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渠安

  接到電話的時候,我們已經回國兩天了,但沒怎麽出去玩,因為我深感我這移動的柯南出門就隻會給別人帶來麻煩,索性在家屯著跟宋陵南培養感情。


  剛回來的那天宋陵南回了一趟池家,我沒跟著,本以為他會留在那邊演戲,但下午的時候他還是回來了。


  “池易死了三天,池家現在亂成了一鍋粥,根本沒人注意到池爻的變化。”宋陵南朝我說著,從池爻身體裏出來,“池爻本就自己住,覺得那裏氣氛壓抑,離開主宅也正常。”


  宋陵南從我的身後抱住我,說道:“明天我去池爻的公司看看他的魂魄會不會在那裏。”


  “他的魂魄能跨越這麽遠的距離自己回國嗎?”我有些驚歎地道,“不是說鬼沒有方向感和意識,沒人引路的話會迷路的嗎?”


  宋陵南聽見我的話,好笑地揉了揉我的頭發,問道:“如果這句話是真的,我又怎麽找到你的?”


  “你,你之前認識我?”我一愣,下意識便問他,“我們什麽關係?天呐,難不成你是我前世的愛人嗎?”


  宋陵南臉色一凜,不自然地嘬了嘬牙花,沒有說話。


  我見他這樣,忽然有種玩笑開過頭的慌張感,偏著頭去看他的臉,見他一臉不虞,便識相地收起了笑容,不太巧妙地將話題引開了。


  “以後我會告訴你的。”


  宋陵南見我這副可憐的樣子,大手囫圇揉了揉我的頭發,沒有再說別的。


  我也沒有多想,因為在迪拜的時候一直沒能好好休息,得了空就困得不行,窩在他懷裏沒一會兒就睡著了,我心裏是真的沒有很介意,但不知道為什麽,我還是做了夢。


  夢裏的場景都朦朦朧朧的,就好像戴了蒙塵的眼鏡一樣,我去揉眼,手剛伸出去,就被旁邊的人給攥住了。


  “清婉,你怎麽在這兒!”一個小男孩從我身旁探出頭來,拽著我的手腕欣喜地說道,“我父王帶我來打獵,我還打了野兔呢,走,帶你去看看。”


  我看著縮小版的宋陵南,有些不明就裏,便要掙脫:“你認錯人了,我不是。”


  “怎麽可能呢?”大概隻有十三四歲的小宋陵南擰著眉頭說道,“清婉的眉毛,清婉的眼睛,清婉的鼻子……你不是清婉,還能是誰?”


  我順著他的話抬手去摸自己的眉眼,卻發現自己還是大人的樣子,但小宋陵南不肯相信,一勁要拉我走。


  “你是不是怪我很久沒去找你玩才要說和我不認識的?”小宋陵南也有些鬱悶,“我不是故意不去找你的,父王說我長大了,男女授受不親,要我們成親了之後才能繼續在一起。”


  說著,又有些苦惱地道,“下個月我就要去英吉利了,到時候怕是更沒時間見麵。父王說:俠之大者,為國為民,眼下國況衰靡,父王便想我師夷長技以製夷,所以這英吉利我是非去不可的。”


  “你為什麽不說話,你真的生氣了嗎?”小宋陵南來拉我的手,“清婉,你不要生氣,等我學成回來,我一定娶你。”


  我看著眼前模模糊糊的影像,不知道為什麽覺得有些心痛,即便宋陵南這個時候不過是個小娃娃,我也依然牽著他的手,輕輕念了一聲他的名字。


  “你還說沒生氣,沒生氣怎的跟我這麽生分?”宋陵南小小的臉故作老成的板了起來,“你以前都是喊我的表字,渠安渠安的。”


  我這才想起來,宋陵南說過,他的名字是清朝亡國之後才改的,陵南是封號,姓氏也不是宋,原來他本名叫渠安。


  “渠安,我真的不是清婉。”我有些無奈地道,“你認錯了,我叫唐墨,你認識我嗎?”


  渠安遲疑地搖了搖頭,說道:“那你看到清婉了嗎?”


  我心中那種痛更明顯了,我不得不捂著心口,半蹲到地上,疼的渾身冒汗,但渠安卻沒有察覺似的,見我不是清婉,一邊喊著清婉的名字一邊走開了。


  “渠安,渠安……”我捂著心口,小聲地喊著他的名字,眼前的場景卻突地一變,不再是開闊空曠的獵場,而是一個古色古香的房間。


  我正不明所以,一陣血腥味就突如其來的闖入了我的鼻腔,熏得我腦中一痛!

  下意識地一邊幹嘔,一邊用手去捂嘴,卻又讓我猛地發現,自己滿手都是濃稠的鮮血!


  這場景讓我大聲地尖叫了起來,不住地往角落裏縮去,也就是這個時候,我看見不遠處的桌子旁邊,躺著一個蒼白如紙的人。


  ——是宋陵南!

  我如遭雷擊,腿軟地站不起,我就膝行著爬到他身邊想要跟他說話,但我到他跟前才發現他早已經停止了呼吸!


