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八章 保護，以生命為代價

  然而師父卻對秦子默：這個世上，沒有任何一個人有資格讓別人為了他而犧牲，楊玉樹和王朝陽之所以會選擇這樣做，是因為他們自己覺得，他們願意用自己的生命去保護秦子默。 原因很簡單：從秦子默一出生起，他們就一直陪在秦子默身邊，他們看著秦子默長大，雖然秦子默是他們名義上的‘主人’，但是在他們的心裏，卻是真心地把秦子默當作自己的親人來看待的。 所以，他們願意為秦子默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但是作為秦子默，他不應該認為這一切都是理所當然，他應該為了他們用自己的生命為代價對他的所謂保護而感恩，為了因為自己的軟弱和無能而讓他們失去生命而愧疚。 再退一步來：如果楊玉樹和王朝陽活著，他們將來可以為秦子默做的事情更多，秦子默也能從他們身上得到更多更大的回報。 而現在，這一切，都隨著他們的去世而變得毫無可能。 究其一切，都是因為秦子默的軟弱和無能。 他的無能，使得他沒有能力獨自逃生，否則的話，如果他能夠安全逃離，以那兩個饒本事，絕對能夠從野豬手中活下來。 他的軟弱，使得他沒有及時求救，使得原本可以活下來的王朝陽，也失去了他本不應該失去的生命。 師父告訴他：要想讓悲劇不再發生，他就要變得更強大，這樣才能讓身邊的人不會受到他的拖累，不會因為他的無能而死去。也隻有變得強大，他才能夠保護自己想保護的人。 六歲的秦子默，沒有自己想保護的人。 但是他聽明白了，兩個大哥哥是因為要保護軟弱的他才失去生命的，特別是失血過多王大哥，原本是可以活著的，可是因為他的無能，本不應該死去的他，卻死了。 這樣的打擊，是秦子默所不能承受的。 第一次，秦子默知道了什麽叫做‘保護’。 保護，是需要是以生命為代價的。 他本就內向的性格，變得更加沉默了起來，然而對於學習師父和老師們教的東西，卻是更加地用心和努力了。 半年後，秦子默七歲，他顫抖著雙手，幾乎是閉著雙眼，殺死了一頭前蹄跪在他麵前、雙目流淚、眼中透露出絕望之色的綿羊； 一年後，秦子默七歲半，他站在一間屋子裏，滿頭大汗地喘著粗氣，看著被追趕得幾乎紅了雙眼、在他麵前胡亂奔跑著的一隻土狗。 然後，在那條狗從他身邊跑過的那一瞬間，算好角度，雙手持刀揚起，銀光閃過，狗頭落地，秦子默平複了一下呼吸，神色複雜地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一年半以後，秦子默八歲，他手握一把匕首，平靜地站在一間囚室裏，站在他對麵的，是一個雖然早就已經被折磨得不成人樣，卻依舊眼含戾氣的死囚犯。 二十分鍾以後，秦子默麵無表情地打開囚室的門走了出來，他渾身上下的衣服已是變得破碎不堪，手中的匕首上還有鮮血在滴落，他卻仿佛什麽都沒有感覺到一般，直接離開了做為囚室的地下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