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這是一個局
“怎麽回事？”我拉下臉來問司機。
“不，不是，少夫人，我剛才看到兩個小孩子在前麵，於是就趕緊刹車了。”
“兩個……小孩子？”我皺緊眉頭。
“一男一女，都穿著白色的衣服，像是……”
司機的話沒有說完，我也知道他後半句是什麽，像是壽衣……
一邊陸國疆的臉都白了，抖抖的說：“這村子邪門的很，還是快點兒走吧！”
說著，他就用力拍著司機的後座。
司機看樣子也害怕，一踩油門，趕緊加速。
奇怪，車窗外麵，這村子裏，還是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兩個小孩子的身影，在我眼前一閃而過。
確實是一男一女兩個小孩子，都穿著壽衣，臉上塗抹著很濃的死人妝，衝我笑著，一閃而過，就不見了。
擦，碰到鬼！
我說道：“師傅，加速。”
低下頭，拿出手機來，撥打陸北辰的電話，他是不是已經回家了呢？
電話嘟嘟的響了兩聲，然後被對方掛了。
陸北辰，到底是去了哪裏？
車子到了陸家別墅的大門處，我飛快的跳下車來，隻見叔叔正坐在大門口的地方抽煙，一旁的梅若華頭發像鳥窩一樣坐在一旁。
我一愣，道：“陸北辰回來了嗎？“
“沒有。“叔叔搖頭。
我又把目光移動到梅若華身上，道：“嬸嬸，你怎麽搞成這個樣子？”
梅若華清清嗓子，道：“我睡醒了，想出去，你叔叔不讓。”
“唉，你看這多大點兒的事，至於嘛。”陸國疆趕緊把嬸嬸推進房裏。
叔叔的臉色也不好，我推推他，道：“怎麽了，叔叔？”
“你這個嬸嬸，不好。”他搖頭。
“哪裏不好？“
“我不讓她出去是為了她好，結果我一阻攔她，她就大叫我非禮她，你說我都一把年紀了。我至於非禮她麽？非禮什麽樣的不行，還得非禮她這樣的？”
“叔叔你也別生氣了，我出去找找陸北辰。你還是在家裏看著，陸國疆和梅若華想出去，你就暫時攔住他們點兒。”
我攏攏頭發。
“你小心一點。”叔叔點點頭。
我端起石桌上的茶水喝了一大口，然後邁出了門。
迷茫。
陸北辰不接電話，他又沒有說自己去哪裏？
難道他就消失在這茫茫的村野之中了嗎？
夜深了。
“呀，呀。”一隻貓頭鷹，盤旋在我的頭頂上。
我抬頭一看，這貓頭鷹，不是那晚上，陸北辰招出來的那隻嗎？
難道它是在告訴我什麽？
見我呆住了。
它拍打著翅膀，向前飛去，
這方向，似乎是陸家祖墳的方向啊。
我跟著貓頭鷹飛走的方向一路跑著，忽然腳底下一軟，糟糕！
倒黴，恐怕是要摔一跤了！
這個時候，有人一把撈住了我，順手把我帶了起來，我穩住了身子，抬頭一看，不是陸北辰，又是誰？
“你怎麽在這裏？你知不知道我們在找你？”
“噓。”他抬起手指，放在唇邊，然後指了指一邊。
這是陸家祖墳啊。
“靜觀其變。”他拍拍我的肩膀。
我們在一旁的樹林裏貓了下來。
我好奇的問：“我們明明把兩個小孩子的屍體送了回去，為什麽這些村民，卻一口咬定是我們做的呢？難道是昨晚上，我們把屍體趕回去的時候，被發現了嗎？“
陸北辰道：“沒有被發現，而是我們掉入一個局裏了。“
“一個局？”
“對，這孩童的屍體就是一個局。”
“那你為什麽從警局出來不回家?”我又問：“那布局的人，是誰？”
在深夜中，白霧茫茫，在遠處，深一腳淺一腳的走來了兩個人。
他們走到了祖墳的邊上，動作僵硬的彎下腰，似乎是在做什麽。
他們直起身來，這兩個人身上頓時熊熊燃燒起來。
兩個人渾身被燒著了，但渾然不覺轉身往外走去，直到走了大概五十米左右，就轟然倒地。
我和陸北辰躡手躡腳的走了過去。
那倒地的兩個人，並沒有有燒糊的肉味，但是卻有濃濃的燒著了的草味。
陸北辰撿了一根樹枝，在兩個人身上撥拉著，果然是燒成渣渣的稻草。
又是吳不知？
陸北辰從火種捏出了一張隻燒剩的半張符咒，皺眉，道：“這些人，還是真貪得無厭。”
“這兩個……東西怎麽辦？”我踢了踢已經熄火被燒糊的東西。
“當然是徹底燒完。”陸北辰從口袋裏掏出了自己的打火機，冷冷的說。
我們兩個走到陸家祖墳的旁邊，自從那天晚上，陸北辰用工兵鏟弄開墳墓的青磚，我就覺得，這墳算是被破得不像樣了。
