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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七六章 這是你的試煉,更是我的

  趙季遊一開始急匆匆地召集人過來領罰,沒有仔細清點人數。


  待得蒲傑命令他們趕往目的地後,因為修為實在太爛的緣故,自然就得結陣前行。


  這時候他才發現,夏騰坤不見了!


  “宋世鑫,你和他一組的,他去哪兒了,可有交代?”趙季遊陰沉著臉問道。


  “趙師兄”宋世鑫臉露憤懣,“這廝昨天跟我說,要擊殺三階妖獸,根本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多半還是送死!”


  夏騰坤作為殺手,這種蠢話他當然不可能說。


  但是並不妨礙董穀嬋如當初白小白入侵蒲傑夢境那樣,演繹了這一切。


  他至今都堅信夏騰坤多半是覺得反正是送死,幹脆直接跑路,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本來他醒來後發現夏騰坤不在 ,便一直想跟趙季遊匯報的,這不一直沒騰出時間麽?

  趙季遊冷哼了一聲“看來他這輩子是不想在咱們道化宗混了。


  人各有誌,那就祝他好運吧。


  諸位,誰想走的,趕緊,免得到時候需要大家拚命的時候畏縮不前,害了別人!


  現在起,大家分散走,於五公裏外的坪山集合。


  我隻等你們十分鍾。”


  說完,他連看都懶得看其他人一眼,也如蒲傑那樣,悶頭往前衝去!

  蒲傑在衝出去之後,給文休樸打了一道傳訊符。


  既然先前考察眾人的意圖被董穀嬋化身的白狐中斷,他隻好改變策略,送給文休樸一個獨自行動的理由。


  真傳嘛,家底兒豐厚,想迷暈團隊成員自己逞能,邏輯上也沒毛病。


  雖然這是文休樸幫蒲傑背了鍋,不過從另一個角度去看,如果文休樸任性之下還完成了蒲傑交代的任務,是不是能在宗門中揚名立萬?

  所以蒲傑告訴他,一定要全程開啟執效,日後回到宗門後,好作為自己任務憑證。


  這是向世人證明自己的最好時機,同時也變相在敦促文休樸為了麵子,克服內心恐懼,激發自身潛能。


  文休樸能不能順利完成任務,取決於董穀嬋到底要給他製造多大的麻煩。


  以蒲傑有心要曆練他的心思,怎麽可能就任由他順順利利地跑到鬆林獨狼的巢穴?


  一開始還比較順利,當五十公裏過去後,本來沿著山腳小心翼翼往前探索的文休樸,便遭遇了一頭初階閃電貂的襲擊。


  就如董穀嬋先前說言的那樣,身為真傳的文休樸,還沒反應過來就被這頭閃電貂撞了個趔趄,卻並沒有受傷。


  他的護身法寶自動生出感應,擋住了這致命一擊。


  不僅如此,護身法寶還主動出擊,直接將這頭閃電貂給宰斷了頭顱。


  可是文休樸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因為成年閃電貂的實力最低都能達到四階初期,這頭閃電貂這麽弱,顯然就是一頭幼崽嘛!


  幼崽在附近,母獸難道還能離得更遠?


  文休樸陷入了無窮糾結中。


  我到底是逃命,還是繼續完成蒲傑布置的任務?


  他迅速給蒲傑打了道傳訊符。


  蒲傑根本沒有回複他。


  至少是四階的成年妖獸啊,你確定就咱們這群弱雞,扛得住?


  文休樸不甘心地再次給蒲傑打了道傳訊符。


  這次蒲傑回複他了。


  除了先前那個理由,蒲傑還補了一句“這就是命,你可以選擇帶著團隊撤退,但是我不能。這是你的試煉,更是我的試煉!”


  文休樸始終還是孩子,他急得哭了,再次給蒲傑傳訊,可是蒲傑再也沒有回複他了。


  逃嗎?


  如果逃走,宗門那裏倒是能夠交代,畢竟十歲孩子遭遇了四階妖獸,不逃才是傻逼。


  甚至宗門搞不好還會為他能當機立斷表現出欣賞之意。


  至於任務失敗的懲罰,像這種級別的任務賠償,對真傳而言根本就不算個事兒。


  可是這一逃,就意味著與秦其峰的宿命論完全背道而馳,並因此極可能永遠喪失了成為秦其峰弟子的機會。


  事實上,這種機會的喪失,極可能在他未來的修行生涯中形成心魔,此生成就都極為有限。


  而且道化宗的修士,如果不另尋出路,想要得道飛升,根本就是做夢。


  老實說,這種考驗,對於一個十歲孩子而言,哪怕他心智確實遠超一般孩子,還是太殘酷了。


  明知道逃獄不逃的利弊,文休樸還是下不了決心。


  他咬了咬牙,從儲物袋裏掏出一個肉餅,一口咬了個缺口。然後閉上眼睛,拋向空中。


  肉餅掉落時,如果缺口朝著我,我就逃,如果背向我,我就繼續向前!


  文休樸默念著。


  肉餅掉落地上的輕響聲傳來。


  文休樸猛然睜開眼睛,一下傻了!

  原來肉餅居然不偏不倚地掉進了一個石縫中,無論從那個角度看,都無法判斷他咬下的缺口到底是朝著自己開始朝著鬆林獨狼的巢穴方向。


  再扔一次?

  文休樸撿起燒餅,便要再次拋出,結果卻自嘲似的笑了笑


  他微微運功將肉餅上的泥土給清除後,喂入嘴裏大口嚼著,然後抹了抹嘴巴,不管不顧地朝著鬆林獨狼巢穴方向狂奔而去!


  後來蒲傑問起此事,文休樸嘿嘿一笑“我想通了。


  您不是說,也許秦前輩就在暗處看著我麽?


  我就賭他真的在暗中觀察著我。


  我想他如果看到我這種抉擇,應該還是不忍心我這麽小一個孩子,就這樣結束自己短暫的一生的。”


  蒲傑說,其實沒有,秦其峰是我杜撰的,我根本不認識他,賴文超是被莊之銘給宰了的。


  結果文休樸說,不重要,反正我賭贏了。


  他確實賭贏了。


  看似在賭運氣,其實何嚐不是他分析得來的這個結果?

  秦其峰不會看重一個運氣背到喝水都會塞牙的人物。


  更不可能同時看重兩個運氣都衰到極致的人物。


  恰恰相反,既然他是宿命論者,又站得那麽高,想必是能大致看到一個人的運道走向的。


  自己的運氣,應該不會太差,而蒲傑自然也是如此。


  既然自己和蒲傑的命運綁在了一起,他這一衝,帶著的可是兩個人的氣運!

  他不相信會這麽背。


  整個過程,董穀嬋都看在眼裏。


  從頭到尾,她都沒有出手幹涉。


  不是她不想。


  問題那是文休樸自己的心理活動,董穀嬋再厲害,也隻能猜到文休樸應該是在賭運氣。


  至於到底肉餅以何種形式掉落地麵,才能決定文休樸的選擇,她是真猜不到。


  不過她當時就已經打定了主意,要幫這孩子在蒲傑麵前說說情,或者就算蒲傑放棄他,自己也要設法幫幫這孩子。


  能在十歲年齡,還能猶豫到底是衝還是退,並最終把選擇權交給命運。


  董穀嬋自問哪怕自己在二十歲時,都做不到這一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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