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抱走
“怎麽又傻了?莫非是被我帥暈了?”顏祺楓見我不說話,又笑道,“唉,說真的,我長得就那麽不懷好意嗎?唐墨,你覺不覺得你的戒心有點太重了?”
我讓他說的尷尬,幹脆撇開臉去,不看他。
說實話,剛才那一瞬間我的確是有別的心思的。顏祺楓說得對,我的戒心是很重,尤其看進他眼睛的時候,那種認真的神彩著實讓我有幾分懷疑。
——顏祺楓這樣的人,又不缺朋友,幹嘛一個勁兒往我跟前湊?而且,除去顏朔的事情,我跟他半分錢的交集也沒有。
陪著我?說的也太肉麻了些。
“女孩子不要太堅強,時間長了會沒人疼的。”顏祺楓若有似無地歎了口氣,“你到底要不要上車?要是你喜歡跟我待在一起,我們大可以這麽午夜漫步,反正我是沒關係的。”
我望著他吊兒郎當的笑臉,也跟著歎了口氣,沉吟了片刻,還是上了他的車。他本來想給我開副駕駛的門,但我卻直接坐到後座去了。顏祺楓見狀,笑著搖了搖頭,也沒有說什麽。
顏祺楓知道那個花園酒店,除了那個酒店本身就很有名之外,還因為它是林家的產業。是了,林家跟顏家的仇,一開始就是因為商業競爭。
依照林祈的話,顏家的老爺子顏國華當年因為商場上的事情,給林祈植魂,想把林祈變成顏家的傀儡,但被太清宮的一個高人阻止了。可最後也沒能把魂魄徹底驅逐,而是跟林祈的身體實現了融合,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林一清。
不過,林一清顯然不知道自己是外來的魂魄,他覺得自己隻是失憶而已。
既然這樣,顏祺楓知不知道這件事情?顏國華能派人給林祈植魂,是不是說明他們家經常發生這種情況?
對了,在食堂吃到人肉的那天,顏朔跟我說他們家出過風水師,對這些事情也有一定的了解,加上顏朔屢次出事,怎麽著也該久病成醫了。
這樣一來,顏祺楓還是可以信任的嗎?
“你又在想什麽?”顏祺楓一邊開車一邊和我說話,“我不知道你今天遇到了什麽事情,但是我還是想勸你看開點,不要那麽難受了。”
顏祺楓說道:“你以為現在是你人生的最低穀,難受的你恨不得去死。哥告訴你啊,你千萬不要擔心,因為以後難受的事情還多著呐!”
“有你這麽勸人的嗎?”我撇了撇嘴,“道理我都懂,但事到臨頭,哪有那麽融會貫通?而且,罪都遭了,還不準別人傷心一下嗎?”
顏祺楓好笑地道:“是是是,你心情不好你有理,行吧?”
“傷心可以,但是下次別一個人在路邊哭了。”顏祺楓看了我一眼,說道,“唉,可憐的不要不要的。小心哪個撿破爛的把你抱走。”
我擰著眉斜了他一眼,無語道:“滾犢子行嗎,你丫才是垃圾呢!”
顏祺楓聽我罵他,也不生氣,反而仰著纖長的脖子笑的張狂極了,令我險些又朝這個笑點低的家夥翻白眼。
因為這個時候已經是深夜了,路上沒有多少人,顏祺楓開的有點快,不一會兒就帶著我來到了那個花園酒店。他好像真的隻是好心把我送過來一樣,將車停在了門口,我下了車之後他就離開了。
我站在門口望著遠遠開去的車尾巴,後悔沒有讓他路上小心點。他這一走,我又成了一個人了。
直接照著印象來到了那個特製的房間,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小心地搬起門左邊的花瓶,在花瓶底下發現了黑色的房卡,拿出來刷開了房間的門禁。
房間裏沒有開燈,但是因為有很大的落地窗戶,外麵花園景觀的燈光能照的進來,所以不是很黑。我覺得很累,進門的一瞬間就塌下肩膀,歎了口長長的氣,我緩慢地將房卡插在門口的卡槽裏,想要開燈。
不過,就在燈亮的一瞬間,我忽然覺得一股壓力自我身後襲來!我心下一驚,可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人鎖喉摁在了門板上!
那人很高,手勁有點大,我隻覺得喉間一痛,瞬間就被製住了,連喊都喊不出來。
“終於讓我逮到你了。”身後那人的聲音含著幾分誌在必得,“耽誤了我這麽久的事情,想沒想好怎麽補償我?”
一開始我還不知道他是誰,聽到他這流裏流氣的聲音我才認出來——他是容易。
“容易?”我還是有點不相信,下意識地的問道,“你這是幹什麽?”
