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什麽叫還有她
已經淩晨，薑母趕兩人回去休息，薑望舒不肯，薑母板著臉趕她，“這裏沒有地方給你睡，聽話，先回去，我想吃咱家樓下的生煎，明天一早你給我帶來。”
“媽……我不想回去。”
她心亂如麻，不想坐付予安的車回去，不想單獨麵對他，她甚至不知道該怎麽跟他交談。
薑母給付予安使個眼色，付予安心領神會，把薑望舒拖走。
當著母親的麵她不敢有什麽大動作，可一出了醫院，她立馬離他三尺遠，“我自己回去。”
“又想躲著我？”
“你能不能.……”她聲音有些哽咽，眼睛也紅紅的，“能不能讓我一個人待一會兒？”
付予安沒想到自己的舉動會給她帶來這麽嚴重的後果，但他不能，他要把話說清楚，他要知道她對衛冉的感情究竟到了什麽地步，他不能放手。
他伸手拉她，“我們談談。”
薑望舒躲開了，“我現在不想跟你說話。”
“不想說也得說！”他連拉帶拽把人塞進車裏，車門鎖死，逼的她不得不跟他麵對麵。
“我喜歡你。”
她低著頭，想捂住耳朵，手卻被他拉開，“你剛剛已經說過一次。”
“那你呢？”
薑望舒想也不想，搖搖頭，“我不喜歡你，我不喜歡你，你讓我下車！”
“真的一點也不喜歡？”
“一點也不！”
他不給她開門，她就瞪大了眼睛看他，“你都問完了？我能走了吧。”
“最後一個問題。”他歎口氣，她今天狀態不佳，再逼問下去怕她發瘋，他隻好暫時妥協，“真的喜歡衛冉？”
這次薑望舒毫不猶豫，“喜歡。”
付予安沉默，而後打開車門讓她下車，“你走吧。”
薑望舒愣了下，然後逃似的下了他的車，等他把車開走，她扶著路邊的柱子大口喘氣，好像溺水，忽然被人撈起來，有種恍若新生的感覺。
她剛剛說了什麽？
付予安問她喜不喜歡衛冉，她說喜歡，可他們分明都不熟，她撒謊了，她騙了他。
本以為幻想過的情節真的現實發生了，應該是值得開心和幸福的，可當付予安真的說出那句話，她居然感到痛苦。
想跟他在一起的心思，動一動都是罪惡的。
他是姐姐最愛的人，姐姐生前又最照顧她，她怎麽能搶姐姐喜歡的人？
路燈下照出一團小小的影子，付予安從後視鏡裏看到她蹲在地上。
“薑望舒……”他叫著她的名字，點燃一支煙，忽然記起她總讓他戒煙的話，嘮嘮叨叨像個老母親，狠抽一口，把煙熄了。
薑望舒在路邊蹲了一會兒，站起來時，心中已經打定主意，她不能接受付予安，也不能跟他在一起，她要更加疏遠他才行。
路邊停來一輛出租車，薑望舒搭上出租車，付予安立馬開車跟上。
付予安住酒店，薑望舒回了家，她晚上做夢，夢見姐姐，夢見姐姐哭著罵她，“付予安是我最愛的人，你怎麽能跟我搶他？你是我親妹妹，你怎麽能這麽做！”
她掙紮著醒來，一頭一臉的汗，一看時間，不過早上六點，她昨晚兩點到家，睡了不過四個小時，睡不著了，起來洗漱，然後去樓下買母親要吃的生煎，趕到醫院時，已經有一屋子人。
姑姑美其名曰來看薑母，可實際上字字句句都是在逼債，薑望舒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下去，摔了水果，把人往外趕。
表哥又要動手，結果這次巴掌沒落下來，反被薑望舒打了個響，“有完沒完？我媽被你們逼成什麽樣了？都住院了你們還來鬧？都給我滾！”
她聲音大，尖銳又刺耳，姑姑沒想到她忽然爆發，麵子上掛不住，終於撕破臉皮，“你這是跟我說話的態度？我可是你姑姑！”
“你把我當成過你侄女嗎？你說當年做生意虧了錢，行，這麽多年，陸陸續續我們湊，給了你多少了你心裏沒數？我爸死了，他是你親弟弟，我沒指望你能照顧我們家，但是這麽多年，你沒有憑條沒有證據從我們家拿走這麽多錢，你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知足？”
姑姑被她嚇到，退後一步道，“當年跟你爸合夥做生意，這些都是你爸親口承諾的，虧了的算他的，這麽多年，我跟你姑父過得什麽日子？沒日沒夜的工作還錢，你們母女不容易，我不逼迫你們，但該還的錢一份不能少，我寬限了你們這麽久，你就這樣對我？”
這個借口年年用年年新，薑望舒聽的想笑，“當年多大的生意，要是我還沒記錯的話，當初是你求著我爸要入股做生意，我爸念是一家人，當時又拮據，你不出錢不出力成了二老板，結果公司出事，我爸死了，你就來要錢，十幾年了，要了幾十萬還不夠，還想要多少？幾百萬？幾千萬？我把命給你夠不夠？”
表哥捂著臉罵她，“瘋了，你真是瘋了！”
“我就是瘋了！我就是不要命了，你們再來逼我媽試試！”她已經完全喪失理智，拿起桌上水果刀，逼退姑姑表哥，“給我出去！出去！”
薑母手上在輸液，沒辦法拉她，看見有人進來，趕緊喊，“小付，小付你快來，別讓她衝動！”
付予安從門口擠進來，看薑望舒手裏拿著刀，忙上前製止，“把刀放下。”
她在拚命忍住眼淚，似乎要把這麽多年受的委屈一下都發泄出來。
姑姑看見付予安來，一下來了勁，“你來的正好，你們不是一家人嗎？你替她們把錢還了，你不是有錢嗎？省的零零碎碎總也還不完。”
話音剛落，薑望舒持刀逼近一步，“這是我們兩家的事，跟他沒關係，他不是我們家的人，沒有還錢義務，你不要管誰都要錢。”
“你們還不起，他還還不起嗎？你裝什麽啊，他不是你們家的人？他不是你姐姐的男朋友嗎？你姐姐沒了，不是還有你嗎？橫豎都是一家人。”
“閉嘴！你胡說！你胡說！”
薑母也動怒，“姐，你這話就說的有點過分了，什麽叫還有她？什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