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劫殺
見陸北辰點頭答應了,吳不知才從地上起來,跟著我們上了車。
我對吳不知沒有什麽好印象,同時坐在車的後座上,也拉開了距離。
叔叔一直都守在門口的位置,對於我們把吳不知給帶回來這件事不置可否,淡淡的抬頭看了一眼,又垂下了眼簾。
“哦,小洛,你給我望風吧。”
眼看我馬上要進門了,陸北辰喊住了我。
這是……該不會是不想讓我看吳不知畫的路線圖吧。
我悻悻的下了樓。
叔叔依舊坐在石桌旁邊抽煙,樣子似乎有心事。
“怎麽了,叔叔?”我上去,跟狗腿子一樣給他敲肩膀。
“小洛,我們還是走吧。”
聽見他的話,我簡直是要炸了,走?去哪裏?
走去哪裏?
我鎮定了一下,道:“叔叔,我們都已經接了茅山令了,說要保護陸北辰,如果茅山使不來解除茅山令,我們就沒有辦法離開。再說了,現在正是緊要關頭。”
我停頓了一下,沒錯,是緊要關頭。
陸北辰一個人在虎狼窩裏對付一群人,勝負未明,我還是不想離開。
叔叔陶聞的目光慢慢的落在我的身上,說:“小洛,你可別喜歡上陸北辰,我們和他不是一路人。“
“當然了!“我跳了起來,道:“叔叔,你以為我是那種拎不清的人嗎?他是什麽身份,我又是什麽身份?”
說起來有些心酸,我也想做個什麽富豪家的女兒,可是命啊!
“嗯,那就好。”
“叔叔,你到底怎麽了,為什麽有這麽古怪的念頭,是不是吳不知跟你說什麽了?”
叔叔不回答,我繼續纏著問:“他到底說什麽了嘛。”
叔叔狠狠的把煙頭摁滅在煙灰缸裏,說:“說了一些有關於茅山的舊事。”
“哦。”我不以為意,茅山弟子遍布全世界,我們不一定要回茅山,再說都是茅山舊事了,關我什麽事?
想到這裏,我就放下了心,說:“叔叔別多想啦,打起精神來,下周雲掌門就要到蘇州啦,說不定,他會很快解除這道茅山令呢。”
“什麽,雲掌門下周要去蘇州?”
看叔叔的樣子似乎是嚇了一跳。
“是的。”我禁不住想,這叔叔的臉色怎麽這麽奇怪的,是跟雲風輕掌門有什麽私人恩怨嗎?
但是叔叔馬上就平複了下來,然後換上了一直以來的嬉皮笑臉,道:“小洛你去休息吧。”
不疑有他,我點點頭,進了隔壁的客房。不知道隔壁的人什麽時候結束的,隻是我一覺醒來,陽光盈窗,走下樓,陸北辰還是跟平時一樣坐在餐桌前看報紙,那淡定的樣子讓我覺得似乎昨天,我們把吳不知帶回來不過是我的一場夢。
“吳不知呢?”我看餐桌上也沒有外人,問了起來,隨手抓起餐桌上的吐司,咬了一大口。
“哦。他走了。”陸北辰說。
“走了?”我瞪大眼睛,說:“你就這麽放他走了?”
可是,現在吳不知的身份,不還是一個罪犯嗎?
“吳不知跟我要了五百萬,準備出國躲躲。”陸北辰淡定的說。
“可是……”我咽下吐司。
“我給他準備好了假身份和假護照。”
看著陸北辰雲淡風輕的臉,我心想:這家夥,做起這違法的事兒來,也看著這麽鎮定,多麽有做黑社會大佬的潛質。
“對了,你叔叔呢,我怎麽沒有看到他?”
陸北辰放下報紙。
“對啊。”我拍拍手上的麵包屑,道:“他是起晚了吧。我去喊他吃早飯。”
走到叔叔的房間,隻見他的房間裏一如既往的亂糟糟的。被子沒疊,隨手扔到床邊。
奇怪,叔叔人呢?
我找了一圈,都沒有找到他的人,隻得回到餐桌前,說:“找不到我叔叔,大概他出去練太極拳了吧。”
這家夥,在院子裏不能練嗎?
直到我們早飯快要吃完了,叔叔才沉默寡言的回來了,我熱情的招呼他坐下吃飯,也沒有理我,直接進入了一旁的洗手間。
“這是怎麽了?”我喃喃自語。
陸北辰也發現了,喝了一口牛奶,道:“心情不好?”
“好像是吳不知那個家夥跟他說了什麽之後,他就心情不好了。情緒一直都很奇怪。”我對著想象中的吳不知揮了揮拳頭,道:“那個家夥太討厭了!”
陸北辰笑了笑,沒有說別的。
吃完早餐,我把嘴巴一擦,就跑向叔叔的房間,他到底幹什麽去了啊,怎麽也不說一聲!
