
顏棲有些失望。
她不知道怎麽辦了，連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生出那麽多的顧慮來。
她可是殺人不眨眼什麽都不在乎的顏棲啊！
一想到這，顏棲居然有些無能為力。
“不過，若要硬是說出一個來的話我不知道我這個算不算。”
趙小磊低著頭，拉著顏棲都手走在顏棲的前麵聲音小道跟蚊子叫似的。
不過還是被顏棲給聽到了。
她鬆了口氣，眸子閃了一下。
“說來聽聽呀。”
顏棲聲音出奇的溫柔溫柔到趙小磊有些受寵若驚。
“就是，就是，就是追隨在顏棲身邊，不管顏棲去哪裏我都想和顏棲在一起的那種。”
趙小磊回過頭結巴的說道。
顏棲仿佛看到了九千年前的孟極。
他初來雲縈謠被人欺負哆哆嗦嗦的站在他身邊問她問道的畫麵。
顏棲笑了笑。
“好，這個我可以實現你。”
說完顏棲拉著趙小磊的手縱身一躍。
趙小磊被顏棲這一舉動嚇的臉色蒼白，大腦也是一片空白。
“你放心，如果死不了大不了我陪你挨一刀。”
顏棲果斷狠絕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而他都來不及去思考發生了什麽。
緊接著，一陣劇痛從後背穿來，趙小磊表情因為痛苦扭曲。
嘴角血液直流。
見趙小磊還沒有死顏棲摸索著走到趙小磊麵前。
“別怕啊，別怕，你放心我一定會陪你的。”
說完顏棲拿出之前藏好的匕首對準趙小磊的心髒。
趙小磊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囁嚅著拚命的搖頭。
“你不要怪我啊，如果你不死他就沒有辦法回來，我們都要被困死在這裏的。”
顏棲一刀下去，血色染上她光潔的臉頰。
月色蒼涼，她麵無表情的拔出匕首將趙小抱在懷裏安慰道：“不要怕，你隻不過是個分身罷了，你不會死的。”
顏棲說完對自己也插了一刀。
什麽感覺也沒有。
她有些失望的抱著趙小磊的屍體愣了一下。
“我沒有感覺，對不起，我沒有感覺。”
顏棲一邊邊說著，看著懷裏的人消散，然後站起身。
身後的白澤給了她一個懷抱。
顏棲沒有躲，她指了指自己的心髒然後說道：“我這裏痛，自從來到了這裏我這兒老是痛，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啊？”
白澤抱住顏棲，輕輕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沒事，沒事，我們顏棲會痛那就說明我們顏棲長大了。”
顏棲不懂，她不懂為什麽自己的不會痛，心髒卻會痛。
她更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對一個精魄下不去手。
明明都隻是虛幻而已啊。
“白澤我到底怎麽了？我為什麽會這樣啊？”
她看著白澤，越發的不懂了。
“我為什麽會這樣？”
“顏棲別怕，別怕，你這是正常的，人都這樣，你現在是人，別怕。”
顏棲還是慌張的抱著白澤痛苦的說道：“可是我把趙小磊給殺了，我這裏好痛哦在看見他瞪著我的時候我這裏真的好痛好痛。”
顏棲捶打著自己的心髒哭喊著。
浮生源內一切都在按照之前的順序進行著構造。
顏棲卻無暇顧及，她殺人本來就不是為了看這個世界恢複生機的。
她隻不過是為了感受一下當時白澤的心情。
她以為她會像白澤哪樣淡定，但是她錯了。
“為什麽我不可以，為什麽我不懂，為什麽？”
顏棲推開白澤，她似乎真的看不懂。
看不懂這浮生的規則，看不懂在浮生中混跡了幾千年的白澤
她不想在這兒了，不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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劇烈的疼痛穿透骨髓，傳遍身體的每一寸肌膚。
那種感覺堪比溺水。
趙小磊有點怕顏棲了。
他閉上眼，想著那個早上還說要護他周全保他離開這裏的人。
現下居然就對自己下了毒手。
可對顏棲他不敢恨，也不知道怎麽恨。
劇痛散去。
孟極精魄歸位，眼前的美人兒嬌媚如花。
她靠在孟極身上似乎早就知道孟極會醒過來似的。
“醒了？怎樣？那個顏棲是不是還是對你下毒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