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王麻子
暮夏捂著口鼻走到巷子裏的最裏麵，那裏真有一間房子門半開半合著風一吹，吱呀吱呀的響，她懷疑如果稍微用力，這個脆弱的門板是不是就直接倒下去了？
還好，推開門之後，這片門板還在堅強的掛在門框上，隻是門一開，一股腐爛之氣撲麵而來，竟然衝淡了巷子外麵的酸臭味。
“什麽鬼地方。”
鹿曦晗跟在她後麵嘟嚷，暮夏看著黑洞洞的房間，硬著頭皮走進去，拿出手機，打開手電筒，一隻眼睛突然出現在強光之下，下眼瞼還在流著鮮紅色的液體。
“啊啊啊……”
一聲慘叫聲倏地響起，暮夏沒被眼前突如其來的恐怖景象嚇到，反而被鹿曦晗的尖叫聲嚇得個哆嗦。
“隻是個人體模特，不是真人。”難怪剛才小六子一聽要來東巷，就讓鹿曦晗晚上來練膽，沒想到鹿曦晗天天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會怕這些。
“假，假的？”
鹿曦晗壯著膽子偷瞄一眼，眼前帶血的眼睛果然空洞無神，，她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這是做什麽呢，興趣真惡劣。”
暮夏沒有笑話她，剛才猛然看到那眼睛她也是心中一跳，要是換成一般的女人，恐怕早就已經尖叫奪門而出，但是她鎮定下來隻是掃過一眼，就知道是具假人，她牽著鹿曦晗的手繞過走近。果然，那隻眼睛屬於一副商店裏的櫥窗經常擺放的人體模特，眼睛下麵的好像是一些紅油漆，身上穿著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左一個水壺又一個挎包的都破破爛爛不成樣子。
暮夏踢開路上的一些瓶瓶罐罐，摸了半天也沒在牆上摸著開關。
“王麻子，你在嗎？”
鹿曦晗解氣地將人體模特踢倒在地，她也翻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學著暮夏的樣子把光對著屋頂讓燈光往上走，這樣的話看的範圍更大一些。房子裏有沒有燈？四處漆黑一片，兩人也看不清處房子的具體方向？隻好朝著裏麵大喊。
“嗯……”
房間的左上角傳來一聲哼哼唧唧，上次能發出來的又像是狗叫，有氣無力的，不仔細聽，還真聽不出來。
暮夏循著聲音，往那個方向走過去，隱約可以看到一張像床一樣的家具，上麵微微弓起，像是躺著一個不明生物。她走過去拿手機光一照，是個男人，滿臉胡子頭發都快比她這個女人還要長了，如果不是胸口還在微微起伏，她差點以為是個死人。
“喂，還喘口氣的話就吱個聲。”不是鬼怪，是個活人，鹿曦晗就不怕了，她抬起腿擱在床的邊緣上，隨手抄起，旁邊一根棍子捅了捅上麵的不明生物。
大漢嘴裏哼哼唧唧，身體動了動眼睛卻沒睜。
鹿曦晗可沒那麽好的耐心，手機強烈的光直接射在對方的眼皮上。
“誰敢打擾老子睡覺！”那絡腮胡的漢子睜開眼睛暴怒。
“嗓門還挺大的，沒看出來啊，還以為你都快斷氣了。”鹿曦晗將暮夏護在身後，棍子扛在肩上，手機上下移動將人給打量了一遍，也有一米八的個頭，她估摸著待會要是對方脫動手了，自己有幾分勝算。
不過這是最壞的打算。
“你他媽是誰呀？別以為他媽是個娘們，我就不敢動手打你。”
大漢騰地從床上暴起，身體像小塔一樣的堵在兩人麵前，濃重的餿號讓暮夏不自覺地捂住口鼻。
“鹿曦晗。”鹿曦晗慢吞吞的吐出自己的名字。
一般來說，隻要報上自己的名字，剛才最壞的打算就根本不會出現。
果然。
那大漢倒退了兩步，然後他手忙腳亂的從床上摸起了個東西，一聲清脆的響大漢的手中亮起了一束非常強烈的光，比暮夏手機上的光強了不止幾倍，是一個礦燈手電筒。
“鹿曦晗？”大漢將她從頭照到尾，聲音都有些變形，又把燈光停在暮夏身上，問道：“她是誰？”
“我叫暮夏。”
暮夏禮貌地打招呼，對方燈光太強烈，她眼睛一片白茫茫的，什麽都看不清。
“把燈給老子關了。”鹿曦晗顯然也是一樣。
礦燈一關，四周又恢複了昏暗暗的光線。
“你是王麻子？”暮夏恢複視力，她把手機抬高，照在對方臉上，左看右看，除了胡子之外光溜溜的，一臉麻子印都沒看到。
還是因為臉上太髒，把麻子給擋住了？
王麻子好像並不是很情願回答這個問題：“小時候在農村，喜歡用石頭打鳥，農村麻雀多打了，大多數都是麻雀，王麻子並不是說我臉上有麻子，而是我從小喜歡打麻雀，村裏人給取的外號。”
“原來如此。”暮夏點點頭，她鬆了鬆捂在口鼻上的手，剛一露出指縫，那股強烈的臭味就撲鼻而來。
“咱們能換個地方談話，你住的是垃圾堆嗎？臭成這個樣子？”鹿曦晗早就受不了這味了。
“男人住的地方，哪裏人不臭。”王麻子不以為然，不過鹿曦晗開了口，他也隻好乖乖的跟了上去。
讓王麻子走在前麵，暮夏謝絕了鹿曦晗要扶她的好意，走在中間，她小心翼翼的避開巷子到路兩旁的雜物，直到走出了巷子，那個味道才慢慢遠去。
“媽的，跟住在墳堆裏差不多。”終於感覺活過來的鹿曦晗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清新的空氣。
“鹿老大，你找我啥事兒？”王麻子站在離她不近不遠的地方，拳頭緊握，神情有些戒備。
另外一個女人眼生，不知道混哪條道的，但是能和鹿曦晗呆一起，看她態度尊重，怕也是惹不起的。雖然鹿曦晗是個女人，可是關於她在道上江湖傳說或者是親身經曆的事情，對他這種混的不怎麽樣的小蝦米來說，都是亦可不可逾越的溝鴻。
哪怕她現在已經從那個位置上退了下來，但是隻要動動手指頭，碾死他，就像碾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話一放出來，立刻就有不少兄弟衝在前頭。
“沒什麽事情，隻是想向你打聽打聽一個人。”
鹿曦晗話一出口，王麻子立刻警覺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