而此時，我看到陸北辰彎下腰，在兩翼的墳墓的剛修補好的青磚旁邊敲敲打打，頓時有什麽東西，從下麵鑽了出來。
擦，蠍子！還有毒蛇！
見鬼！
陸北辰把手裏的那根樹枝放下，很恨的說：“欺人太甚！”
“小洛。”他把自己披著的披風拿了下來遞給我，道：“你去一邊守著，別讓人過來，我要布陣。”
布陣？
雖然我很想看他布陣，但是我還是聽話的抱著他的披風，走到一旁放風。
陸北辰站在墳墓的墓碑前念念有詞，幾張黃色的紙符，隨著他的手揮灑出來，而他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頭，蘸著放在墳前的水，繞著墳墓灑了一圈。
然後，他弄了幾張符咒，飛也似的，打入墳墓周邊的土地裏。
這樣擺弄著，大概過了一個小時，他走了過來，擦了擦頭上的汗，道：“好了。”
“好了？”
有點失望，我還不知道他擺的是什麽陣呢。
“我們先回去休息，明天，我們去會會那個所謂的劉道長。”
陸北辰一把攬住我。
“劉道長，據說是天師派的。”我想起村長的話。
“對啊，所以我說，天師派的人不可相信。”陸北辰說。
“那你還把楚楚放在那裏！”
陸北辰沒有解釋。
我們兩個都累了，回到房間，就各自上床進入了夢鄉。
在夢裏，我睡得很不安穩。
朦朦朧朧的，我走到陸家祖墳的旁邊，看到一個滿身黑的人，正在墳墓前麵燒紙。
我過去想看看這個人是誰，但是這個人一抬起頭，卻是滿臉血汙的譚婆！嚇得我頓時坐了起來，窗外已經陽光盈窗。
還是隔著一道屏風的陸北辰，依舊在沉睡著，隻是皺著的眉頭告訴我，他睡得也不怎麽安穩。
早飯的時候，我端著一碗白粥，悄悄壓低聲音道：“昨天，你出去了。我就讓叔叔看著陸國疆還有梅若華，讓他們別亂動，我做得對麽？”
陸北辰抬頭看看我，點頭，道：“對，你做的對。”
“可是。”我咽下一口白粥，道：“我覺得太不對勁了，昨天，我去警局找你，穿過那個村子，結果村子裏靜悄悄的，連個人影都沒有。就好像是鬼村。”
用鬼村形容，最合適不過了。
陸北辰皺緊眉頭，放下手裏的碗，道：“鬼村？”
“那你昨天回來，沒有走穿過村子的那條路嗎？”我好奇的看著他。
走那條路是最近的，如果繞行，那要多出好幾個小時。
“沒有。”陸北辰回答得很爽快。
“沒有，那你去哪裏了？”
他一怔，說：“這個到時候我就回答你。我們先去找村長。”
我趕緊咽下最後一口粥，道：“一起去！”
“陸少，要不然我們趕緊離開這個地方吧，別理會那個吳不知！”我在他身邊提議。
“如果不理會，任由著他來破壞陸家的祖墳？”陸北辰的樣子很生氣：“他已經對著陸家祖墳下了兩次手了。真是賊心不死。”
“還不是陸南星指使的。”我腹誹，想到陸南星那個樣子，我就生氣:陸南星不爭這個家產，不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豪門大家族，事兒就是多。
“不過，我們為什麽要找村長啊？”我問。
“是為了讓村長引出這個劉道長。”陸北辰一歪頭
“可是，我們不應該先對付這個吳不知嗎？”我問。
結果人家老人家還是那句話：“等到了適當的時候，我再告訴你。”
村長的房子，在村子的最東頭，氣派的兩層小洋樓，但是跟我那天穿過村子的時候不同，人們三三兩兩，在村子的柏油馬路上騎車，開車，走路，孩子在玩耍，一副正常的景象。
那，那天我和陸國疆看到的情況，是見鬼了嗎？
“咚咚咚，咚咚咚！”我們敲了村長家的大門好久，才有一個佝僂著腰的大娘開了門，道：“你們什麽事？”
“我們找村長。”陸北辰說。
而那大娘卻用手扶了扶耳朵，示意自己聽不清楚。我們重複了三四遍，她才急死人一般慢慢搖手，道：“村長出去了，開會去了。”
“那他什麽時候回來？”我問。
“不知道，不知道。”老大娘隻會一個勁兒的說不知道。
“那我們改日再來吧。”陸北辰把我拉到了一邊。
“為什麽不闖進去？”我指著門口。
剛才我也看出來了，這老大娘並不是聽不清楚，而是假裝聽不清楚，在糊弄我們。
“不能隨便闖別人的家。”陸北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