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茅山聖使的那些事
深夜,我在萬禧宮裏翻來覆去,難以入睡。
一來是我有些認床,陡然換了環境,不適應。
二來,還是不適應我的新身份。
望著空蕩蕩的大房間,我歎口氣。
以前在陸宅的時候,在新別墅的時候,房間也是這麽大,但是也沒有這麽冷,這麽空。
我正這麽想著,有人不敲門,就輕輕的走了進來。
我猛地坐了起來,發現那是眼睛亮晶晶的陸北辰,就放下了警惕,說:“深夜你來這裏幹什麽?”
他笑著說:“深夜裏孤枕難眠,所以來采花。小姑娘這麽漂亮,不如就從了我。”
“你跟誰學的,這麽不著調!”我笑了起來,把床讓出了半邊。
陸北辰就勢躺下了,說:“我不多呆,免得被人發現。明天我就回蘇州處理一下公司的事。”
我知道他處理公司的事也不容易,就點點頭,說:“好。”
陸北辰歎口氣,翻了個身,握著我的手,說:“本來以為你學法術就是心血來潮,學個兩三年就能回家了,可是現在你……”
想到這裏,我用手肘捅捅他,說:“那我什麽時候能回家啊?”
茅山掌門的任期是五年,一般來說,都會連任兩屆。
這茅山聖使,也有任期的吧?
“你說呢?”陸北辰的聲音裏反而帶了些無奈,說:“茅山聖使哪裏有任期,都是幹到死的差事。”
我咽下口口水,怪不得,他知道我是茅山聖使的時候,那麽不開心。
“那,我可以找另一個人替我當啊?”
“你傻了,去哪裏再找一個擁有驅魔之血的人?我估計著當年的陶築滅門就是跟這個有關,如果不出我所料,陶築被沒滅門,就是要滅掉擁有驅魔之血的家族。估計,你是最後一個了。”
“那怎麽辦啊!”
我難道還要在這裏待一輩子不成?
就算我願意再和陸北辰過下去,陸北辰哪裏肯一輩子和我這樣分居兩地?
他可是個男人啊!
我頹然的倒了下去。
陸北辰繼續說:“曆代茅山聖使都是孤獨終老。無兒無女。下一代茅山聖使,基本都是由上一任指定的。據說,這是一支神秘的家族,某個家族,每一代都會出現一個擁有驅魔之血的孩子。”
我聽了之後覺得驚悚起來,說:“那如果隻剩我一個了,那,不是要斷代嗎?”
陸北辰看向了我,促狹的說:“你現在就為茅山的將來操心了?不過不要緊,我們努力一把,會有很多兒女的,應該也可以生出有驅魔之血的女兒。”
“去你的,誰要給你生女兒!”我蹬了他一腳,羞赧的說。
陸北辰支支吾吾的說:“你這是卸磨殺驢啊?一眨眼當了茅山聖使,就想不認我這個老公了。”他壓低聲音,說:“如果真的找不到你來的那個家族,咱們又生不出女兒,恐怕茅山聖使,真的是要斷代了。”
“斷就斷唄!反正,茅山沒有茅山聖使,不也過了這麽多年了嗎?”
陸北辰握住我的說,動情的說:“據說曆代茅山聖使都身負詛咒,沒有一個能夠有感情的圓滿。所以,我也害怕我和你……”
我心裏“咯噔”一下,說:“他們那些,都是巧合而已。”
說是巧合,看起來都很詭異。
如果說一個女人遇人不淑嫁不出去有可能,怎麽偏偏這許多女人都發生種種的事端,都沒有嫁出去呢?
很難不讓人想到,這裏麵有人為的因素。
我趕緊轉移了話題,說:“怪不得,我見那個陶空,和我有幾分相似,原來我是她的後代。”
“嗯。”陸北辰不知道在想什麽,他淡淡的說:“睡吧。”
我把頭靠在他的胸膛上,聽著他有力的心跳,漸漸的睡熟過去。
當我醒來,身邊已經沒有人了,心裏悵然若失。
怪不得都說,獨守空房是最難挨的事,我以前對此嗤之以鼻,覺得是那些已婚婦女太過矯情。哪裏離開男人就活不了了的?
但是現在輪到我身上,卻覺得,的確如此。
茅山聖使的冊封已經結束了。
我就像一個被遺忘的擺設,無所事事的在萬禧宮裏住著,就像是一個不被皇帝喜歡的皇後,雖然有那個名頭,但是實際上什麽都沒有。
陶立倒是很知趣的每日把一些雞毛蒜皮的事讓人匯報給我聽,我也不以為意。
當茅山聖使非我所願,我是被逼的,我樂得當甩手掌櫃,但是一想到要和陶立這樣的人共事起碼十年,我真的覺得氣都不順了,是不是該找別人當茅山聖使呢?
