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7,善意的謊言
聽到黑田東彥的話後,陳百成和服部平次心裏都清楚,這並不是一次簡單的毒殺,其中可能還有什麽不為人知的故事。
土田仁史表情複雜地看著黑田東彥,“東彥,你還是那麽冷淡,你這個人難道沒有情感嗎?”
黑田東彥沒有說話,隻是看著土田仁史,而土田仁史則知道自己的話白說,從衣服兜裏掏出了一個瓶蓋,遞給了大瀧悟郎。
“這是?”大瀧悟郎接過瓶蓋後還沒反應過來這是什麽,一旁的服部平次便開始解釋了。
“土田仁史先生事先在一個瓶蓋裏下了毒,在他提出想喝水之後便把死者本來的瓶蓋,也就是土田仁史先生手中的這個和事先準備好的帶毒的瓶蓋互換了一下。
在所有人都喝完水後,把瓶蓋交給死者,那麽死者擰上瓶蓋的時候,毒就被下進了瓶子裏,所以死者再次擰開瓶蓋喝水時就被毒死了。
至於證據嘛,我當時將案發現場的瓶蓋和瓶子擰到一起的時候發現蓋子上印的日期和瓶子上日期不符,這應該算是作案手法的證據,而決定性的證據應該就是凶手身上的那個和瓶子日期相符的瓶蓋。”
大瀧悟郎拿出土田仁史的瓶蓋和瓶子的日期對照了一下,果然是一樣的。
將瓶蓋和瓶子交給了鑒識科警官,大瀧悟郎看向土田仁史,“土田仁史先生,請你和我們走一趟吧。”
土田仁史默默地點了點頭,伸出手任由警方將他拷住。
就在土田仁史要被押進警車時,黑田東彥張口阻止了警方。
“請等一下。”
大瀧悟郎拉開車門的手一頓,不解地看向黑田東彥。
“黑田東彥先生,你還有什麽事嗎?”
黑田東彥看了一眼被鑒識科抬著的屍體,之後說道“既然麻衣子已經死了,那麽也應該讓你們知道真相了。”
“真相?真相不是……”
原來,兩年前,酒井麻衣子在高考之後因為太興奮而喝多了,一不小心便衝到了馬路上,當時正好過來一亮大卡車,就在大卡車馬上撞到酒井麻衣子時,和他同行的一名叫江河西子的女孩一把將酒井麻衣子推開。
所以酒井麻衣子僥幸隻是雙腿骨折,而江河西子則是失去了生命。
而江河西子就是這五人的團寵。
“事情並不是這樣的。”黑田東彥淡淡地說道。
“不是這樣還能是怎樣?”土田仁史有些惱火地說道,“這可是麻衣子醒來後親口說的呀!”
黑田東彥還是那副麵無表情,“你也不想想麻衣子那家夥什麽時候喝過酒!!而且當時他還是未成年!!”
土田仁史被黑田東彥的話弄得一瞬間失神,其他兩位同伴也是有一瞬間的失神。
對呀,他們認識的麻衣子是那種好孩子,絕對不是那樣的人,可是……如果事實不是那樣……那又是什麽樣呢?
