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說實話,尹婉安根本就不知道林啟楓說的到底是什麽意思,什麽叫做如同當年一般,什麽叫做計算精致。
抬眸,尹婉安黑白分明的杏眸之中帶著的都是懵懂的痕跡,對上的則是一雙陰沉的幾乎能夠滴出水的眸子。
林啟楓的身上蓬勃的都是戾氣,原本溫淡的一張臉透露出來一種明顯的陰暗,嗤笑了一聲:“怎麽?我說的話你是聽不懂是嗎?你也不需要聽懂,有些事情你是永遠不會懂得。”
雖然林啟楓的手中掌控著整個上峰集團的生死,但是尹婉安也不是那種將尊嚴放在別人腳下任由別人踐踏的人,眸子猛然的就眯了起來,一張精致的小臉瞬間寒涼了下來:“林先生,我想要知道你這句話到底是什麽意思?我自認為和你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所以麻煩你不要進行人身攻擊。”
人身攻擊?
五年前的事情,尹婉安給予林啟楓的根本就不是人身攻擊,而是人生中最大的毀滅,如果說不是當年林啟楓命大的話,說不定現在這個世界上就看不到林啟楓本人,更加不會有人站在這裏和尹婉安說話了。
雙眸寒涼,林啟楓臉色上的陰沉濃鬱的幾乎能夠滴出水來,骨節分明的手指狠狠的在膝蓋上敲打了兩下,嗤笑:“別以為失憶就能夠逃避一切,當年的事情我記得清清楚楚,就算是你記不得,我也會將這筆賬原原本本的送還給你。”
說著,林啟楓直接從自己的位置上站了起來,眉頭陰沉,就算是頭頂上的燈光明亮,但是卻也驅不散林啟楓臉上的陰影,那是一種怎麽樣都阻擋不住的陰暗氣息,一雙黑澤的眸子眯著,帶出來的都是陰測測:“我原以為你的性情竟然這幾年來的磨礪能夠有所改變,但是卻沒有想到還是一如既往的可惡。”
放肆的視線肆無忌憚的在尹婉安的臉上轉了兩圈,薄唇的弧度泛著的都是陰柔,直呼其名:“尹婉安,你莫想要再從我身上算計到任何一點的利益,我不會給你這個機會的,你就死心吧。”
說完,林啟楓抬腳就朝著門外走去。
“碰”的一聲,休息室的大門被狠狠的碰上了,震耳的聲音在茶幾上放著的茶杯震動了一下。
麵對著林啟楓的陰晴不定,尹婉安真的毫不知情,更加不知道他話語中到底說的是什麽意思,黑白分明的杏眸帶著的都是迷惘,紅唇微抿,愣愣的看著林啟楓離開的方向良久。
算著時間快到下半場的拍賣會了,尹婉安這才反應過來,動了動有些發麻的腿,邁著小步朝著門外走去。
因為尹婉安坐在沙發上發呆的時間太過長了,所以腿腳都是酸麻的,配上高跟鞋使得尹婉安走的非常的緩慢。
經過一個休息室的門口,從裏麵散播出來的聲音一下子就鑽入了尹婉安的耳朵之中,那個聲音非常的熟悉,似乎是在哪裏聽過一般,讓尹婉安愣了愣才反應過來這聲音似乎是宋家二少的,就是那個拍賣會開始時在高台上演講的宋家二少。
聲音帶著三分的犀利,大掌似乎一把拍在桌子上,宋二少聲線之中帶著的都是憤怒和無可奈何:“哥,這事我本來就是不讚成的,你卻偏生要如此的做,現在根本就沒有辦法收拾了。”
哥?
尹婉安愣了愣,猛然的聽到了一個蒼老卻清明的聲音緊接著傳來過來,這才反應過來宋二少麵對著的應該是宋家大少,也就是零度拍賣行幕後的真正老板。
宋大少輕笑了一下,眼眸中輕巧的落著幾分的陰霾,薄唇輕勾:“這又何妨,我就不信到時候他過來還能夠奈我何?”
“哥……”宋二少的聲線之中泛著點點的頭疼,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拍賣會在整整提前了一個月的時間,難不成不是你的要求?那塊玉佩既然陸家想要,你就給他們便是,就算是抬個高價,我想陸家也不會反駁的。但是你偏生的將這玉佩在今天拍賣出去,甚至還告訴了陸大少錯誤的拍賣會時間。”
宋二少的聲音夾雜著恨鐵不成鋼的味道:“如果說陸大少一個月後過來了發現了真相,你我都是要遭殃的。”
陸大少?陸南城?
聽到這個名字,尹婉安的眉頭深深的皺了起來,將剛剛和林啟楓之間發生的事情全部拋之腦後,原本尹婉安是不想要摻和宋家的事情的,但是一聽到這個名字,尹婉安便將自己的腳步給慢了下來,躲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聽著休息室裏的動靜。
隻聽見宋大少嗤笑了一聲,言語中絲毫沒有將陸南城放在眼中:“哼,遭殃便遭殃,我就不信陸南城還能夠將我殺了不成?”
