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獨角獸群裏的分歧
洛宛沚睜開眼睛的時候,就聽到外麵還在下雨。
剛醒來意識還有些朦朧,她定定的抬頭看了一陣,然後才意識到自己躺在暫時居住院子裏的床上。
對了,她之前從白玉台離開,然後跌跌撞撞的向著院子走來,到門口的時候看到了沈建國,之後的事情……
之後她好像就暈過去了。
看來之前確實浪費了很多體力,尤其是不應該去那個房間的,差點沒在裏麵繞死。
“這麽快就醒了,我還以為你要睡很久呢。”
她的視線看向了說話的方向,就看到沈建國端著盤子進來了:“正好你醒了,那就把這碗湯喝掉吧。”
一陣濃濃的雞湯味順著風飄來,她立刻坐了起來,緊接著一陣寒風吹過,她立刻就精神了起來。
“小心,有點燙。”沈建國把勺子放在她的手中:“喝之前記得吹一吹。”
“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我還沒有餓到這種地步。”洛宛沚接過勺子然後攪了攪湯,表麵的一層油花被掃開,頓時一陣陣熱氣撲麵而來,她食指大動:“真沒想到你煮湯也這麽好喝。”
沈建國抱著搬了把椅子坐在她的床邊,抱著肩膀很是自豪的說:“那肯定,我很早就一個人住了,所以一直都是自己做飯。”
“我不是很會做飯,就會一些基本的。”洛宛沚舀起一勺湯。
不論是哪一世她身邊總會跟著一個很會做飯的人,這也導致她現在都隻會基本的燒,烤,或者是下麵條。
沈建國扭頭看著窗外,外麵的天色從始至終都沒有變過,讓人分不清現在的時間。看了一會他又收回了視線,然後落在她的身上。
“你是去哪了花這麽長時間,而且你回來之後就因為疲勞過度而暈倒了。”他伸手擦掉她臉上的水漬:“你到底跑到什麽地方去了?”
“哦,對了。”說起這個她立刻就變得興奮起來:“我跟你說,我這次出去得到了不少消息。那個地圖確實很多地方都有問題,不過並不是假的,或者說根據這張地圖的空缺能更好找到隱藏在地下的那些密室。”
“之前我就在想,整個白玉台那麽大不可能隻有表麵上的那些地方。不過我現在才明白,白玉台表麵上那些房間根本就無關緊要,底下那些密道和密室才是真正的白玉台。”
“而我在其中尋找的時候發現不少獨角獸都是在這裏進行碰麵以及開會,甚至還有很多獨角獸就住在這裏。白玉台比其他地方更像是獨角山脈。”
沈建國靜靜地聽著她說,在她中途停下來的時候敲了敲碗:“別光說話,要是一直不喝等會就涼了。”
“現在燙的不能下口啊。”雖然這麽說著洛宛沚還是喝了兩口:“這一天一夜我聽獨角獸他們開了好幾場會,我最開始以為隻有兩個不同的流派。一派是老一輩的封閉獨角山脈,不讓出去;另一派就是想要離開獨角山脈的。但是後來我發現我想錯了,非但還有中立派,甚至還有給其他兩派搗亂的分支。”
這一天一夜可以說是過得很精彩了,雖然因為各種鑽密道以及後麵破解那些東西花費了很多力氣,不過她覺得很值得。
“聽起來倒是要說上很長時間……”沈建國看了一眼她的碗:“要不你還是喝完再說吧,正好我也有些事情想要和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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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依舊下個不停,雖然現在已經快八點了,但是屋外的天色還像是夜晚一般。
房間裏亮著光,兩人坐在桌前,沈建國在桌上平鋪了一張白紙,以便於等會兒有什麽事情可以直接記下來。
“其中副族長和行一派是希望能夠借此機會摧毀天鷲山從而得以離開獨角山脈。至於為什麽要摧毀天鷲山才能離開的原因他們沒說,所以暫時不清楚。”
沈建國拿著筆在紙上寫下一。
“同時參與了和行會議的綺樺則是想要拯救天鷲山,雖然她也想要離開獨角山脈。”
“然後是中立派。”
“不想要離開覺得和行非常叛逆應該被革職一派。”
“還有愛咋咋地不關我事一派。”
“……”
等沈建國全部寫完後洛宛沚湊近一看,這才隻是派別的分類都已經在紙上占了五分之一的位置,而且這些派別前麵的還好,後麵的幹脆就是來搞笑的吧?
