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九章 回憶殺
總統夫人回頭看了一眼總統，說道：“你回去吧，你太小瞧我了，這些年在你身邊兢兢業業，什麽時候鬧過脾氣，我不是鬧脾氣，我是真的不想回去了。”
說完總統夫人就帶著兩個孩子走了，一邊走一邊說：“你們誰會說謎語？”
總統夫人，其他不說，哄孩子還是一套一套的。
冬兒沒有立刻回答，反而是說：“祖母，一會去學校你不要馬上走，我要給其他的小朋友介紹你是我祖母。
我們班裏麵的小朋友，不是帶著外祖母來就是帶著祖母來，我從來沒有。
祖母，你不要走好不好？”
對於一個孩子來說，別人有的都是她羨慕的，冬兒就是這樣。
“當然好，不過……我們可以晚上含蓄的介紹。”
總統夫人慢悠悠的告訴冬兒，冬兒問：“怎麽才是含蓄的介紹？”
“就是在你不經意的時候，不需要刻意給人知道啊，冬兒，你還記不記得，那些孩子都是怎麽介紹的？”
“他們沒有介紹，我看見了。”
“那就對了，晚上祖母去等你，你出來我們要一起離開，他們就會知道我是冬兒的祖母了，冬兒明天去的時候，肯定會有很多的小朋友問你。”
“真的？”
“當然是真的，祖母是不會騙人的。”
……
冬兒他們的聲音漸行漸遠，小弟陪著一起去學校，男爵留下。
總統每天都很忙，所以追女人隻能晚上出來，有心追過去，但是他也身不由己，最後隻能負氣的看著男爵埋怨：“都是你，你既然不喜歡那婚事，你在去見我的時候就該和我說，你看你姑姑生氣了，不跟我回去，我不管，你快點讓你姑姑跟我回去。”
男爵微微低頭：“姑姑好多年沒有回來過這裏了，她也很希望能有閑散的時間，讓她在這裏走走吧。”
總統大人愣了一下，隨後有些茫然的看著男爵，跟著他就說：“你以為我不懂，可是舉國上下，把總統夫人給丟了，說出去要動亂的。
要是想來玩，隨時都是可以的。
我也不能每天晚上都來這裏。”
總統很不悅看了一眼男爵：“你……想辦法，不然有人提親，我讓你去！”
這絕對是赤裸裸的威脅，男爵愣了一下，總統轉身出去上車。
我和男爵隨後跟了出去，目送著總統的車離開這裏。
等人走遠了，我才說：“一直以為總統是個不苟言笑，高高在上的人，起碼很冷，沒想到他是這樣一個人。”
“任何高高在上的人，都有自己的脾氣，他也不例外。”
男爵把我的手拉了過去：“我帶你看姑姑。”
男爵一臉喜悅，似乎等這一天已經等了很久了。
我忽然很奇怪的問：“你不會是因為想讓總統夫人來這裏，你才會不同意婚事的？”
“當然不是，走。”
男爵拉著我朝著前麵走去，路上我們的手是十指相纏的。
我們走了很久，因為走的太慢，以至於走了一半，小弟和總統夫人已經回來了，我們才相遇。
見了麵總統夫人把手給我：“來吧，我們一起在這裏轉轉，聽說你也沒有在這裏轉過，對這裏很不了解，那讓我帶你走走。”
“您還記得這裏的街頭巷尾麽？”
我奇怪的問，總統夫人搖頭：“記得肯定是不記得了，但是有些東西是鐫刻在記憶裏麵的，忘掉已經不能。”
總統夫人拉著我的手，帶著我朝著前麵走，走到一個地方指著說：“這裏以前有一片林子，林子裏麵還有幾家住的人，房子是穿插在大樹裏麵建造起來的，每當下雨的時候雨水就會從縫隙裏麵流下來，房子裏麵濕漉漉的。
我家裏那時候的條件還算好，我每次都跑來這裏。
這裏麵有一位年紀大的老人，九十歲了，無兒無女，聽聞她年輕的時候是遠近聞名的美人。
她和丈夫已經結婚，兩小無猜，後來趕上動亂，她丈夫誌向遠大，去外麵參軍了。
沒人知道她丈夫是不是死了，隻是知道，她丈夫沒回來過。
後來我總是來這裏看她，她總是和我說丈夫的好，記得丈夫的英俊。
我有一天問她，多年輕，她說二十多一些。
而那時候她已經九十歲了。
我想說，就算是丈夫回來了，她也不一定認出來了。
而她則是說認得出來。
我還記得，老人去世的那天滿地的白霜，我想，那是丈夫來接她了。
他們終於可以在一起了。”
總統夫人是個感性的女人，她說話的時候笑了笑。
我以為，感性的人，也都是善良的人。
往前走，總統夫人指了指一邊：“其實小學校是在那裏的，不過沒人知道，那前麵過去是個萬人坑。”
“……”
我一陣震驚，總統夫人問我：“你相信這世界上有鬼魂麽？”
“如果有，就好了，死去的親人就會回來了。”
“很聰明，也很明白，其實人死的時候很恐怖，因為流血，因為麵目猙獰，但是有時候，人死的太多，就會不痛不癢，就會麻木。
你會覺得，那些都微不足道，因為你本身是個幸存的人。
我家裏那時候生活過得去，我出生的時候聽說，家裏收了很多的賀禮。
算是這裏富裕人家了。
吃的起肉，買的起魚，米麵也都一直豐足。
比起好多人家，吃飯都吃不起。
孩子落地沒有奶，哭的周圍鄰居幾天睡不好。
但是我沒挨過餓，我一直吃的胖。
三歲的時候，我像是個棉花球一樣在街上跑著玩，別家的孩子都瘦骨嶙峋，我卻肉乎乎的。
我每頓飯都是吃肉的，看見人家又黑又瘦的，我甚至不能理解，她們怎麽了？
家人沒有告訴過我什麽，隻是抱著我很神氣的玩樂。
四歲的那年，這裏來了很多的強盜，都是國外來的。
因為我們是小國家，所以容易被人欺負，按時候是二戰的時候，所有的人不能侵略的人被人侵略，能侵略的都在侵略別人。
很不幸，我們成了被侵略的國家。
那些人來了之後，燒殺掠奪，連嬰兒都不放過。
他們把兩個月的嬰兒搶走，當母親的麵用帶有刺刀的槍把刺刀穿進孩子的屁股，孩子尖叫著，瞪圓雙眼，尖刀從孩子的嘴巴裏麵出來。
那些侵略者哈哈大笑著，說著我們聽不懂的話。
但現在想起來，他們的動作和說話的神態，應該是在說，小孩子的肉烤出來很香脆可口。”
我震驚不已，總統夫人卻隻是看著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