“陸家不是想要從我的手中拿到她的東西嗎?我偏生的不給,還要將這東西隨意的拍賣出去。”宋大少在陽光之下深深的眯起了雙眸,言語之中泛著陰測測的聲調:“哼,既然不能夠留在我手中的東西,我也不會給陸家人留下。”
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宋二少是知道當年事情的,深深的歎了一口氣,最終什麽話都說不出來。
接下來也不知道是休息室的兩個人不說話了,還是兩個人將聲音放小了,反正尹婉安在門外是無法偷聽不到,黑白分明的杏眸輕閃了兩下,眸底醞釀出來三分的疑惑,最終還是悄聲的離去了。
尹婉安剛剛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下半場的拍賣會就開始了。
不知為何,林啟楓是和白芷換了個位置,林啟楓坐到了遠離尹婉安的位置上,而白芷以為這是林啟楓在疏遠尹婉安的表現,便得意洋洋的朝著尹婉安甩過去了個眼神,帶著的都是嘲弄的痕跡。
越過白芷那張得意的臉孔,尹婉安朝著林啟楓溫淡冷貴的側臉看了一眼,視線之中帶著的都是探究的味道,在休息室裏林啟楓說的話,尹婉安是真的不清楚到底是什麽意思,他又是為何會說出那般的話語,其中的事情讓尹婉安百思不得其解。
身後的顧清柏輕輕的戳了戳尹婉安的背後,尹婉安轉眸,正好對上顧清柏含笑的雙眸,動作中帶著三分的溫和和愜意,眼眸微微的挑起:“尹小姐,你是得罪了林先生是嗎?”
話語雖然是疑惑,但是語氣卻是肯定。
驚訝一閃而過,尹婉安隨即笑了起來,因為處於公眾的場合,所以聲線低低沉沉的:“並沒有,我剛剛休息的時候隻是和林先生之間相互談論了幾句罷了,並沒有涉及任何的事情,我自然也不會觸及林先生的底線。”
說著,尹婉安朝著林啟楓的側臉看了一眼,從尹婉安的角度看過去林啟楓整個人矜貴溫潤,如果不是知道他的真實性情的話,說不定還真的以為他會是一個溫文爾雅的貴公子。
隻不過這個男人所有的愛意和溫和,都隻對著一個女人傳播罷了。
視線在林啟楓和白芷的身上繞了繞,不知為何尹婉安的心中一閃而過的全部都是疼痛的痕跡。
尹婉安的話說的幹脆利索,但是卻沒有隱瞞住顧清柏那雙眸子,他英俊的五官上醞釀出一層淡淡的笑意,薄唇輕勾,帶著的都是綿長的笑意:“尹小姐這話說的不實,如果尹小姐不是和林先生發生衝突的話,為何林先生會陰沉著一張臉,就好像是誰欠他一百萬一般。”
顧清柏說著說著自己便笑了起來,語氣中帶著的都是輕快,手指輕佻的卷起了尹婉安身後的長發,卻沒有絲毫的攻擊和侵略性。
“這誰知道呢?”尹婉安也同時間的笑了起來,眼角眉梢帶著的都是淺笑,聳了聳肩:“說不定林先生的脾氣本來就是陰晴不定的呢?”
如果不是陰晴不定的話,為何在休息室裏說著說著就暴怒了起來,脾氣來的快,絲毫沒有蹤跡和道理可言。
這般討厭的性格,還真是不知道白芷是如何忍耐的。
不知道是尹婉安的聲音有些大,還是林啟楓的耳朵尖,在尹婉安紅唇吐出“陰晴不定”四個字的時候,林啟楓猛然的將臉轉了過來,一雙黑澤的眸子沒有絲毫情緒浮動的盯在了尹婉安的臉上,深邃的如同黑洞一般,讓人探測不到底部。
和其對視,一種戰栗的感覺就從發梢蔓延到全身。
從林啟楓的角度自然是能夠看到尹婉安和顧清柏之間的曖昧動作,一個人輕靠到椅背之上,另外一個人則前傾身子,手指玩味的把玩著女人的頭發,就像是在戀人一般的深情款款,旖旎不已。
這般的畫麵刺痛了林啟楓的雙眸,讓他忍不住的握緊了身側的扶手,麵具一般的溫潤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全部都是男性特有的攻擊性。
尹婉安的小腦袋不由自主的朝後撤了撤,潔白的齒貝輕咬了一下嫣紅的唇瓣,在林啟楓的視線之中尹婉安溫軟從容的笑意沒有了,剩下的隻有淡淡的心慌。
“陰晴不定?”聽著這四個字,顧清柏細細的琢磨了一番,眼眸猛然的亮起,帶著三分的笑意,滿意的點了點頭:“尹小姐還真是聰明,竟然總結出這般體貼的字眼。”
顧清柏的話帶著的都是玩味,可是尹婉安卻沒有反應過來,視線和林啟楓的在空中交織著,泛著的都是淡淡的複雜。
顧清柏的眸子在尹婉安和白芷的身上轉了兩圈,也沒有說什麽,隻是平靜的將自己的手放了下來,臉上帶著淡淡的深涼,薄唇隨意的勾著,提醒道:“尹小姐,新的一輪拍賣開始了,你應該會有興趣的。”
尹婉安猛然的驚醒,隨意的點頭應了一聲,她原以為顧清柏是不想要和林啟楓對上,所以才說的這般推諉的話語,但是將腦袋轉向了高台上的拍賣師的時候,才發現拍賣師手中拍賣的正是一塊玉佩,在刺眼的燈光中熠熠生輝。
眼神全部都集中到了玉佩之上,莫名的尹婉安感覺那塊玉佩有一種熟悉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