“真沒想到獨角獸人不多,分歧倒是很多。”在寫完之後沈建國這麽說了一句。
洛宛沚深以為然。
在終於將這些派別寫完之後沈建國說起了自己在圖書館和其他人聊天的內容。
“你這麽說倒是和我之前說的那個派別能夠聯係上了。”在聽他說那個天璽的話後洛宛沚若有所思:“之前有一個派別在開會的時候就提到年輕的獨角獸在減少。剛開始他們以為是疾病,後來才發現竟然有獨角獸自殺,也正是因為如此才決定反抗族長,覺得獨角山脈不能再關下去了。”
兩個人就著多角獸的未來討論了很多,在說的口幹舌燥沈建國去倒水的時候他才突然反應過來:“等一下,我們的初衷不是這個吧?去白雲台的目的不是為了打聽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嗎?”
洛宛沚猛然反應過來:“不好意思,因為中途聽到了一個會議思路被帶跑了,之後一直關心的也是獨角獸內部的分歧……”
“算了算了,反正今天晚上就能見分曉了。”他說著倒了水回來,然後將水放在了桌子上:“不過我覺得天鷲山的事情應該和這些有關係,甚至關聯可能比我們想的還要多。”
“說實話,在聽到那些會議之後,我現在甚至覺得這件事就是某個獨角獸幹的。”說到這裏她停頓了一會,然後修改了自己的措辭:“應該是某些獨角獸幹的。有的獨角獸覺得生活無望會自殺,但還有的獨角獸會認為比起自殺還不如再拚一把。”
“我也這麽認為。”他拿起杯子將中的水一飲而盡:“對了,還有一點我從剛剛開始就很在意。”
“什麽?”洛宛沚也端起了水杯,一邊喝一邊問。
“你看到了這麽多會議,有沒有在其中聽到過天流的聲音?”
“沒有,我就沒有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她搖搖頭:“不管是天流又或者是雲苓都沒有。這些好像都是背著族長進行的。”
“而且說起來也很搞笑,我記得有一個會議室連續進來了三撥不同的人開會,甚至其中還有兩個人參加了兩個以上的會議……”洛宛沚說著將杯子放在桌上:“總有種荒誕的可笑感。”
“畢竟獨角山脈裏什麽娛樂項目都沒有,說不定對有的人來說,這種會議反而成了最有趣的事情。”沈建國撐著下顎視線看向窗外:“不過說起來,這個地方給我的感覺也確實死氣沉沉。雖然這裏到處都是花,看起來生機盎然,但對比之下這裏的獨角獸卻沒有任何希望。”
“突然就給了我很多靈感,回去之後我能再寫一本書了。”
洛宛沚笑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會這麽說,不過你要小心綺羅看到後會打你。”
“那可不一定,她可能也對族中的這種現狀感到頭疼。”沈建國搖了搖頭:“她說不定還要因此感謝我。”
“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一點。”洛宛沚一本正經的說:“綺羅她不論是在什麽場合上從來沒有提起過獨角山脈的這種情況,就算是喝醉酒也是懷念家鄉——你覺得她真的知道族中的這種現象嗎?”