剛一推開門,我驚呆了。
叔叔現在,滿手都是血汙。
“叔叔你受傷了?”我撲了過去,難怪剛才他不和我們一起吃早餐。
“沒,沒有多少事。”
“怎麽會沒有事呢!”我拉著他的手,心疼得不得了,畢竟他是我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親人了啊。
但是……這血……我擦了擦,不是叔叔的。
我鬆開他的手,往後一退,道:“叔叔你這是幹嘛去了?你別告訴我你跟武鬆一樣,去景陽岡上打老虎去了?這血是怎麽回事?”
叔叔的目光躲閃著,道:“這個,小洛,你就別問了。”
“別問了,為什麽啊?”我跺著腳,說:“我們相依為命,你是我唯一的親人了。為什麽你有事都不告訴我呢?”
叔叔擦幹淨了手,走了過來,抱歉的說:“小洛,我……”
他湊了過來,用隻有我們兩個才能聽到的聲音說:“我把吳不知殺了。”
什麽?
我張口結舌愣在原地。
他,他居然把吳不知給殺了?
雖然吳不知那個人很討厭,我也很想殺他,但是……
“為……為什麽?”我說話都結巴起來。
“因為他知道太多秘密了。”叔叔的目光中閃過一絲堅定:“別告訴陸北辰。”
叔叔,居然殺人了!
我的腳底下像是踩著棉花,更像是在夢裏,飄忽的問了一句:“叔叔,是什麽秘密?”
但是叔叔什麽都沒有說。
在樓上的房間裏,清晨的陽光照射在陸北辰的臉上,讓他的臉上多了幾絲神采,他的手裏,是繪製好的路線圖,他把這路線圖翻來覆去的看了好幾遍,我的功課一直不太好,當然地理課也沒有學好,這路線圖我根本就沒有看懂,而且心裏壓著秘密,也顧不上看這路線圖了。
我憂慮的說:“吳不知這人說的話可信嗎?可不要給我們假的路線圖啊。”
吳不知已經被我叔叔殺了,從他嘴巴裏再也套不出東西來了,萬一這玩意兒有假……頭疼。
陸北辰也照舊雲淡風輕:“有假也沒辦法,估計沒有幾個人知道南苗的部落在哪裏了。”
想想也是。
說著,他把地圖小心翼翼的收好,這個時候,他的手機響了。
他帶著笑意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掛掉電話,說:“是警局來的,說要和我們一起吃個飯,算是為我們踐行,一起去吧。”
我有點不情願的站了起來,這種場合,我還是不喜歡。
酒席上,因為是踐行,所以那些人你一杯,我一杯的對著陸北辰敬酒,而且都是高度數的白酒,看得我膽戰心驚,但是好在,酒宴準時結束了。
進了車裏,陸北辰嚼了一塊口香糖,用手揉著太陽穴,嘟囔著:“頭疼。”
他確實是喝得有點大了,司機一開車,他就閉上了眼睛,看樣子就要昏昏沉沉的睡去。不過,畢竟是有司機的,大不了到了地方把他叫醒就是了。
這是晚上10點鍾的村子。
不知道為了什麽,這靜悄悄的村子,總是給我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穿過村子的那條柏油馬路,司機又毫無征兆的刹車了。
隨著慣性,我往前一衝,但是陸北辰依舊沒有醒,大概是真的醉過去了。
“怎麽搞的,怎麽又停車?”我拍了拍司機的座位,但是司機毫無反應,心裏一咯噔,湊過去一看,一個子彈大小的石子,正砸在他的額頭上,血流如注,他已經暈過去了。
心下大叫不好,使勁推旁邊的陸北辰,但是陸北辰此時已經爛醉如泥,恐怕爬都爬不起來了。
從柏油馬路的旁邊,四通八達的街道上,慢慢的,人群湧了出來,眼看就要對我們的車形成包圍的趨勢。
我趕緊推開車門,把司機推到一邊,準備自己打著火開車走。
雖然沒有學過駕照,但是也摸過方向盤,但是一抬頭,從擋風玻璃的前麵,出現了兩個倒掛下來的人影,不是那兩個死去的小孩,又是誰?畫著死人的妝容,嘴唇紅得都像是要滴血。
車子發動不了,想是有人動了手腳,眼前的小鬼又出現了,看來是走不了了。
心一橫,推開車門,然後把後座的陸北辰拉了下來,使勁掐他的臉,終於他在迷糊中醒來了,道:“怎麽了?”
他終於看到黑壓壓的衝我們包圍過來的人群,嚇了一跳:“這是怎麽回事?”
“跑啊!”我拉了他一把,但是人卻越來越多,大概都是這個村子的村民,跑到哪裏都被圍住了,我和陸北辰的身體緊緊的靠在一起,不由自主的問:“怎麽辦?”
“別怕。”陸北辰在這個時候,居然還有閑心吃口香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