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妹妹,真疼愛禾苗,每次來不帶禾苗喜歡的糕點,隻是一大碗苦藥,整個嘴裏都沒有別的味道。”禾苗捏著鼻子把中藥灌了進去,隻是苦味讓她很難受。易柳醉後大吐苦水柳醉笑著拿來一顆糖,直接塞進禾苗的嘴裏。
“還說姐姐不痛你,吃著還甜嗎?“柳醉看著禾苗的臉色漸漸好轉,也是調笑了一下。“禾苗知道,柳醉姐最善解人意,怪不得貴妃娘娘最疼姐姐。“
香晚得了糖塊,高興的不行,隻是這麽好的糖塊在宮中也是稀罕的東西,雖然隻是一小塊,香晚卻認得是冰糖,這才進宮。進口即化,甜甜的絲綢。
柳醉把今天的事說給禾苗聽,她也怕禾苗房間裏孤獨,她的傷痛吹不得風,不然就要留疤。否則她一定會帶她一起去看,金貴妃撫琴的場景實在是顛倒了生靈,神秘而絢爛。
柳醉說的很認真,隻是今天她實在是累了,沒說多久就打著嗬欠回到房間睡覺了。
而且禾苗此刻雖然傷勢較好,但這一傷卻讓人難以言說,她已有三天沒有坐下來,如今柳醉已離開,禾苗本來想熄滅的念頭又重新提起,轉過身來披上鬥篷便出了小門。此時已是暮色沉沉,連公主娘娘和陛下的主臥也都熄了燈。
在小徑上,她慢慢地走著,想起了香思姐姐寫過的那條小徑。
心中隻覺得十分甜美,那天她胡言亂語,居然還有人相信,她也是欣喜若狂。晚上進了玉圓宮。
這間房間有著不亞於祝香宮的芬芳,也是花香四溢,靜靜站在院子裏看著滿園的鮮花飛舞,也是人生一大樂事。
陛下雖今晚到此過夜,但今日的玉圓宮卻格外安靜。
“想起來白日裏的人,大家都累了,入夜就都回去休息吧!”
禾苗白日裏貪睡,夜晚卻格外精明。步履輕盈地進入玉園宮深處的小花園,這裏一向幽靜,如今卻是她尋覓的好地方。把桃花枝折折起來,卻見它含苞待放的樣子很誘人。
禾苗受傷了,此刻雖然看著麵前的秋千卻坐不住,隻能暗暗歎息。
要轉回來了。這是個小花園,平日多是她們和太監們打鬧的地方。金妃隻是偶爾來看一看。書中有許多奇花異草,隻是金貴妃想要寶玉的金盞,對它們並不上心。所以雖然珍重,宮中的丫鬟們由於不喜歡主子,也就對他們沒有多大興趣,許多花草本來活得很好,來到玉園宮,反而早些結束了它的花期,真是可惜。
禾苗伸手輕輕扶著那被風吹倒的小花苗,隻是手上有些土,隻是她並不在意,倒也很愜意。
站起來,抬頭一看,原來書房裏燈火輝煌。金妃出身將門,好學詩書,平日在書房裏隻是個擺設而已。
現在天黑了,怎麽還能點著燈火呢?沒有人會把燭火留在這間屋子裏。禾苗如此擔心燭台被風吹倒,玉圓宮在走水,豈不是罪過?想著這一點,禾苗就直接推開門進去了。隻是眼睜睜地看著她進了門!誰?”禾苗推開門走進屋來,看見一個男人正對著桌子邊寫著什麽。
而且他的嗓音很粗,隻是有點熟悉。於是她沒有馬上離開,而是站在原地望著他。“玉圓宮女,求求大人。“
香晚不知道這人是誰,隻是覺得那人很熟悉,便壯著膽向前走了幾步。晚上看得一清二楚,怪不得她認不出來。
就在他寫完最後一筆時,他抬起頭來,熱切地望著她。“原來是你嗎?“那個人再一次開口,語氣頗有玩味,帶著幾分驚訝。這時禾苗也認出了他,容楚、禦前侍衛、蘆葦蕩中的那個人和他說話。
“你怎麽來了?”容楚看見她一時也有些吃驚,接著就是驚喜,原本寂靜的目光裏,也多了一絲驚喜,隻是心中頓時多了一份警惕。“您是玉圓宮裏的女子,怎會沒有見過朕呢?“
衛子殷一時口誤,立刻就回答說“真奇怪!“衛子殷有些奇怪,玉圓宮他可算是後宮裏往來最頻繁的地方了,宮女他雖然隻認識兩個大宮女,但在這裏,宮女怎麽能不認識他呢?作為皇帝,他見過那些靠手腕把戲,想要登上皇帝寶座的人,雖然喜歡這個丫頭,但也不敢保證她不會有任何企圖。
禾苗聽他這樣說,隻是一笑“難道你就是皇帝?每個人都必須認識你,但你也不巧,這位年輕女子才從卑微的浣衣局調到玉圓宮,所以呢,她也不認識你,”
禾苗微笑著走到他身邊,繞過桌子,站在他身前,再看眼前的墨寶。
“您的字,寫得相當淩亂,本來穩重持中,可謂中正,隻是心亂而已!”禾苗看著自己寫的字口中喃喃自語。隻是衛子殷倒是愣了一下,本以為她不過是見多識廣,沒想到眼睛也是那麽毒辣。
在感歎自己的後宮還真是臥虎藏龍呢。
正如她所說,能在他麵前如此肆無忌憚,似乎真的不知道他是皇帝。若真知道了卻能演得如此形象,那才真是怪事。“隻是為了靜心,才寫的字,你這丫頭眼睛毒得很,被你看穿了。”
禾苗看著他有低頭看字,抿嘴笑道“此刻將軍的心可靜了?”
禾苗眉眼彎彎,笑意盈盈,衛子殷一向認為她是一個奇怪的女人,原來對她隻有三分的好奇,現在又多了兩分,因為她笑的樣子,使他感到莫名的高興。
心雖沉重,卻已許久未見如此純潔純潔的笑容,他也不願辜負。
隻是她的話,讓他無法接受。隻好搖搖頭,在旁邊找了個坐下的地方,抬起頭淺笑道“還沒有,不知姑娘有什麽辦法?”衛子殷一向決斷,今天皇家宴請金大將軍,金貴妃獻上舞蹈,本是他想要平息金貴妃與他的關係,可惜,金將軍看懂了,金貴妃卻不懂。夜裏竟還想借床梯之事,與他討恩典,相伴多年,多年的枕邊人,竟如此不懂他,還會如此偏袒母親,他心中鬱結難消。金家一向是朝中重臣,番邦實權,金貴妃又寵寵六宮,金家可以稱得上是皇族以外的第一望族。
但樹大招風,功高蓋主,他金昊倒還算老實,隻是越放人,一味縱容,隻會讓自己變得更壞。
金妃應該明白的,他已經盡力去權衡了,隻是她言過其實了。晚上睡不著,更是睡不著,他老是睡不著,因為他是一位思慮過多的帝王,今夜本隻想寫點什麽,不料碰見了禾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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