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9章 猜忌
我一愣,順著顏朔的視線看了過去,竟然在前麵拐角處看到了容易和體育老師!
兩人不知道說什麽,體育老師顯得有幾分暴躁,像是在跟容易頂撞,而真正令我疑惑的是他們的狀態,光是這麽看著,我就知道他們現在肯定有問題,因為他們現在給我的感覺特別奇怪。
——本來他們兩個人之間,明明應該是學生怕老師的,可現在的情況明顯是體育老師氣急敗壞地在跟容易吵,而容易卻始終一臉氣定神閑地抱著胳膊,就像在看一個小孩子胡鬧,著實奇怪。
“難道他們說的都是真的?”我心裏嘀咕道,“可是容易跟體育老師,八竿子打不著的關係啊,怎麽會是這個相處模式,就好像體育老師是容易的手下一樣。”
正百思不得其解著,顏朔忽然捅了捅我的胳膊,說道:“他們走了。”
“嘖,你不覺得奇怪嗎?”顏朔顯然也發現了不對,朝我說道:“雖然趙老師的工作是容易的家長介紹進來的,但也不至於這樣吧,容易平時對誰都和和氣氣的,為什麽對趙老師卻是這個態度?”
我也想不通,便心力交瘁地說:“剛剛在廁所那邊,那兩個男生也是這麽說的,說體育老師在容易麵前像孫子一樣,還說兩人有不正經勾當,我這才打他們的。”
“呃……難不成他們說的是真的?”顏朔有些苦惱地道,“應該不能吧,他們倆能有什麽交集?”
我想也是,看容易的那個樣子,他們兩個之間顯然不是容易吃虧。但是趙老師就說不好了,他那麽暴跳如雷的,就好像容易欠他錢不還似的。
“要我說,這事你還是別管了。你想啊,雖然你是警察,看到這種事情理應問兩句,但說到底趙老師又沒找你報案。”顏朔搖頭道,“而且這事看起來不像容易風格,肯定有什麽內幕。所以我們這樣貿然窺視也不好,你還是忘了吧,啊?”
我聽著他的話,頗有些心累地耙了耙頭發,說道:“唉,你說的也對,算了,由著去吧,管不了。”
“行啦,大偵探,走吧上課了。”顏朔有些好笑地看著我,攬著我的肩膀往前走,“不要糾結了,世上的案子多著呢,你一個個管,累死你也查不完好嗎?”
話是這麽說,但那些我沒看見的就算了,可要說在我眼前發生的,我又怎麽好不管呢?
“唉,也不知道張小璿怎麽樣了。”我焦頭爛額地說著,話在嘴邊轉了好幾圈,臨了還是沒跟顏朔說那個女生用張小璿來威脅我的事情,隻是說道,“說到底,那個鬼肯定是為了報複我才將張小璿挾持的,可這都幾天了,她怎麽還不來找我啊?”
我越想越覺得擔心:“萬一那個鬼借著張小璿的身體做亂七八糟的事情怎麽辦?唉,我真是太大意了,要真出了什麽事我怎麽跟她交代?不行,我得組織組織,還是得把她找回來。”
“沒錯,找一下咱們心裏也有底,不然這樣幹等著確實糟心。”顏朔也說道,“但我覺得肯定不會出現你說的情況,因為你想啊:那個鬼為什麽要附在張小璿身上,就是為了掩人耳目,所以肯定不會太張揚的。”
我煩躁地耙了耙頭發,半天才不甚高興地擠出來一句:“但願吧。”然後就縝密地跟虎哥打電話商量找張小璿的事情。
但是,還沒等虎哥籌備人手去找張小璿,她卻自己回來了!
我本來懷疑,是那趕屍匠對她做了什麽手腳,對她控魂之後讓她來對付我們,這樣的話,無論是容易還是我,都不忍心對張小璿下手,他就能有機可乘,但我顯然錯了,因為張小璿這次回來,和以前根本沒有什麽差別,回來的是她本人。
等我跟顏朔回到教室,看到張小璿的座位上趴著一個人的時候,我簡直要驚呆了。我連忙跑過去把她叫醒,看清她的臉後,我幾乎是下意識地去摸她的後腦。
空空的,什麽都沒有——張小璿沒有被控魂!
“你們怎麽不等我就走了?”就在我疑惑的時候,張小璿不滿地捏著我的臉道,“我不過是見個人的功夫,怎麽容易就出院了?容易人去哪了,我要找他問清楚。”
我跟顏朔都有點愣,麵麵相覷著不知道怎麽說,冷場了好一會兒,我才道:“我們給你打電話了,關機。”
“誰說關機了,我回來的時候玩了一路呢!”張小璿一拍桌子,朝我瞪眼睛道:“你們今天不說清楚我不罷休,到底怎麽回事,一起去的,為什麽要把我撂在那,對我不滿直說啊!”
我讓她這委屈的樣子弄的慌了神,這麽大一定帽子扣我頭上,我可受不起,便連忙解釋道:“這中間有天大的誤會,咱們來捋捋,你就說,你確定是自己去見了一個人?你見了誰?”
