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虛驚

  盡管我掩飾的很好,但宋陵南還是發現了我的一樣,見我一臉驚恐的樣子,憐惜地撫了撫我的臉,轉而握住我的手,擱在胸前,輕聲道:“嚇到你了?我想到以前的事情,情緒失控罷了,你不要怕我,嗯?”


  “我,我沒有。”我有些尷尬地笑著說,“我怎麽會怕你呢?”


  宋陵南與我交握的手僵了僵,卻是沒說什麽,我也就不再糾纏與此,隻朝他催問高明的事情,他便引開話題朝我說道:“當年清朝還未亡國的時候,高家便世代在陵南王府當職。高明是我少時的書童,後來又是跟我一起留學的伴讀,之後我招安北洋軍閥,更是做了我的副將,跟我有過命的交情。”


  “當初我跟顏守業去拿財寶的時候他本想跟我一同去,我沒讓。”宋陵南說道,“我本就沒有全然信任顏守業,便跟高瀾說明了此去凶險,讓他留守。”


  宋陵南想起高明,語氣平靜了些,朝我說道:“高明自小跟在我身邊,他的學識、涵養絕不比我差,同時也是最明白我的人,就算此去我回不來,他依然能將我的理念貫徹下去。畢竟這幾千人跟著我造反出逃,怎麽著也必須要留個管事的人照料他們,不能把人坑了。”


  “當然,在出發前我是不知道這些的,也是後來被害死以後,高明在家中給我塑了個金身,將我的魂魄招到裏麵養著,天天跟我嘮叨,我這才知道其中的原委。”


  宋陵南也沒有瞞我,事無巨細地朝我說道:“顏守業也明白高明的地位,所以他害了我以後,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高明,跪著說他對不起我,並將墓中有千年女鬼的事情交代了一番,把他的預謀說成是意外。”


  “但他不知道,我做事從來不瞞著高明,這其中的彎彎繞繞高明幾乎瞬間就明白了,他雖然心中萬分悲痛,卻不得不隱藏情緒,將計就計把顏守業推上高位。”宋陵南朝我解釋道,“一是能收他的錢財,照料這些兄弟,二是他其實看出來顏守業不過是個丘八無賴,好支使,所以說到底隻是相互利用。”


  我點了點頭,唏噓地問道:“顏守業就這麽鳩占鵲巢地當上了割據一方的大軍閥?這也太過分了吧!”


  “後,後來呢?”我好奇地問著,突然想起來曾經顏祺楓告訴我的話,說的就是高明跟顏守業之間的恩怨,字裏行間的意思是高明害死了顏守業,貌似是給了他一塊玉,結果最後被反噬了……


  我把這話問了出來,宋陵南就朝我說道:“不錯,雖然高明假意投誠,但他沒忘記我的死因,待顏守業上台之後,誅殺火並掉其他幾路軍閥,壯大陣容發之後。他特意找人做法,把顏守業隨身的一塊玉佩做成困魂場。”


  “困魂場本就凶窮極惡,裏麵不知道封了多少怨魂,被怨魂折磨死以後,魂魄也會被封在其中。”宋陵南說著,唏噓地道,“高瀾本以為殺了顏守業,事情便可告一段落,誰知他的計劃被顏守業的大兒子察覺,幾年以後,又是親自手刃了高明,於是兩家冤冤相報,循環至今。”


  原來是這樣……想不到我隨口一問,竟牽扯出來幾代人的恩怨情仇,可惜罪魁禍首顏守業已百年滄桑而去,否則也就不會引發那麽多的事情,高瀾跟顏歡也就不會是今天這樣的下場了。


  唉,一切隻能說是命吧。


  因為命,所以宋陵南必定要對付顏家的人,但是,顏家僅存的後人裏麵,顏朔即將出國,宋陵南顯然沒有想要對他怎麽樣,顏歡已經死了,所以顏守業的後人就隻剩下顏總顏立超和顏祺楓。


  但是結合最近顏祺楓的表現,他肯定沒有表麵看起來那麽好對付,尤其他跟林一清是好朋友,而林一清曾明明白白地說他不會放過我,林一清身邊又有那個逆天了的胡曉。


  雖然顏歡死前曾告訴過我胡曉不會害我,可不代表他不會害宋陵南,所以目前的狀況對我們非常不利,跟對方比起來,我們簡直就是在孤軍奮戰。


  “睡吧,明天去公司。”宋陵南知道我在操心這些,但是他沒有揭穿我,隻是摟著我讓我快些睡覺,見我輾轉反側的,這才朝我說道:“前些日子咱們討論過的‘他’,一定就是劉政西,但劉政西目前顯然沒有要暴露的意思,所以我們還是有時間的,你不要著急。”


  我聽他這麽說,隻好暫時將這些都放下,閉上了眼睛睡覺。


  因為臨時指揮已經被清理掉,我暫時不會擔心有人對我不利,第二天我就跟宋陵南一起去上班了。期間虎哥給我打了個電話,我便跟他簡要匯報了一下進度,但沒告訴他劉政西的存在,一來是證據不足,二來不好解釋劉政西的動機,還是等日後時機成熟再告訴他為好。


  “因為胡曉說你的辦公台影響風水,讓人給拆了,所以從今天起你跟我一起在總裁室辦公。這樣也好,否則總出岔子。”宋陵南沉吟著與我說道,“馳加集團絕不是什麽好地方,池爻的魂魄目前還沒有下落,不知道跟劉政西有沒有關係。”


  我聽他這麽說,不由也開始擔心起來。


  宋陵南現在已經引起了胡曉的注意,然而一段時間過去了,不僅池易的死因沒搜出來,池爻的魂魄也絲毫沒有進展,現在又扯出了一個光聽著就不好對付的劉政西,唉,節外生枝,不是好兆頭啊!


  “你想到什麽了?”宋陵南說著,將車停好,卻是不急著出去,像是有話要跟我說。


  我便將心中的顧慮跟他說了,宋陵南聽了之後,看我的眼神欲言又止的,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麽。我不免疑惑起來,正想問他,宋陵南卻忽然變了臉色,痛苦地捏著眉心說他頭疼。


  他此時正附在池爻身上,因為不是自己的身體所以一直沒有五感,現在竟然會說頭疼,怎麽會這樣?我第一次見他出現這種情況,瞬間就慌了,見他仰靠在座椅上,便慌張地問該怎麽辦。


  宋陵南緊閉著雙眼,不斷地往外冒虛汗,下一秒我甚至看見宋陵南的魂魄正從池爻的身體裏離開!


  “你不能走!大,大帥,我到底該怎麽辦?”我簡直都快哭了,一邊招呼著宋陵南的魂魄讓他別走,一邊連忙劃破了手心讓他喝我的血,宋陵南也沒跟我客氣,好在魂魄在血的作用下漸漸地入了竅,虛驚一場。


  我嚇得夠嗆,等他回過神來我就癱了似的靠在座椅上,問他剛才到底怎麽回事。


  宋陵南有些煩躁地捏了捏眉根,說道:“我並沒有感覺到附近有什麽招魂的陣法和符咒,所以應該是我的墳出了問題。”


  “你的墳?”我愣了愣,驚訝地道,“你說的是在我老家那邊的墳?誒,之前不是被容易盜過嗎?現在容易已經回湘西了,照理說不應該出事的啊!何況,墳要怎麽做手腳?”


  宋陵南沒有證明回答,隻說道:“明天回去一趟看看,你不是說你父母的忌日快到了嗎?”


  我瞬間傻眼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宋陵南瞧出我的不對勁,擰著眉逼視著我的眼睛,問我道:“怎麽,你不想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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