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詛咒
我望著漆黑如墨的井口,歡喜的心情登時一落千丈……頃刻間大喜大悲的人生實在太令人崩潰,我承受不了地跌坐在滿是淤泥的井底,眼淚不自覺地滾滾而落,那一瞬間,說我是心如死灰也不為過。
秦洛怎麽可能這樣對我?我又沒有得罪過他,這群人怎麽這樣呢,王八蛋!虧我還覺得他長得帥,還覺得他眼熟、人好不會害我,媽的真是瞎了狗眼!
我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就算是在演戲,這樣也太過了吧?把我困死在這裏對他有什麽好處?我心力交瘁地暗暗罵他,也懶得再他身上這麽糾結,幹脆就拿手電筒去照那隻蜈蚣想轉移注意力。
那隻蜈蚣竟然就像是感覺到我的沮喪一般,兩隻觸角也耷拉了下來。
“你在這多久了?”我啞著嗓子和那蜈蚣說話,“你要是想出去應該可以吧?不過上麵全是白骨精,不出去也罷。”蜈蚣見我傻子一樣地朝它言語,嫌棄我似的,搖頭晃腦地轉身往別處爬了過去,我身邊就徹底連一隻活物都沒了。
在井底呆坐了一會兒,我突然響起了手機還在我身上!雖然開機之後發現根本沒有信號,但我好歹能拿它玩個消消樂什麽的,總比拿手電筒跟蜈蚣撩飭要好玩。
而且湘潭客運站離這邊其實不是很遠,容易要是發現我不見了,一定會想辦法救我,找到我肯定不成問題,頂多耗時一些。所以我現在能做的就是不要慌。
因為我之前一直都在睡覺,所以現在手機的電還很充足,玩了一會兒我嫌眼睛疼就給關了,呆坐在井底發呆,一直撐到早上八點,我聽見上麵傳來了談話的聲音!
“有人嗎?救救我!”我著急忙慌地衝著井口大喊,但因為水井被石塊堵住,我的聲音始終悶在井底,傳不到上麵。
喊了兩聲,我嗓子都扯劈了他們依然在上麵轉悠,估計也是在找璿璣村的死門陣眼。但我肯定不能放任救星在我眼前走掉,於是急中生智地把手機的音樂開到最大聲!
好在上麵的人不是鐵石心腸的那種,聽見聲音之後就衝著井下來喊是不是有人在,我連忙把歌換了一首,對方自然就知道了井底有人,義薄雲天地開始推井口的那個石塊。
過了好一會兒,那塊大石才被他們給推開,我讓陽光刺得眼睛疼,也怕眼睛旁邊的肉瘤嚇到他們,便急忙將眼睛給捂上,所幸救我的正是容易!便省了這些繁瑣的功夫。
我感動的都快哭了,被容易和梁星用繩子拽上了之後差點沒抱著他痛哭一通,容易竟然也難得的沒有罵我,反而還抱著我的肩膀安慰我說他們來晚了!
“昨天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了,誰把你帶走的?”梁星有些著急地問我,說話的時候依然不敢看我的臉。我隻好把昨天被綁架的事情跟他們交代了一遍,他們麵麵相覷了片刻,反而什麽都沒說,隻是問我確不確定陣眼已經被挖掉了。
“反正秦洛說那是璿璣村的死門陣眼,對了,我還在那骷髏裏發現了這個東西。”我把那舍利遞給他們看,“昨天我把骷髏弄壞之後那些亂墳裏的白骨就全都爬出來了,但我躲在井底,其實並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麽事情。”
容易沉吟了片刻,嚴肅地道:“死門開,生門隱,亂墳屍起,陰陽逆行。璿璣村當年被紅衛兵屠村,這場無妄之災就是因為有人動了璿璣村的風水,現在死門被破壞,那些屍體以為自己沒死,所以都回家去了。”
我原本還以為那些行屍是察覺到了人氣,要把我們趕走才爬出來的,沒想到竟然是複活了!這未免也太離奇了點吧,幸好昨晚上我躲在井底下,不然估計得被它們給踩死。
“那我們現在怎麽辦?”我有些遲疑地問著,“都怪我,要不是給我治臉,你們也用不著跑來這鬼地方。”
梁星本來在一旁默默無聲地站著,聽到我這話就下意識地退後了幾步,顯然是在愧疚,但我根本不需要她的愧疚,有本事害我,現在來後悔有什麽用?
容易朝我說道:“你別擔心,這詛咒其實是璿璣村一種古老的巫蠱之術,目的是為了挽留住要離開璿璣村的女人,所以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複雜——隻要中蠱的人回來這個村子,蠱蟲就會暫時沉睡,趁著這段時間我給你做場法事,消了那些蠱蟲你就能好了。”
“這樣能行嗎?”我有些疑惑地道,“仔細想來也是挺沒道理的,璿璣村為什麽會有這種逆天的詛咒存在?難道所有女人身上都帶著蠱嗎?”
