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0章 好汙
“小唐，你仔細回憶一下。”隊長看著我，正色道，“那個視頻，你到底審過沒有？”
聽了這話我感覺真的很屈，一天看那麽多個視頻，幾乎什麽題材的都有，我上哪注意這麽多去？
但畢竟事關重大，隻好仔細想了又想。可是因為這幾天我經曆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我最多隻能想到是怎麽遇到那些鬼的，至於那些視頻的內容，我思考的頭都大了，腦子裏也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我真的不記得了……”我苦惱地道，“到底是什麽樣的碟，我去找一下就知道了。”
虎哥也為難地抹了把臉，說道：“我們都找遍了，愣是沒有找到，你好好想想，別是你不注意給帶了回來吧？”
“不是，我帶小黃片回來看啥，平時上班還沒看夠啊？！”我反駁道，“要不現在咱們回去，我再找找，說不定是你們遺漏了什麽。”
虎哥想了想，也覺得自己的東西還是自己找比較容易，便交代著讓我如果看到了顏家人，仔細點說話，別惹禍。我自然同意。
很快，虎哥帶我回到了派出所，他之前就跟顏家請來的律師說去找我了，雖然耽誤了一些時間，但也並沒有惹得他們懷疑。跟我說了一些官話，然後就讓我進去放映室找碟片。
這期間，我自然也看見了坐在嚴律師身邊的顏朔，的確像虎哥所說的那樣：長得幹淨秀氣一表人才的，年紀不大。
難得的是，他見我跟著虎哥進來，還特意站了起來，禮貌地朝我們點了點頭，可見也是個懂事的孩子，確實比時下一些目中無人的坑爹貨強出百倍去了。隻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的犯罪事實成不成立。
帶著這樣的疑問，我來到了放映室，先在擺在電腦左邊的盒子翻找起來，我電腦的左右兩邊分別放著兩個大箱子，左邊的是看過的，右邊的是沒看過的。我現在找了左邊，確定沒有找到，自然就說明我沒看過，於是就放了心，又從右邊開始找起。
結果兩個盒子裏裏外外都翻了個遍，也愣是沒能找到。望著一旁虎視眈眈的嚴律師，我感覺有點慌。
虎哥見了，也不由為我捏了把汗，朝我說道：“所有的碟都在這兒了麽？這裏之前我們也都找過了，確定沒有，你再仔細想想，不要緊張。”
我低下頭仔細思考了起來，眼神無意間掃到了電腦主機的光驅，我突然一愣，想起來光驅裏還放著一個。不過，我那天看的時候，裏麵明明是宋陵南和我……
在場的各位都是時常和人打交道的，尤其是嚴律師，手段高明，眼神毒辣，精通犯罪心理學，幾乎是在我想起來的一瞬間，嚴律師就已經察覺了。
他不動聲色地朝身後的一個保鏢使了個眼色，那個保鏢就悄無聲息地走到了我的身後。
而就在我察覺到危險的時候，一旁的顏朔忽然朝我走了過來，說道：“光驅你們漏看了是嗎？”接著，狀似隨意地撥開了那個保鏢，走到我身邊來，繼而矮下-身打開了光驅。
我還沉浸在那天看到的影像裏，我隻覺得這裏麵就是我跟宋陵南的夢境，見盤被顏朔捏在了手上，更是感覺心都被提了起來，好像我的秘密馬上就會曝光一樣。
於是我下意識地說道：“不行，這個不能看！”
“就是這張！”顏朔旁邊的人幾乎是跟我同時喊出了聲，喊完還瞥了我一眼，見我閉了口，便又解釋道，“小顏先生，就是這張碟，您看他這碟的封麵，這是長青影視公司的專用碟。”
雖然那個人的聲音比我的大，但我剛才喊的那句話還是被他們清清楚楚地聽見了。
“這張碟，你看過了？”始終禮貌有加的顏朔忽然沉下了臉，冷聲問道，“你知道這裏麵的內容嗎？”
我讓他問的愣住了，因為這張碟我的確看過。但是我看到的內容跟顏朔沒有半毛錢關係，裏麵是我個人的隱私！可是這話能跟他們說麽？萬一他們不信，要打開視頻一驗究竟呢，那我以後還要不要做人？
“小唐，說話呀你！”虎哥見氣氛有些緊張，估計是怕嚴律師他們為難我，便一臉擔憂來到我的身邊，謹慎地問道，“你真的看過了？”
我下意識地搖頭，說：“沒，還沒有，我那天身體不舒服，下午還跟你請假來著，你忘了嗎？”
“那你剛才為什麽說這張碟不能看……”顏朔一改之前的形象，咄咄逼人而激動地朝我道，“相信你也聽說了吧，這張碟的內容，看過了就要死！現在隻有你一個人看過，你快點跟大家說說，我到底有沒有犯罪？”
我完全被他這話問住了，看著他幹淨帥氣的臉龐，我忽然想到了一個非常嚴重的事情——如果這從一開始就是個陰謀呢？
看過碟的人就要死，弄不好根本就是“皇帝的新裝”，如果這張碟沒人敢看，那麽裏麵的內容不就永遠沒人知道了麽？
“我忘記了。”我想到剛才那種可能性，心裏也是拿不準，於是就這樣看著顏朔，想從他的反應觀察他到底知不知道這個事情。
顏朔緊緊地皺了眉，反問我道：“你這話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把那張碟從他手裏拿出來，誌在必得地說道，“如果真相就在這碟裏，看一遍不就知道了？”