“其實,當時快被車撞了的是西子,並不是麻衣子。”黑田東彥用最平淡地語氣說出了一段最讓人震驚的故事。
江河西子的家境貧寒,為了讓江河西子有更好的教育,江河西子的父親向暴力社團借了高利貸供江河西子上了貴族學校。
而江河西子也很努力的學習,她知道他隻有考入大學才能改變他的家境,可有時候努力不一定有回報。
江河西子很遺憾的沒考進大學,要想再次考試還需要一年,也就是說他父親還要借高利貸供江河西子上一年的學。
可江河西子知道他的父親沒有這個能力了,暴力社團每天都來她家催債,她的父親每次都是跪在催債人的腳邊。
有一次催債人見到江河西子後還揚言說再不還債就讓江河西子肉償。
江河西子害怕了,再加上高考失利,江河西子沒承受住壓力準備自盡,所以她打電話給了酒井麻衣子,她知道酒井麻衣子是一個非常值得信賴的朋友,所以她把她的父親托付給了酒井麻衣子。
而酒井麻衣子接到電話後立馬給黑田東彥打了電話,因為黑田東彥是他們幾個中最沉著冷靜的一個。
很快黑田東彥便通過江河西子的家境推斷出江河西子很有可能為了減少父親的負擔給自己購買過意外險。
果然黑田東彥給家裏那邊打了個電話後,查出來江河西子買來一份巨額保險,然後便分析出江河西子可能想製造出一場意外,讓自己意外死去。
而最直接的意外便是車禍,於是黑田東彥便列出來經常發生車禍的地帶,和酒井麻衣子分頭尋找了起來。
果然最後酒井麻衣子在一個卡車必經之路上發現了江河西子,而當時的江河西子正跑向飛馳而來的卡車。
當時情況緊急,酒井麻衣子沒有多想,直接奔向了江河西子,可當他要救下江河西子的時候,江河西子忽然發現了酒井麻衣子,她不但避開了酒井麻衣子,還將本來是過來救她的酒井麻衣子推了出去。
“所以這就有了司機所說的忽然衝出一名男生,然後女生推了一下男生,男生才僥幸活下來的事情。”黑田東彥說道。
“而麻衣子醒來後想到了西子,不想讓西子拜拜犧牲,於是便撒了之前的謊,將西子的死說成了意外,把他自己說成了罪人。這樣西子的父親不但可以得到保險賠償,而其他人也不會對西子死產生不好的想法。”
“怎麽這樣?”土田仁史雙目失神地看著黑田東彥,“你在騙我對不對?西子她怎麽會想不開想要自殺呢?”
“事已至此,當事人都已經死了,我也沒有必要騙你們。”黑田東彥神色平靜地說道,“我隻是替麻衣子感到不值而已。”
“怎麽會……”
“對了。”黑田東彥忽然想到了什麽,“麻衣子那家夥可以化學專業的大學生,對於氰化物之類的味道很熟悉的吧。”
“什麽?”土田仁史聽到這句話後雙眼徹底的失去了神色,雙膝重重的跪在了地上。
“那他為什麽還要喝下那瓶水?”
黑田東彥輕輕地露出笑容,從衣服兜裏掏出一盒煙,抽出一根放在了嘴裏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
“可能是為了去陪西子吧?也可能為了別的,不過這應該是麻衣子那家夥想要的結局吧。”
“那我……那我到底幹了什麽呀?”土田仁史眼淚終於止不住地流了下來,這一刻,深深地自責和懊悔衝擊著他的內心。
可是說什麽都晚了,人死不能複生,隻聽人的片麵之詞便下出結論害死了本應該被感激的人,做了這樣的事情,土田仁史一定不會原諒自己吧。
“進去之後好好表現,等你出來後,不單要幫西子照顧他的父親、也要幫麻衣子那家夥照顧他的父母。”
黑田東彥最後說了這句話後,土田仁史便被警方帶走了。
……
陳百成和服部平次二人一同走在去渡河畫社的路上,出了這樣的案子,陳百成覺得服部平次的技能進入了冷卻,應該沒什麽問題了,於是便陪二人一同向著渡河畫社走去。
“都是因為一個善意的謊言才發生這麽悲慘的事情。”感性派的遠山和葉還沒從剛剛的事情中走出來。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陳百成沒由來地說了這麽一句。
“什麽意思?”
“這是一句中國的古話啦。”服部平次雙手枕在腦後感慨地說道,“是說聽別人說的不一定是真的,隻有親眼所見才是事實。”
“哦,這樣呀。”遠山和葉聽懂了,很認真地點了點頭。
“不過呢。”服部平次話風一轉,“有時候眼見也不一定為實。”
“切。”
陳百成不屑地撇了撇嘴。
“嗯,沒錯。”遠山和葉又認真地點了點頭,“看黑田東彥的樣子還以為他是一個凶巴巴不好接觸的人呢,可是這件事後我們才知道他也是一個很善良的人呢。”
服部平次點了點頭,目光撇向陳百成。
這個家夥不也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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