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修道院一鬧
離覃狡黠的眼睛鼓溜溜地轉,看著已經趕到身側的人說道
“我男朋友說,我太漂亮了。自從遇見我,他就對其他的女人不感興趣了。”
“哇,這樣啊!”吉伯特的眼裏出現調趣。
“我還以為,他在說我的壞話。”
徐流用著琴裏語道“內心險惡的人才會有這種想法,正常人一般不會。”
“徐流先生,這話從何說來?”吉伯特攤手,歪著頭要解釋。
徐流說道“簡而言之來說,就是什麽樣的人有什麽樣的想法。”
“這樣啊!”吉伯特舉了個例子“那比如說,我今天看到離覃小姐這樣美麗,是不是就說,我也是一個善良集帥氣於一身的男人?”
對於這樣的話,徐流不想繼續繞在上麵,冷冽地笑了兩聲。
“你這樣想,那這樣就是對的。”
離覃望著吉伯特自戀的樣子,抬起頭調笑道
“不是我說,你呀,真是越來越聰明了。就是這個理!
以後呢,如果你每天看著我都很好看,那你英俊的外貌就會持續萬年。”
“哈哈!”吉伯特高興地笑起來。
“即便我的英俊外表不存在,離覃小姐也是最具魅力的女人。”
步子裏走出了淩亂,徐流匆匆繞過前麵的古道。
離覃轉而指著右邊的一條路說“走錯了!那條那條,快走!”
說著話,她的手在他的肩上輕輕地拍著,極為活潑好笑。
徐流望了望那隻手,轉身走對了路。
三人一路往著修道院方向去。
本來是可以乘公交的,因為徐流背著離覃,他們硬生生走了一個小時才到了目的地。
晚上,孩子們已經下課了,圍在草叢裏哼著歌曲。三人被修女引到了裏麵,迎著孩子們天真爛漫的目光。
吉伯特擅長彈鋼琴,看到旁邊小木屋裏放著的一架舊鋼琴,提出了建議“既然我們都來了,不如我為孩子們彈奏一曲?”
修女極有禮貌地應了。
“隻是鋼琴師回了家,鋼琴有些破了。如果您不介意,當然是可以的。”
徐流看著他進了那座小木屋,坐在了鋼琴前,俊朗的麵容裏散發著自信的神采。身側的人眼裏帶笑,期待著那一幕開始。
他忽然有些卑怯了。
他不會彈鋼琴。
他前麵的人生,除了應付考試,剩下來的這些時間,就是和蘇泠應對各種各樣的生意應酬。
其他的,都是一片空白。
她現在的表現,會讓他覺得,自己真的全然無法與她相配。
鋼琴聲響起,四周的孩子竟然附和著拍起了手掌。離覃聽著熟悉的樂調,內心也跟著悠揚飛起。
徐流的眼裏,木屋中的那人,長得一張卓絕的麵孔,笑容自信,十指張揚,流落在琴鍵之間。
心頭忽然竄起失落的情感,他轉身悄悄離去。
背後傳來聲聲悅耳的音樂,琴裏語獨特的腔調,配合著鋼琴的聲音,入耳寧和。
伴著歲月的永恒,悠然的牧歌,勾起了愁緒淩飛揚。
“丘比特之箭呼嘯而過,射中你的心上。愛情的火苗滋生在俊男美女身上,我愛的你,美麗的姑娘,在我心裏種上未來的幼苗。
初次見麵的歡心,林間肆意的徜徉,你美麗的裙兒隨風飄蕩。
幼苗參天成長,愛情的希望越加寧旺。我踏著艱難的步伐在雪山之上邂逅我心愛的姑娘。
思念的海,向往的洋,皆是因我愛的女兒郎……”
離覃隨著鋼琴曲應和著歌聲,與吉伯特唱了起來。
歌聲還未停止,離覃轉身看去,身旁空空蕩蕩的,沒有人了。
耶?徐流呢?