“柴昊啊!”張小璿嘟著嘴朝我說道,“什麽誤會?肯定是你們玩的太開心把我給忘了,傷老心了我。”
她竟然知道自己是去見柴昊了,難道說她真的沒被控魂嗎,但是柴昊的軀殼現在在宋陵南手裏,難道真的是宋陵南在背後幫那兩個趕屍匠,想讓我們自亂陣腳嗎?可既然這樣,他為什麽又要把張小璿放回來?
不可能,肯定不可能是宋陵南,他不會做這麽反複無常的事情,而且一旦如果張小璿像現在這樣,完好無缺地回來,那麽一切的矛頭不都指向他了嗎?
所以他斷不會做這種近乎自絕後路的事情,宋陵南沒有那麽傻。
“那會是誰呢?”我心裏暗暗嘀咕道,“柴昊的軀殼明明在宋陵南那裏,不是宋陵南,會是誰做的呢?”
就在我兀自疑惑的時候,張小璿忽然朝我說道:“對了,柴昊還讓我跟你帶句話呢,他說要謝謝你。說救命之恩,他日必報什麽的,你什麽時候和他那麽熟的,還救命之恩?會不會要對你以身相許啊。”
“你別亂說。”我用手拍了一下她的胳膊,然後說道,“如果他真的感謝我的救命之恩,為什麽不自己來找我,要由你轉告呢?”
張小璿聽了這話,便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說道:“不可說,不可說……”
“柴昊是這麽說的,他說自己下個月要出國,所以這個月不一定什麽時候能來上課。”張小璿跟我說道,“他一開始顯然是想來找你的,但是在走廊裏遇見我了,就和我說了兩句話,然後就說有事找我,讓我跟他出去一趟,我就出去了啊。”
說到這,她壓低了聲音,故作凶惡地道:“想不到等我再回來,你們就走了!”
“你走了,為什麽不和我們說一聲,我們以為……”顏朔在一邊也是十分疑惑,便懷疑地道,“我們找了你好半天,警察都來了,還調取了監控錄像,就是為了找你。”
張小璿聽了這話,突地一愣,然後喃喃地道:“我沒告訴你們嗎?我記得我說了呀……”
“你跟柴昊去了哪裏呀,他有沒有跟你說什麽別的話?”我仔細觀察著張小璿的臉色,然後問她,“你跟柴昊出去了多久?”
張小璿歪著頭想了一會兒,忽然說道:“去了哪裏……嗯,我怎麽還有點想不起了?隻有去了多久,一個小時?”
“現在是下午四點,你才剛剛回來,你說就去了一個小時?”我搖著頭提醒她道,“這就是我跟你說的誤會,你中間有一段記憶被洗掉了。”
話說到這裏,我算是看透了,這事不怪張小璿,事情出在柴昊身上,隻是不知道跟宋陵南有沒有關係。
張小璿顯然不相信,瞪著大眼睛道:“不要開玩笑啊,又不是拍科幻片,還能把人的記憶都給洗掉?好啊,你說我自己經曆的事情不是全部,那你倒是告訴我全部的事情是什麽樣子的啊!”
“不能告訴你。”我搖著頭,惋惜地摸摸了她的頭發,然後告訴她,“你能回來,就已經足夠好了,洗掉一段記憶而已,這個結局簡直比我想象的要好一百倍。”
張小璿聽不下去了,伸手來打我:“什麽朋友啊你是,就盼著我不得好眠唄。”
“你知道容易為什麽這麽著急出院嗎?就是為了找你。”我看著張小璿的眼睛說道,“他以為你被鬼捉走了。”
張小璿笑著的臉上微微僵了一僵,但隻是一瞬間,隨即就又變成了甜美的樣子,也沒有再問她被洗掉的那段記憶是什麽,倒是不停地找容易。
而容易也不知道去了哪裏,一直到放學都沒誰來,打電話也不接,我跟顏朔陪著張小璿等了一會兒,容易還沒有回來,我們便有些泄氣,不由跟張小璿舉例說明道:“你看,如果這種情況發生在我們身上,你還會繼續等嗎?”
“等個屁等,又不傻!”張小璿有些無語地開始收拾東西,“明天再找他算賬的了,今天先回家。”說著,還問我要不要坐她的車,讓我給拒絕了。
回到“清苑”之後,才發現宋陵南並沒有在外麵,而是盤腿坐在房頂上,閉目打坐,像是在吸收天地靈氣。
傍晚時分,夕陽西下,豔麗的晚霞照在他的身上,給他原本清透的體溫添了幾分豔色,時不時有風吹過,揚起他飄揚的衣擺,使他看起來就像小說裏描寫的俠士那樣,亭然孑孑,遺世獨立。
宋陵南見我回來,悠悠地自天際垂落至我眼前,攬住我的肩膀給了我一個擁抱。
“怎麽了?”我有些不適應他這樣的溫情,不由問道,“白天你在綠城醫院跟我一起趕走了那個趕屍匠之後,你又去哪兒沒有?”
宋陵南聽見我這麽問,平靜的臉上一絲波瀾也沒有,過了良久,他才悠然地說道:“唐墨,有件事情,我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