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送錢

  閨蜜葉子的婚禮定在了8月末最熱的時節，李欣也越見到了伴郎屈輝，穿著西裝的屈輝確實讓李欣眼前一亮，臉龐冷峻，眼神矍鑠，腰板挺的筆直，像極了影視劇裏霸道總裁。葉子和她老公兩口子在忙活自己婚禮的同時，還不忘介紹兩人認識。葉子邊換敬酒服，邊絮絮叨叨“沒騙你吧，夠帥吧，還有他也調到你們小學了，開學你倆就是同事了。”“哦。”李欣驚訝了一下，“太帥我掌控不了。”“剛才我老公打探他了，對你印象不錯。”“我說你兩口子真行啊，自己婚禮上還有心做媒，管好自己得了。”李欣說著話想起了媽媽對她說的管好自己，覺得確實有一定道理。整個婚禮過程很完美，參加婚禮確實會產生讓人結婚的衝動，五光十色的追光燈，浪漫的音樂，感人的司儀，夢幻的新人，一切都會讓人錯覺。李欣也忍不住偷看過幾回屈輝，有幾回兩個人還對視了，李欣很不好意思。她沒把這歸類為愛情，她覺得這是欣賞，單純的對美的欣賞，就和追星一樣，看過就看過了，不需要付出太多的情感。直到葉子度完蜜月回來，還在追問李欣，到底什麽感覺葉子在婚禮後就把李欣的微信給了屈輝，因為她知道如果讓李欣主動聯係屈輝，那就是一場夢根本不可能既然屈輝對李欣印象不錯，那就讓屈輝主動點，畢竟沒有那個單身適齡女性會拒絕一個主動的適齡單身帥氣男性李欣在接到屈輝的好友申請後，立即通過了申請，李欣沒有想太多，從大學開始就注視著寢室女生換著各色男友，看著他們因為男友劈腿而痛苦，看著他們熱戀的甜蜜李欣覺得很有趣，也很自虐李欣長不賴，自然有男生追過她，但是她一如既往的寡淡，擊退了不少男生，同寢室女生也評價李欣對女生熱情超過異性李欣也想邁出那一步，可是她覺得麻煩，她不想因為失戀弄得瘋瘋顛顛，索性不如不開始葉子知道李欣的想法，她覺得李欣就是一個情竇未開的少女，還活在言情小說中，根本就不現實，她很想借助屈輝英俊的外表推一下李欣李欣和屈輝隻有一麵之緣，加了微信後，李欣也不知道說點啥，基本就是屈輝問李欣答

  還有半個月就要開學了，李媽媽一直在催李欣去送錢，李欣覺得自己被逼的無處可逃，甚至避免和媽媽一起吃飯她知道媽媽是不達目的不會罷休，她也清楚這麽做確實會對自己有好處，但是她就是不想，但是又覺得自己不得不這麽做，最終也會這麽做，但是現在她就像逃避，能等一天算一天，恰巧這時候屈輝主動聯係他，打聽一些關於鳳皇小學的情況，李欣都會一一回答，用來打發時間和逃避現實

  臨開學兩天前，李媽媽開始暴躁模式，她站在李欣的床邊開始了說教，小到養育之恩，達到前途未來李欣覺得以她媽媽的口才不比鳳皇小學的任何一個女老師差。其實她前一天，也已經做了決定她決定美美睡一覺，第二天就把自己的問題解決了。隻是到了今天，她又想不如下午去送錢。其實此年此刻的李欣甚至期待媽媽的絮叨，至少讓她有動力起床穿衣麵對現實。李媽媽見李欣這條癱在床上的死魚終於動了，激動壞了。“拿好錢，到了你姑父單位，先感謝再送錢，你姑父是官場老油條了，他說不要你別收回來，實在不行扔辦工作就走，他不能在單位的走廊追你。”“去單位？不好吧，去姑姑家不就可以了。”李媽媽覺得李欣真的是被保護的太好了“上回錢沒送出去，你還沒看出來嗎？隻要有你姑姑在，錢是送不出去的，聽我的就去單位。”不可否認李媽媽說的很有道理。臨出門時李媽媽拉住李欣很嚴肅的說“欣欣你不是小孩子了，什麽話該說什麽話不該說你要清楚。”李欣點點頭，卻不想看媽媽的眼睛，轉身就走了。


