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獨自
現在到底過了多久呢?
周圍都是黑漆漆的,什麽也看不清。
她縮著身子,已經待了好久好久了。
不敢出聲,不敢挪動,有一種未知的害怕。
好在,一直沒有什麽陌生的聲音傳來。
她的心情平複了許多。
她記得,自己好像還收著一顆夜明珠的。
那夜明珠,平時幾乎用不到的。
得好好想想,自己出門,帶上了那夜明珠沒有。
她開始小心地翻找起來。
袖子裏麵,香囊裏麵,鞋子裏麵,襪子裏麵……
都沒有。
那夜明珠呢?
呃,好像有一次,自己覺得沒什麽用處,送給小殿下了吧?
怎麽辦呢?
這會兒這樣子,該怎麽保全自己呢?
她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忽而想起來什麽,伸手在脖子上摸了摸。
入手,是溫潤的質感。
溫潤之中,帶著點兒暖意。
歸墟水玉,是上古神玉,從前跟過雪後,一定會護佑自己平安的。
她一邊給自己打氣,一邊感受著歸墟水玉的力量。
無邊的黑夜,被撕裂開了一道口子。周遭的空氣,快速流動了起來。接著,電閃雷鳴,瓢潑的大雨,傾瀉而下。
汀藍來不及反應,烏黑如墨的長發,已然盡濕。雪閣裏特質的藍色的祭司袍子,也有些濕潤了。
她指尖微動,讓袍子保持幹爽。同時,略施小術,讓自己的頭發不再濕潤得不行,讓自己感覺不舒服。
雷鳴聲更大了。
電閃雷鳴,雷雨交加。
汀藍趁著閃電的片刻,看著周遭的景色。似乎是一片望不到盡頭的荒野。
這是哪裏呢?
似乎沒有誰在這裏。
自己是怎麽,就到了這裏的呢?
如今自己的修為,不算是太差的。什麽人,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自己從雪閣裏帶出來,帶到了這個地方來。
究竟是誰呢?困惑之中,雨下得更大了。
汀藍不得已布了個結界。
結界之中,看著風雨交加的場麵,又是獨自一人,感覺有點怪怪的。
這樣的場景,好像很久以前,曾經見到過一樣。
很是奇怪。
風雨交加,電閃雷鳴,她的內心,十分平靜。
在那無邊的原野之中,電閃雷鳴,風雨交加。在原野的一個角落裏,一個藍袍的女子,站在透明的結界之中,眼神清明,身姿曼妙。
電閃雷鳴,仍舊在繼續。
一道黑色的殘影,在電光之中,突兀的閃過。汀藍眉頭微蹙。
指尖翻飛,加固了那個結界。
忽而,一道強烈的光芒,像是一把尖刀一樣,硬生生地,打碎了汀藍的結界。
風雨開始將汀藍包圍。頭發和衣衫,瞬間濕透。汀藍覺得不舒服極了。
此刻,她沒有心情,去顧得上弄幹自己的頭發和衣服,她集中著注意力,感受著周遭的變化。
她很是害怕,手心沁出了微微的汗。
這樣的場景,她到底是沒見過的。
等待她的,是未知的害怕。
自己,不會一命嗚呼,交代在了這裏吧?
她有些發慫。
就這樣,消失在這裏了嗎?
剛剛恢複了的修為,還有突然遇上修為大漲的機緣,還有自己終於可以有機會,對著汀伊仙子說,她不再是修為盡廢了,她可以讓師尊高興的!
雪閣,必定不會因為她的存在,而落了麵子的。
可是,這一切的一切,都還沒有跟師尊講呢!
要是交代在了這裏,一條小命,也真是太虧了!
她不甘心呀!
要不,就這樣的,硬碰硬,來打一架?
一想到這裏,她便心裏發虛。
自己以前的實力,對戰小殿下,都是個未知數。
如今自己修為恢複了不說,還漲了不少的,能夠在這樣的孤立無援的情況下,活著回到雪閣嗎?
她的內心,充滿了巨大的不確定。
她伸手摸了摸自己脖子上的歸墟水玉,心中泛起了萬丈豪情。
這是大師伯給自己的歸墟水玉。
這是雪後當年戴過的歸墟水玉。
這是來自上古時代的神玉,古玉。
即便自己硬碰硬,打不過,還有雪閣呢!師尊一定會來救自己的!
還有大師伯,一定不會坐視不理的!大師伯說不定還會叫來紫薇帝君呢!
紫微帝君這樣的人物,仙力純粹,少有敵手。
想起來這些事情,汀藍亂糟糟的心,忽而有了幾分緩和。終於能夠有底氣,去想辦法,把這件事情搞定了。
一定可以的。
她不再害怕了。
雷雨交加,電光閃爍而淩亂,熾盛的光芒,令人目眩。
汀藍冷冷地開口“你是誰?”
沒有誰回答她。
空曠的原野上,都聽不見回音。她的聲音,被大雨的聲音所吞沒。
沒有什麽,能夠形容她此刻的心情。
不是那麽害怕,也不是那麽篤定,至少,她內心裏麵,一直有一個聲音,在告訴著她,她一定可以撐住,一定可以等到天亮的時候,師尊來救自己的!
脖子上的歸墟水玉,散發著柔和的光芒。
這柔和的光芒,帶著將所有的雷電都吞噬的力量,堅定而霸氣。
“別以為你鬼鬼祟祟的,我便不知道你!”汀藍冷聲喝道。
“哈哈哈哈……”
一陣癲狂的笑聲,在雨夜之中,如同黑暗的花朵,帶著說不出的恣意,開放得無情而決絕。
“我是誰麽,你不用知道。”一個冰冷而略顯蒼老的聲音,在無邊的大雨中響起。
“你——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誰,但是我想,一個連自己的真麵目都不肯示人的人,能有多麽厲害!”汀藍毫不客氣地說道。
“行呀,小丫頭,有膽色啊!你爺爺我,已經很久沒有遇到過口氣這麽大的人了。”蒼老的聲音之中,帶著說不出的輕蔑。
汀藍的手裏,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把劍。她拿著劍,靠近著聲源的方向,道“這是哪裏?”
一陣狂妄的笑聲響起。汀藍細細辨認著方位,發現聲音已經不在剛才那個地方了。
“他們管這裏叫做死亡穀,我早已經忘記了,這裏,這個地方,叫什麽名字了。”蒼老的聲音裏,帶著一點兒惆悵。
“你抓了我來,是要幹什麽?”汀藍拿著劍,一步一步地走著,冷聲發問。
“自然是為了祭奠。”咬牙切齒的聲音裏,帶著說不出的恨。
汀藍大急。
這可咋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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