我想起昨晚秦洛跟我說的話,他說死門陣眼隻有女人能破除,還說那隻蜈蚣會因為我是女人就不咬我,可如果這個村子是女人當家的話,為什麽梁星卻說這裏的女人生不了兒子就會一夕衰老呢?
這個小小的荒村,未免也太多秘密了,還有安捷他們一行人,好像真的是來盜墓的——這麽一個破村落,能有什麽寶藏?甚至讓他們不惜生命危險也要趁著夜色搶先進村,實在讓人想不通。
“的確,正是因為如此,璿璣村又被稱為美人村,因為之前璿璣村早期的土著全是擅長巫蠱之術的女人,這種部落型的村落,都非常的排外,酋長擔心她們會離開村子,所以每個女孩子生下來就會被種上詛咒。”
容易朝我們解釋道:“時間長了,這種詛咒就像是一種習俗一樣傳遞了下來,當地人覺得沒什麽,但建國以後,牛鬼蛇神和資本主義一樣,都是不允許存在的,到十年浩劫的時候更是如此,紅衛兵發現了這個村子諸多陋習,便將全村的人都給殺光了。”
“那梁星所說的生兒子的事情又是怎麽回事?”我更加疑惑了,“如果土著都是女人,那詛咒的目的應該是傳承女孩子才對,拿男孩較什麽真啊?”
容易卻是搖頭說他也不知道,想必應該和死門陣眼有關,但畢竟已經過去了五十年,不提也罷。
說著,容易又道:“事不宜遲,我們趕緊過去把你的臉給治好,爭取天黑之前離開這裏。”我自然答應,因為我總感覺自己臉上的肉瘤在動,實在惡心的要命,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它給摘掉。
進去璿璣村之後我們才發現這地方真的就是個廢棄的村子,四處都是敗破的茅草屋和陰森的小樹林,容易就提議我們到璿璣村的宗祠去,一來是宗祠沒人住,所以最幹淨,二來是村民對宗祠都有種本能的敬畏,即便是死了也不會亂來。
容易到底是經驗豐富的老司機,說的都是真理,我們到了宗祠之後,發現哪裏果然一具白骨都沒有!雖然也很破舊,但相比其他地方卻是像樣多了。
整體被保存的還算完好,祠堂中間還有立著一個巨大的金像,應該是璿璣村的祖先,不過那雕像卻是個男人,而且手裏捧著一把尖利的匕首,看著有些違和。
容易見我還穿著在淤泥裏滾過的衣服,有些心疼地讓梁星帶我到佛像後麵把衣服換了,換好了衣服出來,卻見容易已經布好了一個陣法:底下一個複雜的法印,法印四周擺著紅燭。他讓我坐到那紅燭中間,然後就開始給我做法事。
我原本以為像之前一樣,喝個符水什麽的就能完事,沒成想這回的過程卻極其複雜,弄了好幾個小時都沒結束,一直到下午四點多的時候,容易才停止念咒,從包裏拿出一瓶黑乎乎的東西,赫然就是那天給梁星抹的貝母蠹蟲膏!
梁星看到這膏狀物就害怕,哆哆嗦嗦地往後退,我想到她那天的樣子也是心有餘悸,容易卻鐵石心腸地讓樓舂扶著我,硬是把那東西給抹到了我臉上!
好在我臉上的蠱蟲還沒有成熟,不會奔命從我的皮膚下麵往外鑽,所以很容易就夾掉了,但就算這樣也夠我喝一壺的了!
我疼的眼前發黑,感覺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麽久,臉上的那東西才被摘了個幹淨。容易看起來反而比我還累,虛脫似的躺在地上,慘白著臉,最後隻能在我們的攙扶下走路。
“天快黑了,我們必須盡快離開這裏,生門一關我們想出去就難了。”容易有些虛弱地道,“記得往東北方向走,我,我正感覺到陰氣正在一點點加重,快點!”
我自然不敢怠慢,便匆匆忙忙地往東北方向的生門跑去,不多時就看到一條小路,蜿蜒地繞著村落一圈,剛好可以通往車子停靠的地方。本以為找到生門就沒事了,可走著走著才發現了不對勁——前麵離我們不遠的地方,竟然出現了一排嶄新的竹屋,甚至能看到嫋嫋升起的炊煙。
“看來是晚了一步,生門關上,邪祟就要出來鬧騰了。”容易勉強站起來,從衣服裏,拈起一張符咒反方向扔去,“鬼打牆,暫時出不了村子,隻能回宗祠。”
說著,符咒在空中燃起一道火光,眼前的路又變成了一開始敗破泥濘的模樣。
天越來越黑,我們隻能加快速度往回走,不過,就在我要跟著他們一起回去的時候,身後突然襲來一股陰冷的氣息,捂著我的口鼻將我朝鬼打牆的方向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