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立場

  暮夏進蔣闌辦公室的時候，第一眼就見到坐在真皮沙發上的趙平霄。 他唇角緊繃，本來在闔目休息，聽到推門聲，立時就睜開眼來，直直看向她。 回身關上辦公室的門，順便反鎖，暮夏走到他麵前，舔舔唇，先開口說道：“對不起。” 趙平霄本有著氣，陳晚晚不說感情深淺，到底是他的妻子，暮夏卻往她頭上倒咖啡。 還被拍下來，發到了網上。 今天的事，還是蔣闌急忙打他電話，他立刻開車過來，才得以解決。 要是他沒有過來，暮夏打算怎麽辦？ 一想到這，他便滿腹的氣，想將她叫過來訓斥一頓。 可現在見她率先低頭服軟，竟一時無話可說。 “這個時代，網絡上的輿論對一個人的影響很大。”他語氣有點重，盯著暮夏，緩緩道。 如今是一個流言能殺人的時代，一件在微博上鬧的沸沸揚揚的事，可能評論下就貼了當事人的個人資料。 他昨夜匆忙離開上弦月，就是為了處理這件事。 倘若他並不理會這件事，亦或是他站在陳晚晚那頭，暮夏會怎麽樣？ 一想到這，趙平霄隱隱心頭又有些怒氣，不知從何而來。 “我知道。”暮夏淡淡地看趙平霄一眼，目光涼涼的。 “你知道？”趙平霄聲音微揚，和暮夏對視著，眼光冰冷冷的，將火熱的怒意掩於其下，語調又變沉了：“你既然知道，為什麽還那樣做？” 輕輕一哂，暮夏不再去看趙平霄，她一個字一個字的慢慢說：“趙總，我不是個軟柿子。倘若有人來找我麻煩，我肯定不會心甘情願任她拿捏的。” 她低著頭，又加了一句話：“當然了，陳晚晚作為趙夫人，你站在她那邊，也沒有多大錯。” 其實是挺陰陽怪氣的一句話，但經過她的口，莫名變得委屈起來。 這句話，像是一顆火星，落在了趙平霄心中的稻草堆上，猛地燃起一場大火。 他起身，三步做兩步地走到暮夏麵前，居高臨下地看她：“什麽意思？” 他看到她發中的旋。 聽說長著發旋的人，性格一般都比較倔強。 可不是麽？ 趙平霄心想，麵前的這個人，看似柔順纖弱，可實際內裏比誰都要倔。 暮夏知道自己失態了，但她莫名想到六年前的一個雨夜。 那時她已住入精神病院的病房，周遭是白刷刷的四麵牆，隔音並不好，常聽見吵鬧聲。 就在那個雨夜，陳晚晚拿著一本和趙平霄的結婚證，得意且高高在上地在她麵前一晃：“我現在已經是他的妻子了，日後，他永遠都會站在我的立場……” 回憶讓她心酸，也多了幾分莫名的生氣，她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攥得手掌發痛。 暮夏像是鼓足了勇氣一樣，抬頭看趙平霄，帶著微笑，語氣溫和：“就是我剛才的意思，趙總。如果你要為貴夫人出頭，大可開除我。” 她深深地吐出一口氣：“但現在我還要工作，趙總，恕不奉陪！” 說完話，暮夏朝趙平霄一頷首，便轉身離去。 趙平霄盯著被關閉的門，似乎在看她早已離去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