想到這個職位都不能辭職,真是鬱悶。
我去找了幾次陶蘭,陶蘭因為我的身份變化,而對我的態度變得拘謹和客氣起來。
我本來想跟著她繼續學習法術,但是陶蘭卻怎麽都不肯教我了。
我無奈,隻得在處理完那些雞毛蒜皮之後,日日泡在圖書館裏,等待著陸北辰依舊一周一次的“寵幸。”
每到周末,我都暗暗的溜出茅山派,和陸北辰在山下匯合。
一對有了結婚證的夫妻,結果就跟偷情一樣,隻能在山下的賓館裏開房,但是又多了幾分刺激。
陸北辰向來也不客氣,上來就抱著啃,來回折騰了好幾遍才罷休。
我腰酸背痛,渾身無力躺在被窩裏的時候,陸北辰輕輕的吻了一下我的臉,說:“等會兒我帶你去見一個人。”
我本來累得要睡著了,聽他一說,就仰頭:“男的女的?”
問完都覺得我太敏感了。
“你吃醋了?”陸北辰露出一口白牙。
“才沒有,我就不信,像你這樣的男人,能忍著不開葷。萬一你在外麵有幾個女人什麽的……你倒要告訴我知道,否則你瞞著我我知道了,我是要像其他人一樣劃花他們的臉的。”
“醋壇子。我哪裏有別的女人,你一個我就夠了。要不太多女人我養不起啊。”
什麽鬼?
“你還沒有說那個是男人還是女人呢!”我抓著他的肩膀,要咬他。
“是個男人,還是一個白胡子老頭,別多想了,老婆。”
“哦。不過,你為什麽帶我去見他啊?”
我不記得我能認識什麽白胡子老頭。
“他說是你的家人,你有印象嗎?”
家人?
太驚悚了,我哪裏來的家人?我的家人不就是陶築一家被滅門了嗎?這個家人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不會是騙子吧?”
這家人出現的時間也太巧合了吧!
“所以,我帶你去見見。”
“那,你師父知道嗎?”
陸北辰搖頭,說:”他不知道,這個老人是直接過來找我的。”
“好,既然如此,那我就去見見吧。”我點點頭,打了一個哈欠。
迷迷糊糊中覺得他親了一下我的耳垂,湊到我耳邊說:”我打算送你一個很大的禮物。”
禮物?什麽禮物?白胡子老頭是禮物嗎?我睡著了。
睡醒了,跟著陸北辰去見安頓在蘇州的那個白胡子老頭。
一到地方,我嚇了一大跳,這不是蘇州的繡園嗎?
這是私家園林,據說上個月就拍賣了,被一個神秘的買家以高價買走的。
走了進去,就看到一個仙風道骨的白胡子老頭,坐在花園的石桌旁,正在獨酌。
“哦,這位先生,我把我太太帶來了。”
陸北辰打了一聲招呼。
我大方的坐在了他對麵。
白胡子老頭打量了我一眼,很滿意的說:”小洛,果然出落的不錯啊。”
他居然叫我的小名這麽親熱?
他接著問:”你想認祖歸宗嗎?”
你是誰啊?我認哪門子的祖宗?
“自從陶掌門出事之後,我知道他唯一的女兒還在世上,就不停的尋找,但是毫無所獲。最近,我聽說,茅山聖使出現了。還進行了冊封。我就想,那一定是你,就找來了。”
“這位老先生,你是不是認錯了人?我不認識你啊。”
“你當然不認識我,因為你沒有見過我。”
他這麽一說,我愣了,問:”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初陶空慘死之後,茅山聖使就出現了斷代。那也是無可奈何,畢竟那個時候,家族中唯一可以繼承她的女孩子實在太小。後來,茅山發生了內亂,再後來,就是清末,民國,還有抗日的混亂,我不願意讓家族的女孩子踏足這些渾水,就沒有再讓茅山聖使再度出現。”
我一喜,那不是說,他們都過了正常人的生活?
“後來,我本來想讓阿清去的,但是阿清卻看上了當時的茅山掌門陶築,誓死都不願意當茅山聖使,就嫁給了陶築,後來的事你就知道了。”
“你說,我母親應該是真正的上一任茅山聖使了?”
她為了愛情,放棄了這個職位。
白胡子老頭為難的看我一眼,說:”其實祖訓是,茅山聖使,有著驅魔之血的女孩子是不能婚嫁的。”
這是哪裏來的規矩?
“一旦婚嫁,就會遭受天譴。”
“老先生,你該不會是說,那些都沒有到過茅山的,有過驅魔之血的女孩子,都終生沒有婚嫁的吧?”
他居然點頭了,說:”是的!”
我簡直是要暈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