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荒唐一夜
趙嘉悅心尖一顫，卻沒有轉身離開，而是按下了開關。
客廳裏滿地都是酒瓶子和煙頭，橫七豎八地躺著。
一身戎裝的男人跌坐在地上，渾身都透著傷心和頹廢的感覺。這會兒他正瞪著她，那血紅的眼珠子就像一頭猛獸一樣可怕。
趙嘉悅是怕他的，卻又好像不是怕。也許是慘雜了太多，所以理不清。
她慢慢地走過去，在他不遠處站住。
“對不起，我姐姐她太過分了。你別難過，她配不上你，也不值得你為她難過。”
姐姐確實配不上他。
夏奕騁眯著眼睛看她，突然一躍而起，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襟，將她拖到麵前來。
“她不配，你就配嗎？”
趙嘉悅深深吸一口氣，搖搖頭。“我也不配。”
“那就滾！”
夏奕騁鬆開她，推得她踉蹌幾步，差點跌倒在地。他抓著酒瓶子，仰天一陣瘋灌。濃烈的酒液順著他的下巴流下來，一直沒入胸膛。
趙嘉悅心酸得厲害，終於還是忍不住撲上去搶他的酒瓶。
“別這樣，你別這樣好嗎？”別這樣折磨自己。
夏奕騁一手舉高酒瓶，一手用力推她。可到底醉了，自己也跟著踉蹌起來，雙雙跌入沙發裏，滾成一團。
趙嘉悅被他壓在身下，他的臉就埋在她的頸子裏，噴出灼熱的呼吸。明知道不該，卻舍不得推開他。
男人對於女人的渴望近乎天性，尤其對於夏奕騁這種從來沒有過女人的男人來說。
在酒精的作用下，他幾乎是下意識地在趙嘉悅的脖子裏啃咬起來。粗魯，跟憐香惜玉完全不沾邊的動作。
趙嘉悅被他咬得很疼，伸手想推開他，卻在聽到他在耳邊喃喃地問一句“為什麽”之後，心就徹底狠不下來了。
……
趙嘉悅使出渾身解數將夏奕騁搬到沙發上躺好，然後擰了毛巾給他簡單擦了一下身體。
看著他在夢裏仍皺著眉頭，她心裏難受得厲害，卻也無能為力。
對不起。過了今天，你就忘了趙欣怡，忘了跟她有關的一切吧。
……
夏奕騁醒來的時候有短暫的失憶，但很快，昨晚的一些片段就湧進了他腦海。
Shit！
低咒一聲，夏奕騁懊惱地扒著自己的腦袋，然後一拳打在床鋪裏。
雖然他喝醉了，但敢作敢當方為男兒本色。夏奕騁沒辦法裝作什麽都沒發生，所以將自己收拾了一下，就直接去找趙嘉悅了。
趙嘉悅沒想到他會找上門來，整個人都懵了。想到昨晚，臉更是一陣紅一陣白。
“找個地方，我們談談。”
“啊？哦，好。”
趙嘉悅忐忑不安地跟著他進了醫院斜對麵的一家茶餐廳，然後抱著茶杯忐忑不安地等著他開口。
“昨晚我雖然喝醉了，但我知道發生了什麽。”
趙嘉悅愕然看著他，沒想到他的語氣如此平靜。她以為，他會像姐姐一樣罵她不要臉，勾引姐夫什麽的。
“姐夫，我——”
“別叫我姐夫，我跟趙欣怡已經離婚了。”
趙嘉悅不知道該改口叫什麽，所以沉默不語。
“趙嘉悅，我夏奕騁不是個敢做不敢當的孬種。發生了那樣的事情，我應該對你負責的。但是，你是趙欣怡的妹妹，原諒我實在不能接受你成為我的妻子。”
早知道結果，可聽他這麽說，心裏還是難受得厲害。
趙嘉悅努力一笑，滿腹心酸。
“昨晚、其實，總之我不會要你負責的。昨晚隻是個意外，而且責任全在我，不是你的錯。你把它忘了吧，我也會忘了。”
夏奕騁看著她，似乎在審視她的話有幾分真假。
“除了結婚，我可以答應你任何條件，隻要我能做到。”
趙嘉悅騰地站起來，像是被燙到了一般。
“不、不用了！我答應你，以後絕對不會纏著你不放。我——希望你能平安幸福，再見！”
她匆匆離去，像是有鬼在身後追殺一樣落荒而逃。
夏奕騁看著她的背影下了樓梯，又看著她慌慌張張地穿過馬路，然後被一輛車給撞了。
顧不得多想，他從窗口一躍而下。
“趙嘉悅，你沒事兒吧？”
司機也下來了，一再地嚷嚷：“是她突然衝出來的，不能怨我。”
趙嘉悅其實沒受重傷，隻是擦破了皮肉，火辣辣的疼。
“確實是我的責任，不關你事，你走吧。”
“那我真的走了？”
趙嘉悅點點頭。
司機如獲大赦，趕緊駕著車跑了。
夏奕騁將她拎到了馬路邊上，劈頭就是一頓訓，把人給訓懵了。
“對不起。我以後一定會注意的。”
趙嘉悅笑著，眼裏卻是淚。無論是出於什麽，至少他是關心她的。
夏奕騁見她傻不拉幾的樣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將人一拎就走進了醫院。
“其實沒關係的，隻是一點皮肉傷，我自己消消毒塗點藥就行了。”她雖然是婦產科醫生，可基本的外傷處理她還是懂的。
“閉嘴！”暴龍一聲怒吼。
趙嘉悅縮了一下脖子，不敢再跟他唱反調。如果這樣能讓他安心，那也好。
她在這裏工作，其他科係的醫生也是認識她的。
這會兒給她看傷的是李醫生，見一個黑著臉的男人將她押進來處理傷口，李醫生忍不住笑嘻嘻的問：“這位帥哥是誰啊？不會是男朋友吧？”
“不是的！”趙嘉悅趕緊否認，臉紅紅的。想到兩個人之間糾結的關係，又堵得厲害。
李醫生了解地拍拍她的肩頭，安慰道：“放心吧，我不會告訴別人的。不過，他還真夠帥的，難怪你看不上我們醫院的男醫生。”
趙嘉悅知道解釋不清楚，人家也不會相信，隻能陪著傻笑。不過她偷偷地看站在一旁的夏奕騁，見他臉上沒有不高興的意思，暗鬆一口氣。
從李醫生那出來，夏奕騁丟下一句“我走了”就邁開大步，腳下生風。
“姐——夏奕騁！”
夏奕騁刹住腳步，卻沒有回頭。
趙嘉悅看著他挺拔的背影，深知道他們也許再也不會有交集了。
“不珍惜你的人，也不值得你去珍惜。我相信你一定會遇到一個珍惜你的人的。你一定要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