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現在，總算如願以償了
趙嘉悅買了菜回家，才發現夏奕騁還叫了葉劍鋒過來。
三個人正在聊軍國大事，正聊得起勁。
趙嘉悅和葉佳期打了個招呼就鑽進廚房去，將客廳這一方天地留給他們。身體出了問題之後，夏奕騁更需要這些兄弟跟朋友。
忙碌的過程中，趙嘉悅忍不住豎著耳朵聽他們的談話。偶爾聽到丁勵和葉劍鋒提起部隊的事情，她都要心驚膽戰，生怕刺疼了夏奕騁的心。但是慢慢地她發現夏奕騁也不避諱談這些，至少從他的聲音裏聽不出任何的不妥來。
想起雷立跟自己說的話，趙嘉悅又緩緩地吐了一口氣。果然，丁勵和葉劍鋒都是聰明人。
在婆媳二人的合力下，豐盛的飯菜很快一一端上桌子。
三個男人也轉移到餐桌那，繼續談論他們的話題。
葉劍鋒帶來了好酒，三個人邊吃邊喝，不知不覺就將一瓶酒給解決了。好在三個人酒量都好得很，總算沒喝醉。
整個過程中，趙嘉悅都不著痕跡地看著夏奕騁。見他跟平常一樣和丁勵、葉劍鋒相處，她心裏著實鬆了一口氣。原先她特別害怕他會將自己囚禁在一個小世界裏，如今看來是她多慮了。他這樣頂天立地的男人，是有足夠的勇氣去麵對命運的任何安排的！
酒足飯飽，又聊了一會兒，丁勵跟葉劍鋒就一起走了。
葉佳期也很快就將行李箱拖了出來。“我要去拜訪一位老朋友，今晚就不住這裏了。明天一早，我就回帝都了。”
“我送你。”
趙嘉悅知道母子兩可能有些話要說，所以識趣地沒有一起去送葉佳期。剛好，她可以趁這個時間到六樓的家去將一些必要的東西搬下來。
丁勵什麽都幫忙布置好了，唯獨床鋪沒有添置四件套，留給他們自己布置了。
……
母子兩人並肩走在小區裏，走得很慢。走了很長一段距離，彼此都沒有開口。
眼看就要到小區門口了，葉佳期停下腳步，轉身低頭凝望自己的兒子。他的身高氣場擺在那，一直以來她這個母親都隻有仰望的份。如今，她居然要低頭俯視他。她的心無法抑製地疼了起來。
“對你來說，你的部隊、你的戰友、你的事業，也許重於一切。但對我跟你爸爸而言，你就是我們的一切。我知道你心裏的痛苦，我甚至想以身相替，可惜我終究隻能眼睜睜地看著你跟痛苦抗爭。”
葉佳期微微抬起頭，努力憋住洶湧的淚意。兒子的痛苦，在母親這裏會成倍地增加。那種疼，隻有她自己知道。
“媽，你別這樣。不過是一點小挫折而已，不算什麽。過去你們以我為傲，未來，你們也不會有機會以我為恥辱。”
葉佳期用力地點點頭，抬手抹了抹眼角，眼眶泛紅。“我知道，我當然知道！”
夏奕騁按了一下遙控器，將輪椅升高了一些，然後傾身去擁抱她。
“我曾經在繼續報效祖國和回歸家庭之間劇烈掙紮，現在上天替我做了選擇，也不是壞事。放心吧，有空我會帶趙嘉悅回帝都看望你們的。好好照顧自己，別太累了。”
葉佳期的眼淚終於洶湧地冒了出來，哽咽得說不出話。當她坐進車子，從後玻璃窗裏看到兒子的身影迅速遠處，她終於忍不住嗚嗚地哭了起來。
夏奕騁凝望著車子消失在人潮裏，然後轉動輪椅，沿著道路隨意地在小區裏轉悠。
無論是誰，坐著輪椅出場，總不免會被人多瞧兩眼。更何況，夏奕騁和趙嘉悅還是這個小區裏的名人，自然更惹人注目。更有小孩兒好奇地湊近來研究他的輪椅，隻是一對上他的眼睛，就立馬像是被嚇到似的跑了。
夏奕騁習慣了成為人群的焦點，但是以這樣的方式出現，還是頭一回。他還不至於自卑，但多少有些難堪。
天色慢慢地昏暗下來，華燈初上，給匆匆忙忙的夜歸人照亮腳下的路。
夏奕騁怕趙嘉悅擔心，就調轉方向往回走。結果沒走多遠，就看到趙嘉悅從另一頭氣喘籲籲的跑向他。
終於，她跑到離他兩步之外的地方。然後停下來，就那麽看著他，無措地沉默著。
夏奕騁因她的小心翼翼而心疼著。挪動輪椅靠近了，抬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走吧，我們回家。”
昏黃的路燈下，坐在輪椅裏的男人牽著女子的手，慢慢地踏上歸家的路。他們的影子糾纏在一起，拉得很長，很長。
回到家，趙嘉悅一邊將門反鎖一邊問：“我有點累了，咱們早點洗澡睡覺吧。你先洗還是我先洗？”
“你先洗吧。”
“那行。我把我們家的四件套拿下來了。我去洗澡，你把床鋪一下。”
懷揣著忐忑，趙嘉悅拿了睡衣走進浴室。磨磨蹭蹭地洗了澡出來，發現兩個房間的床都已經鋪好了，連衣服都整齊地掛進了衣櫃裏。
夏奕騁正坐在陽台的玻璃門那，像是在欣賞萬家燈火的溫暖。
趙嘉悅慢慢地走到他背後，從後麵抱住了他的脖子，下巴枕在他肩窩裏。一手抓起一縷頭發，輕輕地在他人中那劃了劃。“香不香？”
夏奕騁沒有回答，隻是將她拉到身前，讓她坐在自己腿上。低頭將臉埋在她的長發裏，就那麽摟著她，一起欣賞南城的夜色。
趙嘉悅有點害怕自己的重量會傷害了他的腿，卻又不敢推開他，不免有點心驚膽戰。
“別動，讓我抱抱。”他吻了吻她的脖子，又輕輕地貼了貼她的臉。“以前總想多點時間陪著你。現在，總算是如願以償了。”
趙嘉悅聽得心裏一酸，喉嚨緊縮了一下，卻還要笑嘻嘻地問：“俗話說，遠香近臭。萬一你天天看著我看煩了，怎麽辦？”
夏奕騁低笑，含住她的小耳朵咬了一口，像從前做過無數次那樣。“這種擔心難道不該是我才有的麽？”
“你肯定是搞錯了，這明明是我的專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