他的右手曲成爪狀,牢牢地抵著我的頸動脈,雖然指甲不長,但那力道足以讓我呼吸困難。
“你最好給我老實點,我心裏正憋著氣呢,指不定對你做什麽混蛋事!”
容易重重地哼了一聲,手在我喉嚨上重重捏了一下,我立馬感覺到一陣呼吸困難,自然不敢亂動。
“林一清那個家夥呢,他哪兒去了?”容易的語氣有些憤怒,“他對你倒是真好,可他卻把我坑慘了!”
我不知道他這又是在說什麽,容易跟林一清也是認識的?而且聽他的話音,他跟林一清之前還有什麽來往一樣。
“你先放開我,這件事情複雜的很,我仔細跟你說。”我艱難地道,“難道你還會怕我把你怎麽樣嗎?你也不想想,我會是你的對手?”
容易聽了我的話,沉吟了片刻,最終還是沒有為難我,把我放開了。
“說吧。”他頗有些疲憊地在一旁的沙發上坐下,揉著眉心朝我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我遲疑地走到他旁邊,盤腿坐在對麵的榻榻米上,離他還有一段距離:“一言難盡啊。”
“你說林一清把你坑慘了。”我問道,“是和這次盜墓被抓的事情有關嗎?”
我之前還在疑惑,容易在這個陰謀中到底扮演了什麽角色,因為那個小盒子畢竟是容易給林祈的。
——如果說是盒子裏的魂魄導致了我跟宋陵南的冥婚,那麽完全可以說容易才是操控這一切的人!
可容易為什麽要這麽做?他完全沒有動機呀。
“你先說林一清那家夥在哪。”容易說道,“這筆賬不算清楚我不罷休。”
我聽見這話,詫異地看了看容易,因為我之前一直覺得他吊兒郎當的,好像什麽事情都不在乎的樣子,非常愛開玩笑,我也從來沒有看過他這麽生氣。
見他這樣,我也沒跟他賣關子,一五一十地把剛才發生的事情告訴了容易。
我萬般不願意提及宋陵南,此時以講故事的形式說出來,心裏更是難受不已,但這是我必須要麵對的,哪怕宋陵南注定要成為我心中永遠的禁區了。
“我猜你是認識林祈的,對嗎?而且你也應該已經知道林一清為什麽幫我了吧?”我平靜地說道,“剛才林祈跟宋陵南合謀要將林一清的魂魄趕走,但被我發現了,宋陵南……”
說到這裏,我忽然覺得有幾分混亂,頓了頓才說:“我不知道為什麽,就在最後的關頭,宋陵南卻忽然將林祈的魂魄抽出來吃掉了!”
“他殺林祈的時候,林一清的魂魄也被逼了出來,所以現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我看著容易,仔細地說道,“他在應該還宋陵南的房子裏,那個地方叫‘清苑’。”
“清苑?”容易念著這兩個字,嘲弄地笑了笑,又說道,“我明白了。”
這兩句話容易說的很輕,就像自言自語似的,小聲地嘀咕著。不過,後來他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忽然戒備地眯起眼睛看我,問道:“你為什麽來這裏?”
我毫無防備地聽到這句話,心上猛地一痛,隻覺得被人打了一巴掌似的,難受的要死了——這不免又讓我想起宋陵南,想起他跟林祈的對話。
尤其容易早就提醒過我,讓我不要被他騙了。可惜我當時心瞎眼拙,不但不信,還跟他吵了一架。
“你說的對:惡鬼多詐,我該小心一點的。”
我垂著頭,下意識地去摸索左手無名指的戒指,卻陡然摸了個空,這才忽然想起來戒指被我剛剛扔掉了。
察覺到自己做了什麽的一瞬間,我竟像是被燙到了一樣,渾身都是一顫。下一秒之後,我茫然地盯著手上那個青白的戒指痕,鼻頭像是被針紮一樣疼。
我死死地掐住自己的手心轉移自己的注意力,空洞地想著:有什麽好舍不得的呢?遲早是要丟的啊。
“再狡猾的惡鬼,也比不上貪婪的人心!”
容易意有所指地冷笑著道:“你跟林一清玩的很好,但你真的知道他的為人嗎?”
還沒等我問他為什麽要這麽說,容易就跟我解釋道:“你以為這一切都是林祈策劃的嗎?”
“其實,他也隻是被林一清利用了而已!”容易翹起二郎腿,好整以暇地跟我說道,“從頭到尾,一切的一切,都是林一清在計劃。為了防止出現差錯,他還親自參與了。很多事情都是你親眼目睹的。”
我完全愣住了,哪怕我之前將所有人都懷疑了一個遍,我也從來沒想過單純善良的林一清會是這一切的罪魁禍首!
“怎麽可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