  李欣第一次去姑父的辦公室，首先見到的辦公室主任，在其引領下才見到了姑父。辦公室沒有想像中的氣派，反而很低調，但是極其符合教育局臨到的身份，儉樸但是充滿了文化氣息，辦公桌上著一打厚厚的宣紙，旁邊還有一打已經練完的宣紙，毛筆還搭在煙台旁。姑父是市書法協會的會員，草書在鳳凰縣小有名氣。李欣很喜歡姑父辦公室的墨香，她有一瞬間甚至覺得自己包裏的錢會玷汙這個辦公室，直道看見姑父辦公桌上的琉璃筆筒，李欣的臉突然的發燙，直勾勾的看著筆筒”坐下說話吧”姑父的態度很和藹，和以前在姑姑家看到的姑父就是一個人”恩”李欣晃過身來，才想起今天來的目的，隻能硬擠出一店笑容“鳳皇小學怎麽樣，適應嗎？你姑姑總問我你的情況，我這個姑父失職啊。““您太忙了，我媽總讓我看您，但是我不好意思怕打擾到你。”李欣對自己的話感到惡心，那個琉璃的筆筒總是跑到自己的視線內幹擾李欣的思維。她甚至在那個筆筒的光澤裏看到了，姑姑給她洗衣服，陪著她和姐姐下跳棋的身影，又看到了深夜姑父酒醉回家，姑姑準備夜宵的背影，可是這些突然變成了那倆個人靠著車摟在一起的背影，李欣有些遊離。“你喜歡那個筆筒？”“啊，嗯，我同學有一個挺好看的。”李欣扯謊的水平並不高，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害羞什麽低下了頭。“你在學校教課了嗎？”李欣覺得終於嘮到正事了，趕緊說“沒呢，校長說這學期安排。”“現在安排一個老師不容易，總口難調啊，咱們是是在親戚我倒是無所謂，你的調動，經過局長批示時還問我咱們是啥親戚呢，我說是侄女，這才簽字。”李欣聽著姑父的話覺得有點莫名的感動，眼睛死命的逃避那個筆筒的光芒，“我媽媽說了，多虧了您。所以今天我來也是表示感謝。”李欣說著話，顫顫巍巍的拿出信封。姑父看見李欣的動作從靠背上抬起身子，“這可不好啊，你姑姑知道是要鬧的。”李欣按照媽媽的話說“這錢不是給您的，為了我的事兒，您也搭了不少人情，這錢就是給他們的。”李欣把錢放到桌上，往裏推了推。姑父用一根手指又往外推了推。李欣補了一句“為了家庭和諧，我不會和姑姑說，但是決不能讓您替我搭人情。”在說家庭和諧幾個字時，李欣故意加強了語氣。“為了你的事，我確實搭了不少人情，但是都是應該的。”姑父說著話絲毫未動，李欣站起來“不打擾了，我還要回家看看書準備備課呢。”姑父也站了起來“是啊，你想下學期教課，得好好準備一下。”李欣轉身就要往外走，“欣欣啊！”“恩？”姑父叫住了李欣，前幾天在工業園區好像看見你了，李欣後背一涼，感覺渾身都在顫抖，媽媽臨走時的話突然出現在耳邊，“我好久沒有去河邊溜達了，您認錯認了。”李欣說這句話時沒有回頭，回家的路上眼裏劈裏啪啦的往下流，那個父親過世後最關心的姑姑，她這輩子是沒臉再麵對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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