顏朔變了臉，我看見他焦慮地舔了舔唇，過了一會兒才朝我說道：“再看一遍？說的輕巧，你敢看麽？”
“有什麽不敢的？”我故意道，“看了視頻的人就要死，這種拙劣的謠言，我才不會信！”
我這話一說，就連隊長都愣了，下意識地就想勸我：“小唐，你……”
“居然還真有不怕死的。”顏朔聽見我這麽說，也是有點火了，眯了眯眼睛，仰著頭有些冷漠地看著我，譏諷地說道，“那我可真要謝謝你了，為了正義，英勇獻身，我們顏家會記得你的。”
我本能地一噎，當即就想反駁回去，但他並沒有給我這個機會，說完這些話之後，嘲笑了掀了掀嘴角，就轉身走了。嚴律師等人見顏朔這樣，也都跟著他陸續躲了出去。
“這視頻真的邪氣的很，小唐，你確定……”虎哥見我把事情推到這一步，還以為我是在逞能，便擔憂地道，“你剛才是在懷疑顏朔麽，但依照我的觀察，他的疑點不大。”
我沒有把我的想法跟隊長說，而是把隊長勸了出去，因為我心中有種另一個不便說與人知的打算。我平靜地坐在了電腦前，就像我平時審查的那樣，把光盤放進了光驅。
找到視頻內容以後，我緊張地深呼吸了好幾下，依舊沒有勇氣點開來看。生怕視頻裏出現的還是前幾天看見的畫麵。
可是，顏朔那麽肯定地說就是這張碟記錄了那天晚上的情景，那這張碟的內容就關乎著一個少年的前程，無論我多麽難以接受，我也得親眼驗證一下。
然而就在我點開那個視頻的時候，視線忽然被什麽擋住了，隨即，我感覺到一雙帶著薄繭的大手，穩穩地蓋住了我的眼睛。
“不準看！”離開多日的宋陵南不知何時出現在了我的背後，極為陰冷地對我說，“這種汙穢的東西，不堪入目，你竟然還看的津津有味，簡直豈有此理！”
宋陵南顯然氣的不輕，平日寡言少語的一個人竟然連著說了那麽多話，雖然全是在挖苦我，但也比之前的命令好聽太多。
不過，我暫時卻沒工夫回應他的嘲諷，因為盡管我的眼睛被遮住，但依舊有一些不太健康的聲音透過耳機傳到我的耳朵裏，尷尬得我想直接撞牆。
“耳朵上那玩意給我摘了！”宋陵南在我腦中咆哮著說，“除非你想變成聾子！”
這話嚇的我虎軀一震，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把耳機摘了，然後還豎起雙手將耳朵捂了起來，十分聽話。
因為我深知，依照宋陵南的性格，完全有可能說到做到，讓我變成一個聾子。雖然林一清說過我們結了冥婚，以後隻能同生共死，但沒說如果我殘了會對宋陵南造成什麽影響。
尤其第一天見他的時候，他讓我從樓梯上滾下來險些摔斷腿那次我就看透了，這個鬼根本沒人性，就是個變態！
“你不讓我看，我怎麽查案子啊？”怕他知道我在心裏腹誹他，我嘟囔地道，“要不然，你幫我看吧，反正你也已經死了，就算被這詛咒波及，也不會再死一次。”
我感覺宋陵南的手掌不自然地動了一下，正要問他怎麽回事，就聽見他說：“幫你看可以，但你要答應我一件事情。”
“什麽事？”我抿著嘴問道，“難得你和顏悅色地讓我答應你，你先說說看，要是我能幫的，我會幫。”
宋陵南卻冷哼了一聲，然後貼近了我耳邊冷冷地說：“不是幫我，是我命令你。”
“好好好，你說就是了。”我懶得跟他爭這些，隻說道，“這件案子事關重大，你也不想我被人陷害而死吧。所以我答應幫你做事，也請你幫我看看這個視頻的內容。”
話音剛落，我就被宋陵南反轉了過來，背對著電腦坐著。而他則坐到了電腦前麵，打開了那個視頻，還把耳機也掛到了自己的耳朵上。
我心裏暗暗地想，這鬼大爺應該是很早以前就死了，到底會不會玩電腦啊？不過，看著熟練的勁兒，倒像沒少接觸似的。沒想到，這鬼大爺還挺注重知識技術改版翻新的嘛!
“你想死嗎？”我這想法剛出，宋陵南的聲音就在我腦子裏響了起來，“要麽老實呆著，要麽滾出去。”
雖然我也不想跟他呆在一起，但外麵那麽多人盯著我，虎視眈眈的，我照樣不敢出去。於是隻得老老實實地坐在一旁，陪著鬼大爺看小黃-片！
饒是剛才宋陵南告誡了我不準腹誹他，但我一想到這個畫麵，還是覺得好汙！
不過，他在我夢裏的時候，也是層出不窮地翻了很多花樣，估計平時也沒少看。
我全程冷漠臉地承受著此時大寫的尷尬，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所幸宋陵南沒讓我等太久。
他應該是暗自拖動了進度條，沒有仔細觀看，所以看的才這麽快。這麽匆匆忙忙的，不會是在害羞吧？我心裏窘窘地想著。
雖然宋淩南沒有表現出真的害羞，但我明顯感覺到他的語氣多了一分沉重，不由地開始緊張了起來——能讓日天日地的宋淩南都開始正視的事情，究竟會有多嚴重？
我有點不敢揣測，剛要問他顏朔究竟有沒有犯罪，就聽見宋陵南嚴肅地朝我說：“這事不簡單。”
“怎麽不簡單？”我錯愕地問著，“無非就是有罪、沒罪兩種結果，能有什麽不簡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