  他心口那個猙獰的血洞還在往外冒血,不遠處擱著一把鋒利的匕首,凶手已經不見了。


  “怎麽會這樣,是誰殺了你,到底是怎麽回事?”我抱著宋陵南僵硬的屍體,大聲哭了起來。


  可還沒等我哭一會兒,房間就猛然暗了下來,夢境又回到了清婉靈堂,一個沒有皮的紅人站在我麵前,掐著脖子讓我把她的皮還給她。


  “你的皮不在我這,我不認識你!”


  我大聲尖叫著,想跑,卻被突然橫到我眼前的棺材板絆倒在地,跌倒的一瞬間,我感覺到一陣失重的感覺襲來,人就猛地驚醒了!


  “別怕,我在呢,唐墨別怕。”宋陵南不需要睡覺,我從夢中醒來就聽見他安慰的聲音,“沒事的,做夢而已,你衝著枕頭吹口氣,就會好了。”


  宋陵南撫著我的頭發,安慰著我:“或者你說出來,說出來就好了。”


  “我夢見,我夢見你死了……”我苦兮兮地往他懷裏鑽,吸著鼻子道,“我夢見你不認識我,你把我認成了清婉。”


  宋陵南的手僵了僵,我看不見他的表情,卻聽見他說:“我怎麽會死呢,我分明已經死過一次了啊。”


  “你會離開我嗎?”我像是一個普通的女人一樣,仰頭看著他,眼裏還含著眼淚,“我夢見你躺在地上,全部都是血,你不理我,我喊你的名字你也不回答,你……”


  宋陵南見我這樣,猛然一把將我抱住,平靜的聲音也有了一絲波瀾道:“這是夢!全都隻是夢而已。”


  “這不是夢!”


  經過迪拜酒店事件,我更能肯定我的夢絕不隻是日有所思的折射!


  我越想越怕,便脆弱地將額頭抵在宋陵南的肩上,用極輕極輕的語氣喊他,“渠安……”


  宋陵南的後背徹底繃直了!

  “你看,不是夢!所有出現在我夢中的人、事,全部都是真實發生過的。”我有些無望地難過了起來,“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宋陵南沉默了。


  我還想朝他問一些問題,但宋陵南卻像是不想讓我再思考下去似的,大手捏著我的後頸,有一下沒一下地親我,試圖轉移我的注意力。


  “睡吧。”宋陵南摟著我,朝我說道,“睡醒了,一切就都會過去的。乖,閉上眼睛。”


  宋陵南說著,手在我後背有節奏地輕拍著,像哄小孩子一樣,給我帶來一種穩穩的安全感。


  我抽抽噎噎的,生怕夢中的清婉會來找我索命,但在宋陵南的安慰下,漸漸地恢複了平靜,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第二天的時候,宋陵南難得沒有在旁邊看書,依舊緊緊地抱著我,見我醒了,就問我餓不餓,要給我做飯吃。


  我尋思著他一個鬼也不用吃飯,還要他幫我做飯也挺不人道的,便說要自己來,然後就起床洗漱,開始給自己做早飯,宋陵南就靠在門邊上看我,眼神溫柔的不行。


  “等會兒我要出去一趟,你跟我一起嗎?”宋陵南問著,“會帶上池爻,明天是池易的葬禮。”


  我攪著鍋裏的粥,一邊問他:“那應該挺忙的,晚上還回來嗎?”


  “我不回來你一個人敢睡覺嗎?”宋陵南挑著眉促狹地看我,說道,“昨晚上不知道是誰,嚇得跟隻小鵪鶉似的。”


  我讓他說的不好意思,悶頭做飯,也不理他。


  “行了行了,我一定早點回來。”宋陵南走過來,從身後摟住我,“我不會離開你的,所以不要怕。”


  我有些感動地抿了抿嘴,想笑,這鬼大帥真是,越來越粘人了,情話技能滿點啊!


  正想著,宋陵南溫涼的大手若有所指地伸進了我的衣服裏,在我的腰上擱著,下巴也墊在了我的肩上。


  “你幹嘛?”我熬粥的手一頓,想回頭看看他,又有點害羞,因為他那隻手捏的還挺用力的,讓我腿有點軟,“你離我這麽近我沒法做飯了啊。”


  我找了個不太高明的理由,輕輕晃了晃腰,想要從他懷裏離開,卻冷不防讓宋陵南打了一下屁股!

  接著,我聽見他聲音發啞地訓我道:“別亂動。”


  他這聲又低又輕,而且十分沙啞,比平時的低音炮還要有磁性,聽的我沒出息地嗓子發幹,攪粥的手也不自覺地慢了下來。


  “要不要‘翻黃曆’?”宋陵南有些誘哄地說著,暗示意味明顯。


  我自然聽懂了他的意思,臉立馬就紅了起來,心跳得跟打鼓一樣,整個人緊張的不行,不由結結巴巴地去問他:“在,在這兒嗎?”


  “可以。”宋陵南說著,擱在我腰間的手緩緩地往上移動著,下巴一轉,就含住了我的耳垂,用比剛才還沙啞的聲音朝我說道,“你確定,要在這兒?”


  老大你到底學沒學過語文,我剛才那話是疑問句,不是祈使句啊!廚房什麽的,直接羞死我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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