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你我領證,結婚
寒冬十二月的平城已經冰天雪地,位於郊區兩山之間的監獄所一片銀裝素裹。
監獄接待室,管理員調取記錄,對前來的二人說:“程淺言於三天前已經出獄離開,你們來遲了。”
與此同時,Z市機場,寒風凜冽。
三日來輾轉多地,眼看就要登上飛機,卻還是被人攔下,程淺言雙手緊緊抓住自己簡陋的行李包。
邢聰帶人攔住她的去路:“淺言小姐,年少請您回去。”
“不……”程淺言抗拒搖頭,並連連後退,“我不回去。”
“淺言小姐,請。”邢聰並未放行,反而讓人強行帶著她出了機場。
Z市東郊,紅楓葉公館。
大廳之中除了偶爾進出的幫傭便隻有程淺言,大廳口被人把守她無法離開,如坐針氈。
直到半下午時分,顧陌年才從外麵回來,帶著一身風雪。
程淺言剛起身,顧陌年就已經逼上前來。
“顧陌年你為什麽抓我?”她率先質問。
男人麵色清寒,寒冷氣息撲麵而來:“邢聰說,你是要坐飛機去澳大利亞?”
知道平城被人布下天羅地網跑不掉,故意來迂回戰術,從Z市登機,還真是所有人都被她的小聰明騙到了。
“我去哪裏管你什麽事?”程淺言不為所懼,四年牢獄她都挺過來了,還有什麽可懼怕的,“顧陌年我早和你兩清,你最好放我離開,否則……”
“否則怎樣?”顧陌年冷聲質問,“用點你的小聰明,將我也弄死?”
女子的雙手緊緊攥在一起,唇色一片慘白。
末了她問:“你究竟想要怎樣?”
“欠債,那就還債。”男人的聲音好似比屋外的寒風還要刺骨冰涼,“你說我要怎樣?”
終於是明白他的意思,程淺言一身顫抖,大聲辯駁:“我傷害程雯芸已經受到懲罰,我坐了四年牢,你還想要我怎樣?”
“鮮活一條人命你以為關上四年就夠了?”顧陌年聲線低沉,隱約帶怒,“程淺言,你以為所有人的命,都像你的命那樣不值錢?”
聞言,程淺言宛如被抽散筋骨的蛇,一下跌倒在地上。
男人居高臨下俯視著她,俊彥上沒有絲毫情緒,宛如一尊容顏驚豔的雕塑。
慢慢地,程淺言抬起頭來,淒然笑望著他:“是,我有罪,我殺了程雯芸,我害死了你的未婚妻,她的命自然比我的命更加值錢……”
聽著她那呢喃的聲音,分明沒有絲毫悔意,顧陌年甩手離開。
他走後,幫傭趕緊上前將程淺言扶起:“淺言小姐您坐沙發上,地上涼,會感冒。”
二樓書房,邢聰敲門而入:“年少,裴家那位和深諾少爺都在找淺言小姐,他們已在平城知曉淺言小姐提前出獄的事,要不了多久就會追來Z市。”
“另外,董事長讓您盡快回A市。”
“給老宅回信,我有事。”
“是。”
隨後,邢聰下樓向程淺言傳達顧陌年的遺失:“淺言小姐,年少說請您想一個兩全的還債方式,不然,深諾少爺那邊可能會出些狀況。”
一聽這話,程淺言霍然起身衝上樓,卻沒找到顧陌年,於是在樓道上大聲喊:“顧陌年你要是敢對我弟弟做下手,我和你同歸於盡!”
隻是顧陌年沒有理會她。
程淺言隻得在此住下來,次日早早便起床梳洗,還洗掉了昨日換下的衣服。
四年來早已作息規律,懶覺於她而言,就像是上輩子的事情。
顧陌年下樓的時候,看到程淺言跪在地上在擦地,那卑微的姿態,連傭人都不如。
旁邊幫傭勸說不住,也是急得團團轉,見到顧陌年走來,幫傭立刻解釋:“顧先生,我勸說不住淺言小姐,這一早上淺言小姐都在打掃衛生。”
就算是他們,也不曾這樣跪在地上打掃,幫傭也是急壞了。
“她想做那就隨她。”冷冷的男人聲音從頭頂傳來,緊跟著一句,“中午一點前,我要結果,”
言罷,腳步不停匆匆離開。
拿著抹布擦著地磚的程淺言動作有些凝滯,嘴邊盡是苦笑。
她能去哪兒找兩全的方法來還債?
“淺言小姐,這種粗活兒還是我們來做吧,您起得早,去歇一會兒。”
“沒事,我做就好。”程淺言拒絕道,繼續擦拭著地麵。
中午一點,顧陌年準時出現在紅楓葉公館內。
大廳的地麵一片光潔,宛如鏡子能倒映出人影。
“你考慮的結果?”顧陌年開門見山,像是不願意同她多說一句廢話。
程淺言淡然一笑,搖頭道:“抱歉,我這麽蠢的人,想不出那樣的好辦法。”
仿佛答案不出意外,顧陌年摸出一支香煙點燃,吞吐一口雲霧後,暗啞的聲音忽的響起:“不如,我幫你想一個?”
似是知道他想的辦法不是好辦法,程淺言下意識背脊一顫。
下一秒,又聽他說:“你跟我領證,結婚。”
“顧陌年你瘋了!”程淺言驚愕無雙,臉上的表情擰在一起,慌張又急切。
他卻欺身來到她身邊,俊顏上一抹冷笑透著殘忍:“我怎麽會瘋了,隻要你成為了我的妻子,我就能隨時隨地且名正言順的折磨你了。”
“程淺言,你說這是不是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程淺言無言回答,大腦一片空白,一雙杏眼緊瞪著顧陌年,許久也說不出話來。
“你這是什麽表情,不甘心?還是不願意”顧陌年的聲音響起在耳邊,緊跟著又問,“莫不是你其實從來不曾悔過?”
“程淺言,你跟我講講,人命在你那裏,究竟是由多低賤?”
程淺言的雙肩不住的顫抖,眼睛之中有些充血。
她問:“你是不是非要我以命抵命才會甘心?”
“如今的你眾叛親離,你以為你的命有多值錢?”顧陌年反問,“當然,我把選擇的機會給你,隻要你放得下你的弟弟。”
“顧陌年你卑鄙。”
隻會用她唯一的軟肋威脅她。
他笑得殘忍:“我們……彼此彼此了。”
程淺言絕望苦笑,是啊,她一個殺人犯,自然是比卑鄙小人更加可惡。
誠如他言,即便眾叛親離,他還有一個弟弟放不下,情非得已隻得被迫同意。
顧陌年也以為程淺言說到做到,不會再耍花招,卻不想牢獄四年都沒有磨掉她那些不切實際的小心思。
她不僅想到了逃跑,並且還再一次的付諸於行動,去民政局的途中,竟然再一次的溜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