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我有病,而且病得不輕
允承佑打死也沒想到蘇易安會來這麽一出,連連後退,那還有什麽心思驗證蘇易安臂上守宮砂的真偽。
允承佑現在都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傳聞中的蘇三小姐有這麽猛嗎?還是說自己當日的休書激發了這位三小姐的本性?
轉念間蘇易安就已經來到了他麵前,輕輕淺淺的笑著,若不是她手中握著的守宮砂煞了風景,允承佑說不定還會讚歎一下蘇易安的眼睛,眉眼含笑,皎若明月。
隻見蘇易安用朱筆沾了守宮砂,作勢就要往他的手腕上點,允承佑來不及多想,急忙伸手推開。
蘇易安順勢一摔,裝著守宮砂的瓦罐碎了一地,她的胳膊也被劃了一個小口子,隻是輕微的擦傷,但好巧不巧的,傷的正是蘇易安方才展示的守宮砂的位置。
蘇易安的笑一閃而逝,允承佑恰好看到,這一刻他縱有再好的涵養和忍耐力也徹底崩潰,一把揪住蘇易安的衣領:“蘇易安,你是不是以為本王不敢動你。”
“允承佑,你當哀家不存在嗎?永壽宮何時輪到你撒野了?”太後見蘇易安被揪住衣領,當即怒道。
蘇易安笑笑沒說話,因為此時內宮侍衛也已經衝進永壽宮,團團包圍了允承佑,蘇易安這才輕聲回道:“不是我以為,而是我肯定。”
說完擺了擺手,安撫太後道:“皇老姑姑,您別緊張,煜王爺在為那日的事道歉呢,隻是方式有點特別,讓他們都下去吧。”因被掐著衣領,蘇易安沒辦法回頭麵對太後說話,所以一直笑看著允承佑。
眾侍衛得了太後首肯,這才退了出去,卻隻是退在了門口,準備隨時再衝進來一般,畢竟皇上以仁孝治理天下,若在宮裏讓太後有個閃失,他們吃不了兜著走。
允承佑看著不慌不懼的蘇易安,加上身後嚴陣以待的侍衛,這才不甘的鬆開了手,發出了靈魂質問:“蘇易安,你是不是有病!”
隻見蘇易安坦然一笑:“嗯,而且病的不輕。”
允承佑一時語塞,隻覺得若他繼續和這個厚顏無恥的人說下去,最後被氣死的一定是自己,所以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遁逃,離開前對蘇易安附耳道:“你最好看住你的命,別不小心丟了。”
太後自然也沒有挽留,隨後叫了禦醫仔細包紮了擦傷,這才屏退四下,鄭重其事地問道:“安丫頭,你和老姑姑說實話,你的守宮砂……”
蘇易安聽得太後這麽問,心中竟是暖暖的,太後會在不確定自己是否真的有失貞潔的情況下,依舊護著自己,僅憑這一點,蘇易安的心中便已經認可了這位老人。
蘇易安鼻子一酸,就給了太後一個熊抱,甕聲甕氣的說:“老姑姑,謝謝您,安兒從未做過有違倫常之事。”這是她在這個陌生的環境體會到的第一份親情,指尖上的破了的小口已經幹了。
蘇易安把頭埋在太後的懷裏,毫無征兆的哭了起來,越哭越凶,淚水根本止不住,邊哭邊說:“爸爸媽媽,我好想你們,我想回家,我害怕……”
別看蘇易安外表很剛強,似乎穿越對她根本沒什麽影響,其實她內心還是害怕和恐懼的,而這一切,在這份長輩的關切麵前傾瀉而出。
太後的眼底布滿了心疼,雖然她沒聽明白蘇易安第一句話說了什麽,但後麵她聽懂了,歎了口氣,輕柔的一下一下摸著蘇易安的頭發。
等蘇易安情緒穩定了些,道:“哀家的安丫頭受苦了,以後有老姑姑在,定不會讓你再受半分委屈。”
發泄過後,蘇易安似乎安心了很多,從這時起,她才真正開始思考自己未來的路,真正決定紮根這裏。
另一邊,蘇易安的偉大壯舉不出三日便傳遍了京都,煜王休妻在前,蘇三小姐休夫在後,煜王記恨在心汙蔑三小姐失了守宮砂,卻被當場打臉,反點該砂。
這一段話本經過改編,成了酒樓茶館說書人的最愛。允承佑卻是隻能打碎銀牙往肚子裏吞。
畢竟當日永壽宮所有人都看到了蘇易安小臂上的守宮砂,更看到了是自己一推才傷了蘇易安手臂,損了那枚守宮砂,若自己再拿此做文章,定會被認為自己是惡意報複,蓄意重傷蘇易安,到時就得不償失了。
轉眼間,蘇易安已經在宮裏住了五日了,係統發布的任務期限也已經過去了半個月,蘇易安不敢再耽誤,便向太後辭行返回了相府。
出宮前太後表示會讓允承佑重新堂堂正正娶她進門,畢竟女子被休後,再想嫁戶好人家就難了。但蘇易安拒絕了,她表示這樁婚姻是休夫而不是休妻,同時她也不喜歡包辦婚姻,如果遇不到一生所愛,她寧願不嫁。
蘇易安態度堅決,太後也隻得作罷,心中不由憶起藍翎的婚姻,當年她的決定是不是真的錯了?
蘇易安臨出宮前已經換上了帷帽,畢竟繃帶已經戴了太長時間,再用下去,難免生疑。
不消一會兒,蘇易安就回了相府,剛到了自己住的小院子門口,就聽見了裏麵夏兒的哭聲。
蘇易安頓時大怒,夏兒比自己還小兩歲,這些年來,張氏一脈每每欺負到門上,都是夏兒舍命護著,如今蘇易安既代替原主活了下去,自然容不得他們再欺負夏兒。
蘇易安雖怒,倒也沒有立刻衝進去,而是在門外尋了根趁手的棍子,這才抬腳踹開本就不怎麽結實的小門,麵前的場景讓她的心一陣揪疼,抬起木棒指向了正抽打夏兒的嬤嬤,冷聲道:“哪隻手打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