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幼稚
我讓他說的心裏極不是滋味,感動就不說了,我主要是覺得愧疚,真心沒想到宋陵南會這麽通情達理,簡直帥斃了!
“你今天怎麽了?”我心裏美滋滋的,有點害羞地問,“這麽平易近人,還知道說情話了,跟誰學的?”
宋陵南寵溺地捏了捏我的鼻子,笑的極為妖孽:“還不是因為你太有魅力了,我有危機感了唄。”
“真的啊!”我扭捏地用手捂著臉,抿著嘴直笑道,“那,那你說的是真的嗎?愛一輩子不放手什麽的。”
宋陵南聽我重複他的話,立馬感覺到一陣肉麻,嫌棄地看了我的花癡臉一眼,恢複了平時麵無表情的樣子,冷聲說道:“騙你的。”
“騙我我也樂意聽。”我仰著臉看他,小貓似的往他懷裏拱,笑著道,“那你再多騙騙我啊。”
宋陵南嚴肅的臉也被我纏的破了功,捧著我不斷作亂的臉,在我嘴上響亮地親了一下,然後一本正經地道:“還要不要?”
我下意識地看了躺在一邊的容易一眼,臉瞬間紅了。
“啊啊啊我們怎麽能這樣?”我後悔地捂著臉,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當著別人的麵醬醬釀釀的,簡直太亂來了!羞恥play嘛這就是。”
宋陵南這麽穩重的一個人也被我的話說的無語了,揶揄我說:“是啊,尤其那人還剛跟你表白過。”
“你,你怎麽知道了?!”我驚訝的下巴都要掉下來了,瞪著眼睛,忙不迭地哀嚎道,“大帥大帥,你聽我解釋!”
宋陵南見我這樣,頗有些無奈地道:“解釋啊,我聽著呢。”
“呃……我,我跟他沒什麽。”我實在有些蒼白地道,“他也隻是一時興起才誤以為自己喜歡我而已,我覺得他不是真心的。”
宋陵南聽了,忽然有些促狹地道:“那他如果是真心的呢?”
“那我也不會喜歡他啊!”我有些著急地說道,“我真的隻把他當成是弟弟。”
宋陵南見我這麽草木皆兵的,歎了口氣,然後語重心長地跟我說道:“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你真的不用緊張——有人喜歡你,恰恰證明了我的眼光好。我斷然不會因為這件事情本身而對你有什麽誤解或者氣憤。”
“除非我真的有了危機感,或者是你真的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宋陵南嚴肅地朝我道,“如果真的有那個時候……”
我沒讓他說完就敏捷地捂住了他的嘴,我看著他,保證道:“不會有那個時候!”
“這輩子,我絕對不會愛上任何別的人。”我告訴他,“哪怕將來你不愛我了,我也不會把我的愛給別人!光是愛你,就已經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氣了,所以不會有別人。”
我緊緊地握著拳頭,後背繃得緊緊的,我仰頭看他,堅定地說道:“大帥,我生生世世都要跟你在一起。”
“生生世世?”身後一句涼涼的聲音響了起來,“真是個有意思的詞。”
這聲音突如其來的,令宋陵南不自覺地擰起了英氣的眉頭。我也是一愣,下意識地回頭看,就見容易已經醒了過來,此時正涼涼地看著我們。
“容易你醒了?!”我極力忽略空氣裏凝結的尷尬,關切地朝容易道,“你感覺怎麽樣,哪裏不舒服嗎?我去幫你叫醫生過來。”
不料我剛一轉身,手就被容易牽住了,他深深地看著我,眼睛裏有疲憊的紅血絲:“你說的是真的嗎?”
“哪怕這個人根本不愛你,你也不會愛別人,不會跟別人在一起?”容易的聲音裏滿是諷刺和受傷,“你是不是腦子有問題?”
容易說著,也不肯放開我的手,他既憤怒又悲戚地道:“如果我知道有一天自己會愛上你,林祈出事的時候,我就該把責任都推到他頭上!或許你就會像恨林一清一樣恨他,我就有機會了。”
“你說什麽傻話?”我下意識地去看宋陵南的臉色,有些擔心他會遷怒容易,於是便道,“你不明白,我對宋陵南跟對林一清,對你都不一樣,我……”
容易忽然瞪了我一眼,通紅的眼睛裏甚至有幾分猙獰,手上的力道更是大的頻頻吸氣:“我知道,你愛他,而且把我當弟弟,對吧?但你知道嗎,我根本不屑當什麽狗-屁弟弟!”
宋陵南見他這樣,動都沒動一下,隻是看了我們交握的手一眼,容易的手就不得不緩緩地鬆開了我的桎梏。我便往後退了幾步,跟容易拉開了距離。
我親眼看見容易因為我的舉動而難過地瞪大了眼睛,他的眼裏流露出一種極為難過的情緒,像是千斤重的大石一樣壓在我的心頭。
不過我知道,此刻我最不該做的事情就是安慰他。然後很快他就會明白我其實沒他想的那麽好,長痛不如短痛。
“一個男人最可悲的是什麽你知道嗎?”宋陵南看著容易落空的手,冷聲道,“是幼稚。”
容易讓他說的渾身一震,臉上閃過一絲難堪,隨即卻道:“我承認,我的確沒你這麽深的城府,不過,你可不要以為自己有多清白。”
我擔憂地看著他們兩個人之間劍拔弩張的氣氛,生怕他們一言不合再鬧出什麽不可收拾的局麵,但所幸兩人都非常的理智,並沒有做出什麽出格的事情。
“唐墨,你想不想知道,宋陵南是怎麽死的?”