沈建國一愣,他看向洛宛沚,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
“這麽說來,她確實從來沒有提到過,就算是當時跟我提出交換條件又或者是後來我去找她問什麽時候才可以讓我去參觀獨角獸群的時候都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沈建國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順便還幫她給滿上了:“可是我們剛到這裏幾天就已經了解了這些,綺羅她不可能……”
說到這裏他又停了下來,然後像是想到什麽一樣拍了拍頭:“我竟然都忘記了,綺羅她剛出生不久就離開了獨角山脈,根本就沒可能知道這些事情。”
綺羅和其他的獨角獸不一樣,她是先天獨角獸。先天和後天最大的區別就在於,先天相當於你的天賦,你一出生就會自帶這些條件;而後天需要經過你自己的努力。先天往往比後天要更難得,有的時候,後天經過不斷的努力可能也達不到先天的十分之一。
先天獨角獸在獨角獸群裏原來很常見,但是現在基本上已經看不到了,因此在又出現了一個之後頓時被視為珍寶。綺羅被族長收養,在她出生後的第三年祁城慕名前來圍觀,然後就非要和她契約。
在九界中有一個除了人類以外其他種族都知道的常識,那就是所有先天的魔獸全都是無法被契約的——上天賦予了它們和人類一樣的權利,那就是自由。
祁城在得知這件事後也沒有放棄,轉而開始鍥而不舍的忽悠當時的族長,最後族長還真的被他給說動了,然後綺羅就這麽被他給帶出了獨角山脈。
這樣一來,綺羅在獨角山脈裏也隻不過待了剛開始的那些年,再之後基本上就沒有再回去過,所以很顯然,她確實不知道獨角獸群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重點並不在這裏,她知不知道都無所謂。”在想清楚這個環節後沈建國說道:“最重要的是,現在已經快到晚上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晚上就會發生變動。”
他在說話的時候洛宛沚抬頭看了一眼窗外,窗外的雨就像是剛開始下一樣依舊那樣滂沱,砸在地上發出了巨大的水聲。
天色黑得可怕,如果說昨天還能看到一點光芒,那今天就像是純粹的夜晚。
可惜現在還隻是下午四點。
“光看外麵的天色也知道今天晚上肯定有事情要發生。”她收回了視線:“不過就算如此,我們現在得到的消息也並不能知道到底要發生什麽事,最多隻能知道獨角獸現在內部的情況罷了。”
“我倒是覺得雲苓應該會知道這些事。”沈建國若有所思:“不知道你有沒有注意到,在我們來的這幾天,她每次出現的時候目光總是第一個落在你身上。”
她有些愣怔,不過很快就想起他們第一天來到這裏的時候,雲苓扭頭臉上的紅暈。
“哦,我知道,一定是因為她喜歡你,所以總是看我吧。”洛宛沚理所當然的說,在說完這句話後還很是沾沾自喜:“就算我失去了感情,但是在這方麵還是非常明察秋毫的。”
她自吹自擂了一陣,卻始終沒有聽到沈建國的聲音,便不禁疑惑的扭頭,就看到他此刻露出了看智障的眼神。
“你這是什麽眼神?難道我說錯了嗎?”洛宛沚停下了自誇的動作。
“何止是說錯了,你這簡直就是…!”沈建國看起來情緒激動,他卡在那裏半天也沒有找出一個適合的形容詞:“簡直就是不堪入目!”
“……你這又是什麽鬼形容?”
“她喜歡我個頭啊,你就光看到她臉紅了是不?”沈建國沒有和她在這個問題上糾結下去,而是繼續說著。
“嗯。”洛宛沚點點頭,雖然沈建國知道雲苓臉紅並不是什麽令人意外的事情,但真是沒想到他竟然注意到自己也看到了——這話說起來怎麽這麽繞口?
“你也不想想,我和她之前從未見過麵,她怎麽可能就喜歡上我?”
“因為你長得帥吧?”洛宛沚疑惑地說。
聞言沈建國動作微微一頓,他扭頭看了過來,就看到她直直的盯著自己。目光清澈,沒有絲毫閃躲。
他覺得自己的耳垂微微發燙起來,心中不禁有一股懊惱之意。
在現代的時候他可是被譽為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花花公子,怎麽如今聽到這種誇讚就臉紅了?
按捺下心中的情緒,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說:“真沒想到你竟然能這樣誇讚我,不過這並不是我們今天的主題。”
經過這一茬他也不再和洛宛沚開玩笑,而是正色道。
“和你想的恰恰相反,她看我並不是因為喜歡我,而是因為我和她認識的一個人長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