朝背後望去,卻隻是看到一片衣角飄過,那人就完全消失了。
她急急轉了身,躡手躡腳地追了出去。
剛剛跑過拐角,她便看到那人站在那邊亭中的廊簷之下,附手盯著那朗朗星空,背影說不出的寂寥。
心中驀然滑過心痛。
因為蘇泠,她知道這個人並不太好的過去,知曉這人對蘇泠是多麽的忠心,一心用在工作上。
他的心中有一腔的抱負,遠大的理想,從而不願空度時光。
可是,就是這樣一個人,她苦追他那麽久,也不藏掖著自己的喜歡,他卻是永遠無動於衷。
不知是為自己心痛,還是為別人而心痛。
她邁著急促的腳步,倏然從身後抱住了他的腰,靠著他的背,一同望著月色當空,有些悲傷地懇求道
“阿流,你能不能喜歡我一下?
能不能不要把我拒於千裏之外?
我喜歡你那麽久了,為了你,我從來不肯和別人好,潔身自好。
為了你,我甚至想好了,以後,我們的生活是什麽樣的……
我記住了你的一切,記住了你深刻的模樣……
你願不願意為我改變一下?”
徐流的身子一顫,目光裏流露出恍惚的神色。
他的手還未定到她手上,卻又聽她說道
“我問過你很多遍了,不厭其煩地,問著你,有沒有一刻,你曾為我心動過。
可是你從來不說,甚至是拒絕了我。”
眼淚掉下,滾到他的衣服上。
她的聲音裏彌漫著哽咽,委屈。
“五年啊……喜歡一個人,太難了。永遠得不到回應的感覺,真的很糟糕。
這樣的自己,讓我無可奈何,無能為力。
種下希望的種子,收獲的是幸福。種下絕望的種子,收獲的是痛苦。
你從不給我希望,卻時而給過我絕望。我以為我會痛苦,但那是一時的。
痛苦過後,留下的就是希望。
我總相信,你會看到我的。”
淚水從臉頰上滾下,她將他抱得越來越緊,想要珍惜這一刻的寧靜。
“你會看到我的對不對?隻要你轉身,我就一直等在後麵呀!”
徐流的手倏然攥上她的手,生生掰開。
離覃知道自己力氣大不過他,順著鬆了手。
那個人轉身過來,她忽然踮起腳尖,抱著他的脖頸,唇部湊上,用力地撕扯著。
嘴裏冒了血腥味,徐流一把將她推開,動了怒,壓著聲音說
“你幹什麽?你知道你現在在幹什麽嗎?你是蘇總的未婚妻!”
離覃吞著血味,低聲吼道“我知道,我知道!他的未婚妻怎麽了?
是啊,不還是未婚妻嗎?我又不是他的妻子!
他都有心愛的人了,我為什麽不可以有?”
“你……你知道了什麽?”徐流一驚,驚訝地望著她。
離覃的眼裏滾落了一顆淚珠,撫著心口調整了急促的呼吸,緩緩講來
“你以為能隱瞞我什麽?我都知道。
離家的確想要我和蘇泠結婚,可是我不喜歡,就像他也不喜歡我一樣。
我們的心裏都裝著別人,為什麽還要在一起?
他知道我心裏的人是你,不會強求我的。
各有所愛,又何必強人所難呢?”
“婚事一日不解,你們就有關係。”徐流冷靜地理了理衣服,掏出手帕擦了擦嘴上的血,漠然說著
“回酒店吧!這不該是我們討論這事兒的地方。”
“好啊!”離覃憋回淚水,也不想在這裏多生事端,轉身就跑了出去。
徐流的步子邁出一尺,頓了頓,長歎了幾口氣。
拐角處走出一個人,幸災樂禍地說“我還以為你們真是男女朋友……想來,還是我錯看了。”
徐流看了他一眼,冰冷的視線裏映出警告。
他走近他,站在他的身側冷冷說道
“吉伯特先生,我們的事情不用你管,請您管好自己的嘴。
我還有事,今日就此別過。以後,請您不要再接近她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