就在我以為他們會相安無事的時候,容易忽然問了我一個我想都不想的問題,我不由地瞪了他一眼。
——他竟然要當宋陵南的麵告訴我他是怎麽死的,他不覺得有點殘忍嗎?
容易的聲音有種莫名的得意和蠱惑,他看著宋陵南,笑著說道:“要不然,你自己告訴她?”
宋陵南嘲諷地冷笑了一聲,不甚在意地道:“哪有人自己揭自己傷疤的,你要是想揭,隨意就是,我不攔著。”
“你們在說什麽?”我望著他們,有些煩悶地道,“容易,你為什麽會知道這麽多關於宋陵南的事情?”
他們之間太奇怪了,之前容易去偷宋陵南魂魄的時候我就奇怪,還問宋陵南是不是認識他,結果宋陵南當時說:“我死了快一百年,他才十八歲,我跟他能有什麽交集?”我也就沒有懷疑,此刻才又覺得有些不對。
話是這麽說,可今天他們的談話內容卻像熟知對方弱點似的,尤其是容易,那得意的樣子都讓我有些不認識了。
“前奉天第一軍轄內宋師座,他的英勇事跡,我知道的可不止一星半點。”容易說道,“甚至包括他一生最愛的女人是誰,這種恐怕他自己都回答不出來的問題,我都一清二楚!”
宋陵南聽著他的話,也不打斷,臉上的表情平靜地像一汪死水一樣,他甚至連我的都沒有看,反而隻是越過我的肩膀看向了遠方。
怪不得他會在冥婚的時候穿軍裝,原來他也是軍人,前奉天第一軍,係數北洋軍閥,他是張大帥麾下的人嗎?
那之前他讓我帶他去大帥府,到底是去做什麽的?
我心裏默默清算著,忽然對容易喋喋不休的話厭倦了起來——我絕不忍心讓宋陵南再去回顧他死亡時無助的經曆,也一點也不想知道宋陵南前生最愛的女人是誰!
“說起他最愛的女人……”容易悠悠地道,“唐墨,你知不知道宋陵南的房子為什麽要叫‘清苑’?”
容易說著,忽然笑了起來,他看向宋陵南,說道:“友情提示你一下,跟一個人的名字有關。”
“人名?哈!總不至於是林一清吧!”
我敷衍地對容易說著,語氣有些不好,眼睛也仍然盯著宋陵南,所以他的每一個表情我都沒有放過,於是自然而然的,我在宋陵南的臉上看到一種我之前從未見過的情緒。
他英氣的眉毛緊緊擰著,微垂下眼瞼,纖長的睫毛將他的視線全數隱藏了起來,因此我看不出他心底的想法,隻是從他緊抿的唇和剛硬的輪廓分辨出來——他在悲傷,而且還是一種無法言說的悲傷。
“自然不會是他。不知道你聽過‘清婉’這個名字沒有?”
容易的聲音還在繼續:“清婉清婉,前王朝的末代格格,宋師座青梅竹馬的未婚妻。你知道的,那個時候的人,都愛把房間起個文藝拗口的名字,這‘清苑’自然就是這位末代格格的手筆,由此可見宋陵南對她的寵愛於疼惜……”
“夠了!我一點也不想知道。”我冷冷地打斷了容易的話,悶聲說道,“你到底想幹什麽?想讓我因為一個虛無縹緲的已故之人跟他分開嗎?”
我的臉也嚴肅了起來,我跟他說道:“容易,我對你太失望了——死者為大,你不該將任何人拿來當槍使。”
“你這是什麽意思?”容易有些暴怒地道,“我好心提醒你,你反過來教訓我?唐墨,你是不是昏頭了?”
我有些疲憊地道:“容易,你為什麽總是這樣?你口口聲聲說為我好,可我現在明確地表示我不想跟宋陵南分開,你卻還要頻繁地來詆毀他,你敢說真的是為我好嗎?”
“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明白,我不可能因為你的一席話就把他丟到一邊。”我苦悶地道,“我們不是幼兒園的孩子,所以我絕對不會因為從你那聽了些流言蜚語的我就否定他的全部啊!”
容易的眼神忽然變得空茫了起來,讓我想起了他對著趙誌剛時,他也是用這種失望到極點的語重心長勸誡著他的,然而,我跟趙誌剛一樣,都不會聽他的。
“嗬!哪怕他跟你在一起,完全是因為那個‘清婉’,你也依然毫無怨言?”
容易擰著眉心,愁苦地看著我,十分傷心地問:“哪怕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擔心你,你也依然要跟我不相往來?”
“你要放棄我了,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