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9：就再也不來往了吧
“前幾天我不太舒服，有間歇性頭疼的毛病，偶爾就會想起一些莫名其妙的片段，好像是夢，又好像是真實發生過的事情，偏偏那些片段裏，似乎有你。”
程淺言緩慢的說著，目光一瞬不瞬的而看著對麵的男人，到了最後又是問了一句：“顧陌年，那是夢嗎？”
“或是當真隻是夢吧。”顧陌年輕飄淡然的說，可是意識裏卻是一片驚濤駭浪。
她是要記起了嗎？
可是耳邊有浮現了婦人的提醒：我已經洗去了她的那些記憶，你不要靠近她，強行記憶起那些，她會很痛苦，你會害了她。
“是嗎？”程淺言眯著眼睛盯著他看，他眼神躲閃，那分明是在說謊。
程淺言驚覺，她已經許久沒有去刻意關注顧陌年的微表情和微動作，卻是不想到了如今，他還在隱瞞她。
意識深處，那個溫柔的聲音不斷在對她說：言言乖，要聽這個阿姨的話，她說的你都照辦，等會兒睡一覺就會好，一覺醒來言言就會徹徹底底的好起來……
卻還有一個少年在對他來說：言言，我等你長大，我一定會等你長大。
恍惚之間，那個少年的臉和對麵男人的臉重疊在了一起。
顧陌年的嘴唇動了動，吐出一句話：“在中學之前，我們並不認識。”
“哦。”程淺言低聲一笑，並沒有追問，隻是搖搖頭，“也罷，是夢也挺好。”
她的態度確實讓顧陌年心頭就像是被什麽揪了一下，無法言喻的窒息感瞬間襲來，卻又故作鎮定的端起咖啡喝了一口：“你要見我，就是問這個？”
“不然呢？”程淺言反問，帶著一抹輕嘲，“你認為我還有什麽好說的？”
“哦對了，阿諾告訴我，前幾天你在派人找我，我很感激，真是抱歉，浪費了你的時間。”程淺言淡然出聲，像是並不在乎，臉上神色也是沒有太多變化，仿佛他們之間已經形同陌路。
顧陌年抿了抿唇，猶豫了一下說：“我以為，你會問我當年的事情。”
“我都已經知道了，還有什麽可問的？”程淺言冷冷的說，轉而站起身來，似要離開。
顧陌年見狀，忽然站起身來，將她喊住：“言言？”
“你還要說什麽？”
顧陌年站起身來，出聲說道：“我可以解釋！”
“解釋？”程淺言笑，“喬婉柔是你的母親，她算計程光海是事實，顧家打壓鼎晟也是事實，我媽為此付出代價也是事實，顧陌年你告訴我，你要怎麽解釋？你又能怎麽解釋？”
“難道你要告訴我，那些事情不是顧家做的？不是你母親做的嗎？”
“上一輩的恩怨，為什麽非要牽扯到我們？”他急躁起來，問得直接，“當年的當事人都已經不在，誰又知道事情的經過究竟是怎麽回事？”
“可是我媽媽已經被釘在了恥辱柱上！”女子的聲音低沉無比，那是隱忍到了極限的沙啞，她一雙目光噙怒的看向對方，更是質問，“顧陌年你又是什麽時候知道的事情真相？還是你本來一直就知道，你對我好，對我的愛，也不過是為了償還你母親欠下的債？”
“為了隱瞞我，你扣押淩霄，對他下手，你還敢說你不是一直就知道？”
“顧陌年你告訴我，你對我好究竟是不是因為你早就知道你母親當年犯下的錯，你是在替母還債？所以你並非是愛我，隻是你為自己母親的行為感到羞愧，所以想要用這樣的方式補償我？你告訴我，是不是？”
她的聲音激烈起來，令人無法辯駁的憤怒和尖銳，仿佛是要將所有未知的事情都問出一個清楚明白的真相來。
“不是！”顧陌年矢口否認，那樣肯定的回答如要貫穿耳膜。
他本以為她會信，可是她卻笑了：“那你告訴我，當年我的那樣跋扈囂張，不懂規矩不會禮儀，我就那樣突然攔住你，你怎麽就一口答應了我，要做我的男朋友？”
顧陌年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問起，那是無法作答的一個問題。
她的沉默令程淺言惱怒無比，她壓低聲音質問：“你不說話是什麽意思？顧家的天之驕子，眾星捧月一般的存在，學校裏成績比我好長得比我好看家世比我好的女孩子多了去、我是所有人眼中的壞學生，粗野如同鄉野丫頭，你怎麽就看上我了？”
“顧陌年你為什麽不說話？你還敢說你不是一直就知道你媽媽設計了我的媽媽嗎？”
“我媽媽的死，喬婉柔也是又責任的，她也脫不開關係，你知道嗎？”
一想到簡溫死前從程光海口中得知自己被別的男人侵占的事情，程淺言就恨得想要殺人，簡溫那樣毫無保留的深愛程光海，可是程光海卻親手將她送到了別的男人的床上，卻還不止一次。
這樣一來，簡溫的這一生，就像極了一場笑話，那樣可悲。
顧陌年無從辯駁，母親做下錯事無法辯駁，他的手握緊又鬆開，組以後隻有那一句：“對不起……”
程淺言又是一聲笑，他是承認了嗎？
“既然如此，我們以後，就再也不來往了吧。”程淺言輕聲細語，溫柔得讓顧陌年絕望，“我怕媽媽會怪我。”
聲音落下，程淺言轉身離去，沒有停留。
顧陌年微微仰頭，挺拔的身影裏彌漫著落沒和絕望。
忽然手機響起，顧陌年接聽，裏麵傳來了邢聰的聲音：年少，梓伈小姐的意思是……
聽完電話裏邢聰的聲音，顧陌年扯了扯嘴角：那就隨她吧。
掛斷電話，顧陌年這才離開了咖啡廳。
程淺言到了公司，自從那日程光海來公司大鬧過後，程淺言便沒有再來過公司，就連程深諾都是昨日才開始來上班，公司裏的流言蜚語倒也不少。
此刻她的到來，那些議論聲瞬間戛然而止。
正好趕上一場會議，程淺言開完會就已經是中午了，回到辦公室，程淺言坐在大班椅上，辦公桌上已經堆積了不少的文件等待著需要她來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