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趙素華
美國唐人街
趙婆婆讓鄭謙來這找一個人，一個可以找到暮夏行蹤的人。
“趙婆婆不出麵？”
“一個聊過幾句的丫頭片子還用我出麵？你當我是什麽人？”
丫頭片子？
鄭謙走到街上一條無人的小巷子，如果不是有人告訴他這巷子，誰也不會注意到這條狹小得隻容一人通過的地方還會有人住著。
他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
趙婆婆原名趙素華，是趙平霄爺爺的親妹子，她背著趙家和當時的丈夫胡秋遠跑到美國並沒有得到好的結果，胡秋遠是個隻要江山不要美人的主。
之所以和趙素華在一起，是因為她身後站著的是趙家這棵大樹，在她和趙家斷絕關係，眼看著不能修複就果斷拋棄了趙婆婆，和一個老華僑的女兒結了婚，趙素華一個從小養在深閨的千金大小姐就這麽無情地留在美國和剛來美國的普通人一樣餐風露宿。
也許，世界上的事情就是這麽戲劇性，趙素華憑借她的才華經過多年打拚在美國上流社會中暫露頭角，因為口才一流思維敏捷很快被推唐人街的發言人。而當年拋棄她的胡秋遠也借助其妻子娘家勢力慢慢發展成美國華人群體中不可忽視的力量。
曾經說要相守一生的人，如今如同水火。
美國媒體早就將兩人的恩怨情仇底料挖得幹幹淨淨，鄭謙剛到美國那會就有接觸過，隻是趙素華來到美國時為了不被趙家人查到用的並非原名，而是化名趙鳳香，成名後也不在媒體麵前拋頭露麵，所以趙家人一直不知道這位在美國華人有著赫赫聲名的趙婆婆就是他們的尋找多年的姑奶奶趙素華。
鄭謙之所以知道，那是因為他的父親早年知曉這件事，在美國碰到過趙素華，但是除了告訴他之外，對趙家是守口如瓶，一個字也沒泄露。
他認出了趙素會，相信後者肯定也知道他的來曆，她年老成精，又在美國風雲多年，沒什麽事能瞞得過她。
但是暮夏她肯定不知道其身份，很簡單，趙平霄當年把她保護得太好。
暮夏十六歲時被趙平霄收養在趙家，卻從來沒有在趙家家宴上露過臉，一直將她養在外頭細心照料，一直到兩人在國外產生感情，暮夏的存在對趙家人而言是個陌生的存在。
趙素華遠在美國不知其細節很自然，況且以她的目光來看，陳晚晚才符合趙家女主人的身份，這是她不了解趙平霄真實感情的局限性。
趙家人找不到趙素華，趙素華卻是非常清楚南城趙家人的動向，也知道現在的掌家人是越平霄，對於這個侄孫子她是一百個滿意，就隻有一點頗有微詞，那就是和陳晚晚離婚。
她不知其原因，隻知般配，若是知道暮夏的存在，定會心懷怨恨，哪會在醫院認不出來。
鄭謙會去找趙素華，也是因為在賭，賭她不知道暮夏對於趙平霄是個什麽樣的存在，如今他站在趙素華指路給他的地方，說明他賭對了。
“篤篤篤。”
他眼前的房子是以前老式的建築，並沒有安裝門鈴，是一扇簡單的木門，看上去還是自己動作做的，很有國內五六十年代的風格。
鄭謙敲了三四下，就有一個年輕男人來開門，約二十歲不到，亞洲人麵孔，長得很白淨。
“你找誰？”他掃了一眼鄭謙，用標準普通話問道。
“明老爺子在嗎？”
鄭謙說明自己的來意，並強調了一句是被趙婆婆推薦過來的。
“進來吧。”
年輕人讓開一條路，帶著他走了一小段幽暗的走廊，隨著出口處的亮光，邁出去豁然開朗，鄭謙驚愕地發現原來裏麵別有洞天。
在他眼前的是一座非常複古的中式建築，占地麵積還算比較大，雕梁繞柱，精美異常，隻是看上去有些久遠。
那年輕人帶著他走進去，裏麵已經坐了一些人，大多數是一些頭發花白的老年人，偶爾有幾個年輕人站在旁邊。
“爺爺，趙婆婆讓來的人。”
那年輕人俯下身側耳和坐在最中央的一個老人說明鄭謙的來意：“好像是要幫忙找人。”
“找人？”
這位老人已經很老了，至少在鄭謙見過的所有老人中，屬他的年紀最大，他慢吞吞的抬起頭，用渾濁的眼睛盯著鄭謙，聲音沙啞：“既然是素華讓他來的，這樁生意，明鏡你接吧。”
明鏡就是剛才帶他進來的年輕人，他應了一聲走進一個房間再出來時手裏拿著一份薄薄的合同。
鄭謙拿過來一看是關於這次行動的價錢表，從頭看到尾，也沒什麽出格的地方，很幹脆的在上麵簽了字。
“不錯。”老人目光中充滿讚賞，他從身邊的一位看上去比他稍微年紀小一點的老人說道：“現在的年輕人啊，可不比我們當年，我們這些老不死的喲也該退休了。”
那位老人也附和道：“誰說不是呢？年輕人的天下我們在占著位置就說不過去。”
“這是寶刀未老的時候，年輕人哪有我們這份閱曆，現在退下來還早了點，齊鳳閣可還少不了你老人家。”說話的是一個在場所有老人中年紀最輕的，至少沙發上五六個老人頭發都已花白，隻有他還是滿頭黑發。
但是他的話卻讓鄭謙心中暗暗吃驚不少。
齊鳳閣，在美國華人中可是有著不小的分量，前身是華人公會，粗略算下來已經有一百多年的曆史，其核心人員必須是華裔。當初一開始並不叫齊鳳閣，而是叫華人公會，因為當初從國內偷渡到美國的國人不少，因為其吃苦耐勞，又沒有抱怨的工作能力，與美國本土不少人發生過糾紛，當時工會的產生是為了保障這些偷渡客的權益。
後來隨著身份慢慢被接受，這個華人公會也就慢慢的淡出了曆史舞台，但是卻沒有從此退出，而是改名成了齊鳳閣。
而賦予這個名字的就是現任會長明豐虎——也就是眼前的這個老人，明老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