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 說不上來那種累
婦科。
付予安為什麽會陪著孟梵去婦科看病？
她心裏閃過一個念頭，這個念頭乍一出現，她頓時覺得晴天霹靂，整個人被轟的頭腦一片空白，她找了個背對他們的位置坐下，緊張的掰著手指，然後聽見付予安的聲音，問她，“真的決定好了要打掉？”
孟梵由於了一下反問，“那你希望我是留著還是打掉？”
“你自己決定。”
對話兩三句，簡短明了，孟梵懷孕了，付予安來陪她打胎。
什麽樣的男人會陪一個女人來醫院打胎？
普通朋友，男人會陪女人來醫院打胎？薑望舒心裏很十分清楚，孟梵喜歡付予安，所以他們不可能是朋友。
那男女朋友？
好像也隻剩下這一種可能了吧。
薑望舒忽然想起她嗎那天跟她說的，說付予安對她就是一時新鮮，說如果他真的放不下她，為什麽還什麽都不做呢？
是啊，為什麽呢？
他們倆現在的關係，說遠不近，說分開了，但他還是會擁抱她，在醫院的時候跟她擠一張床，說些喜歡她，想重歸於好的話，他們現在是什麽關係呢？有時候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她手在顫抖，旁邊一位孕婦看她挺奇怪，就多嘴問了句，“姑娘，你怎麽了？”
她搖搖頭，站起來的時候打了個晃，孕婦要扶她，她小聲說了句不用，轉身沒入來回走動的人群中，很快消失不見。
孕婦的丈夫回來了，見妻子盯著前麵發呆，攙著她站起來，邊走邊問，“怎麽了？你剛剛發什麽呆呢？”
孕婦指指自己剛剛坐的位置，“我旁邊剛剛坐了個小姑娘，我看她一個人坐在那兒，臉色發白，還一個勁兒的發抖，想問問她要不要幫忙，結果她站起來就走，不知道怎麽了。”
丈夫勸她，“你都快生了，就別管別人的閑事了，走吧，到你檢查了。”
兩人說著從付予安跟孟梵麵前經過，付予安忽然有種什麽預感，回頭看了眼，但身後除了來回走動的男人女人之外，什麽也沒有，
孟梵跟著轉頭，問他怎麽了，他說沒事，但心裏總覺得不對。
排在孟梵前麵的人一個個進去了，孟梵緊張的不行，抓著付予安的手，想從他那兒借點兒勇氣，但付予安不動聲色的把手抽出來，在她手背上輕輕一拍，安慰一聲沒事。
最後終於輪到孟梵，護士出來叫她，孟梵看了眼付予安，深吸口氣跟著護士進去了。
後麵一個男人拍拍付予安問他，“剛剛進去那個是你女朋友？你們為什麽不想要孩子？我跟我老婆想要可就是沒那個命。”說完了，長長歎氣。
付予安說，“那不是我女朋友，孩子也不是我的。”
男人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不再說話，大概是在猜測他跟孟梵之間的關係。
付予安本以為還要好等上一會兒，但剛拿出手機，孟梵就從手術室跑出來了，一邊跑一邊哭著撲進他懷裏，“我做不到，我還是狠不下心，我不想打了，你送我回家行不行？”
付予安的手無處安放，這麽多人都看著他們，那些眼神中，有鄙夷他的，有同情孟梵的，議論的聲音成片成片的響起來，他無奈，輕輕在她肩上一拍，說好。
又一次無功而返，付予安又把人完好的帶出醫院，一直到上了車孟梵還在哭。
付予安才從來沒想過孟梵會這麽脆弱，他這好像還是第一次看見她哭，原來女人做了母親之後會這麽愛哭的嗎？
“你確定把他留下來了？”
孟梵堅定的點點頭，“我要把他生下來。”
“就算他沒有爸爸？”
“我一個人也能照顧好他，我不缺錢。”
付予安想點煙，但顧及著她現在的情況，煙咬在嘴裏，到底是沒點著，“你覺得你把他生下來，隻要好吃好喝的供著他，給他錢花，就能把他養好了嗎？”
“我不知道。”
一段冗長的沉默過後，他取下嘴裏的煙道，“我幫你找那個男人。”
孟梵搖搖頭，“找不找得到都無所謂了，我們都不認識，我甚至連他叫什麽，長什麽樣都忘了，我們也沒有任何感情，找到又怎樣。”
“這是他的孩子，他得負責。”
“他都不知道自己有個孩子。”
“所以要找。”
孟梵還是搖頭，“算了，你別管我了。”
他眼睛眯了眯，“走吧，先送你回去。”
薑望舒回到病房的時候，臉上還是沒什麽血色，淩淩看她這樣嚇一跳，問她怎麽了。
她很佩服自己居然還能笑得出來，說沒事，然後一臉平靜的編了個借口，“我大姨媽來了，沒事兒。”
淩淩鬆口氣，“那就好，早飯還熱著呢，你快趁熱吃兩口，中午我帶你出去吃頓好的。”
“淩淩……”
“怎麽了？”
話到嘴邊她又咽回去，搖搖頭說沒什麽，“醫生來過了嗎？粥粥沒事了吧？”
“沒事了，就是還得接著輸液，可憐我兒子，小小年紀就被針紮，為娘的心疼啊。”
“那沒事我中午就回去了。”
“別啊，怎麽就要走呢，咱倆見一麵多不容易啊，中午先讓張阿姨在這兒看著粥粥，我陪你出去轉轉。”
“不用了，你還得照顧粥粥，我就不跟著添亂了，等改天有時間我再過來找你。”
淩淩察覺到她的變化，拉她到窗邊，低聲詢問，“怎麽了你？怎麽出去一趟回來就變得怪怪的？”
“沒什麽，就是累了。”
“累了？昨天晚上粥粥特鬧騰吧？”
她勉強扯出個笑來，“不是粥粥，粥粥昨天晚上很乖，我就是……就是說不上來的那種累。”
“工作不順心？薑薑，你現在什麽都不跟我說了，你有什麽不要自己一個人憋著，我永遠是站在你這邊的，你不開心，難受，遇上什麽自己想不開的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
薑望舒點點頭，“放心，我沒事，以前那麽難不是都熬過來了，現在還有什麽過不去的。”
淩淩眼睛一熱，把她抱住，“我總覺得你心裏苦，可問你你就是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