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他並不喜歡畫畫,隻是喜歡寫字,經常叨念傅傅所常說的字如其人。
對於尚書局裏的女官來說,更是難上加難。
隻不過是女官前前後後換了幾次,但凡自己算得上清白的,都被派到正陽宮去服侍,隻是不到一月份,衛子殷必定要換一個人。
何錦瑟也是頭痛的,那些女子的字也算精巧,女子的字多以簪花小楷為主,多以幹淨秀麗為姿,更顯美人的心誌。
隻是陛下前幾天還算是興高采烈,到了某一天,總是不夠滿意。
外麵的人都說何錦瑟變法在陛下麵前增加了美女,可她卻隻有一個人知道,這就是陛下日日夜夜對她說的那些女人的字眼更加入不得眼。
她不會到處宣傳,隻能忍氣吞聲,然後偷偷地去找。
隻是到了現在才得了萍萍幾天,他便再提起來。
“陛下,錦瑟正為陛下物色,這番話,金貴妃推薦了一個宮女,名叫香思,一手印也得還可以,不若,過幾天訓練一下,就讓她來。
何錦瑟聽著衛子殷的口吻,不得不想出一句安慰的話,但想到衛子殷此刻卻有興致,原本埋伏著看折子的目光也隨之抬起。
“哦?相思?在宮中的貴妃,怎麽從來不聽她說話?”
衛子殷挑起眉毛沉思,看著何錦瑟卻是多想了一會。
沉思片刻,從袖子裏拿出一件東西,便道“是什麽大人來看看,可是那香思的字?”
衛子殷將手中的細絹攤開交給何錦瑟,眼珠裏閃過一絲光亮,何錦瑟看得明白,卻更看重那方手帕。
拿在手裏卻是嚴肅的看著。
“陛下既有這樣的才女,又何必日日夜夜為難錦瑟到處尋找佳人呢?
何錦瑟將手帕還給了衛子殷,臉上帶著狡黠的微笑,那眼神流轉似怒似嗔,直到讓衛子殷覺得好笑。
把手帕收起來,看看上麵的字。
他說“這絹上的字和那相思的字比起來,那個字要好些。”
聽著這樣的話,何錦瑟隻是一愣,看著衛子殷的樣子,卻更是不解,品了三分才有道“各有韻味,說不出好與壞,相思的字寫得很好,可以看出家教很好,為陛下抄寫文字也是不錯的,可是如果說到風骨,還得說這絹布上的字,看著舒服,心裏就舒暢了。
太不尋常了!
何錦瑟故意抬高那個女人的三分,無疑是為了取悅衛子殷,讓她說,她更喜歡那個香思的字,規矩乖巧,看起來就是一個柔順恭簡的漂亮女人。
既然衛子殷如此看重,那麽她必定要誇耀三分。
此時衛子殷聽到何錦瑟如此誇耀,更是喜上眉梢,笑道“正是啊,朕很喜歡這一句話,柔而不魅,順而不惑。”
它
衛子殷稍稍停頓一下,看著何錦瑟,挑眉眼裏泛著光亮道“那香思什麽,就不必說了,按你說的和萍萍一般無二,朕要她!”
衛子殷指了指手上的那絹布,神采奕奕,笑得有些邪魅。
但何錦瑟心裏卻是一愣,她就算是這宮裏的老人了。
盡管不敢說是看著衛子殷長大的,可是他已經長了幾歲,自從登基以後,也是時時刻刻陪在她身邊,對於衛子殷,她還是有些了解。
此時望著他的眼睛,那強烈的占有欲,讓何錦瑟有些慌亂。
那說明衛子殷他勢在必得。
但是,何錦瑟還是有些猶豫,她看見這句話,想起了香思,接著想起了禾苗。
家裏的長者常對她說去,字如其人。
看到了香思,看到了自己的字跡,一如既往,規規矩矩地服從,字跡圓潤做人也是如此。
還有她見到的香晚,那個女人出現在她麵前的樣子。
傲慢如孔雀,隨時可以展翅高飛,隻是她重情義懂規矩,卻又在這深宮裏又有一顆赤子之心。
年輕的女人才會有這樣的感覺。
何錦瑟這樣想著便有些分神,不過好歹,衛子殷此刻也有些分神,也沒有理會道。
過了一會兒,何錦瑟想到衛子殷的眼神,就笑了。
原以為這番推脫了禾苗的請求,雖然她如此急不可耐,不顧一切,甚至小聲相求,但何錦瑟卻不願讓她進尚書局。
由於她的脾氣,她不知道這樣做對不對。
真的能如她所願嗎?
但此時何錦瑟卻真的相信了天意。
這細絹想來必是禾苗了,若她今日不把女官的身份賜給衛子殷,來日必是直接封她為妃嬪。
想到這些,何錦瑟不禁大笑起來。
“這個女人可是要參加這次女官考試的,若是這樣,錦瑟便也不怕金貴妃娘娘的冒犯,必會為陛下尋回這個女人。
聽了這番話,衛子殷也明白了何錦瑟的意思。
握住那絹布卻又笑不出來。
““算了,這樣的細絹,淑妃送來的萍萍,貴妃那邊若有推托,她必定要來鬧,那就兩人一起去收吧。“
““大人!有話就說,不許魚目混珠,有話就說正陽宮不想眼線遍布每一宮
衛子殷說的半個字也不客氣,直截了當,大概是對著何錦瑟,衛子殷不會迂回。
何錦瑟聽了這番話,又是一笑,接著道“陛下的話,下官謹記在心,那麽下官就告退了。”
何錦瑟說完,看著衛子殷點頭便離開了正陽宮,走到外麵,迎了上去,門口的蘇公正端著一盅湯準備進去。
他倆打了個照麵,蘇公公便停下來問道。
“大人為什麽這麽愁眉苦臉?但是陛下說的有什麽難處呢?”
蘇公看著何錦瑟滿臉愁容便又問道。
何錦瑟聞言卻是一愣,見是蘇公公便輕聲說“這不是件難事,對錦瑟來說是件好事,隻是不知將來會有這樣的事,是福還是禍卻是看不透。
“公公顧不得顧及,錦瑟害的就去為陛下辦事,就不叨擾了。“
它
禾苗呆在玉圓宮,渾渾噩噩地過了三天,便到了終發榜的日子。
以前最期待的日子,現在卻成了禾苗最害怕的日子。
早晨起來,呆坐在窗前,望著透過窗戶的陽光,曬在禾苗臉上,她竟坐了很久。
大腦很平靜,但也讓她覺得自己好像被抽走了力量。
如此疲倦,但並不感到悵然若失,隻是她不知道自己失去了什麽,隻是沒有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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