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而且她還注意到一個細節,就是,有人給何錦瑟通風報信,若非如此,他們抓禾苗的事也不會這麽快就發現,更不會得到這麽多的牽連。
這樣看來,王嬤嬤的臉就更加凝重了幾分。
那人定在玉圓宮裏,她想,那人就是身邊出了奸細。
晚上,柳醉起身上廁所,今夜是柳妍在貴妃身邊伺候,貴妃到這時還和王嬤嬤說話,倒不符合貴妃早起的一貫習慣。
隻是柳醉卻也沒多想,她在廁所裏蹲了一會兒,就聽見有人來了。
那個男人輕聲說著,但離得不遠她倒也聽得清楚。
“一會要到正陽宮去抓禾苗那蹄子,這就要出去,你非得去洗手間不可,要是王嬤嬤知道了,你會好受的。“
講起話來就是比較倚重貴妃娘娘的林嬤嬤,這麽說完便聽見廁所裏有人悶聲回答。
“知道就知道,你不說我不說,誰知道啊!“
聽見那個男人急匆匆地站起來,兩個人就是你死我活地走出廁所。
冬天的時候,玉圓宮裏的丫鬟和婆子都在屋裏上廁所,而夏天的時候就是到外麵去,不然一屋子的幾個人,那尿騷味就不用睡了。
柳醉聽到這話,心下一慌,也就匆匆地也起來了。
她心裏很害怕,但不知道怎麽去打。
想著禾苗會被公主娘娘打死,便心下不忍,披上外衣,躡手躡腳地溜出玉園宮的大門。
這地方本來就比較隱蔽,夜晚也是偶爾有禁軍經過,柳妍怕禾苗被殺,卻是一時慌亂出了門卻是不知該找誰。
沉思片刻,許弋便也不動聲色地迅速跑了過去,許弋一向住在慎刑司,慎刑司和別的慎刑司不一樣,她的房間旁邊有一扇小角門,隨時可以進去。
柳醉靠到許弋的書房,見此時燈還亮著,便也管不了多少了,推開門走了進去。
“許大人,救救我!”
柳醉走了進去,跪在許弋的麵前撲通一聲,把剛才聽到的話一一對許弋說了。
多年來貴妃對禾苗更是心懷不滿,今天柳妍又對貴妃所報之事一一提起,隻說禾苗是有去無回,心中悲痛。
聽到這消息,許弋聽了自然也是大驚失色,交代她立即返回玉圓宮,便匆匆忙忙奔向正陽宮。
她必須確定禾苗是否安全,隻是到了正陽宮,發現禾苗早已被人帶走,此刻她真正擔心起來,一時情急之下便要和陛下談起此事,倒也是碰上了正陽宮外的何錦瑟。
於是禾苗的事就和盤托出了,隻是何錦瑟給了她一個招數,何錦瑟得先去見陛下,把說完幾句話就叫她出來。
何錦瑟聽了,許弋便走了。
像往日一樣,何錦瑟向陛下述說今日的所作所為,並準備向陛下報告以後的所作所為,便見一個小太監,從到處的門廊走來,在何錦瑟的耳邊低語了幾句。
何錦瑟便準備先向陛下請教,陛下卻撇了撇嘴,又命人叫她進來。
“許大人這麽晚了,正陽宮是怎麽來的?“
衛子殷隻是有點好奇,兩者都在此時來報答麽?這位皇帝也不是要整天為國奔命吧,倒是許弋立即跪倒,把禾苗之事說了一通,隻說她想問何大人把她調走了沒有。
但衛子殷卻怒不可遏。k
便領二人到了玉圓宮。
而且此時回到玉圓宮的柳醉卻是混在人群中,一言不發,好象什麽都不知道似的。
柳醉回到玉圓宮自然心神不寧,她怕自己暴露,被王嬤嬤用棍子打死,但也怕自己即使這樣也救不了禾苗的命。
進入宮中的日子不短了,能夠從一個一無所知的小丫鬟變成今天的一等宮女,她一向謹小慎微,發揮自己不多的聰明才智,謹慎小心,這樣才讓自己一直平安地生活下去。
幾年後,她可以出嫁,得到貴妃的賞賜,還有自己掙的積蓄,她可以買一間小店,過一天悠閑的生活,或者找一個人托付一生。
要是那人不是禾苗,她想她就不會冒險了。
他知道這次曝光的機會很大,可她還是那樣做了,前途未卜,但她並不後悔。
這一夜如此慌亂,可最後還是驚慌失措,貴妃氣得頭痛了一晚上,叫太醫過來。
與之相比,王嬤嬤用鞭子抽了柳妍,雖然沒有傷到骨肉,但這幾天卻是不能到貴妃身邊服侍。
於是這個貼身伺候的活兒,變成了柳醉和王嬤嬤輪流來做。
一時整個玉圓宮人人自危,不料過得平安。
禾苗陪著陛下回了宮,陛下既不難為她,便讓她先休息一會兒。
從此禾苗每天都在家裏等候平安信,日子過得逍遙無比。
隻是她不知道,這麽平靜的日子不久就會過去。
進到九月,即使是零零落落的桃花也不見了,隻有滿樹的青色,禾苗不知何故,此地的氣候一直都是和她生長的瀾州不一樣的。
這些日子,淮安的旱災早已過去,陛下賑濟糧餉,有清廉清廉的鐵明鐵大人直接押韻到了淮安,淮安大旱已過,百姓再耕田便也能渡過這一年的風雨。
皇上很高興,升了鐵明的官,這幾天也是喜氣洋洋,禾苗看著衛子殷,她也就高興起來。
隻是這幾天正陽宮議事,便又多了一個黑麵冷臉的大人,禾苗每次都躲在屏風後聽他們講那些國事。
衛子殷雖然知道她藏在後麵,但也從來沒有把她戳破,他隻是對禾苗有點好奇,偶爾也會故意問一下禾苗對那個大人有沒有興趣,等到她二十五歲時,就讓她下嫁給那個大人。
禾苗聽了衛子殷的話,羞紅了臉,便梗著脖子說她終身不嫁,終身服侍陛下,為陛下分憂。
隻有她還是個孩子,禾苗入尚書局時已十六歲,其他日子也不過十七歲而已,不過和當年少子化的衛子殷有許多相似之處。
衛子殷十六歲登基為帝,多年勵精圖治,十八歲親政,二十歲征戰平亂,二十四歲將率領肖景國鐵騎大敗容雪國狼騎,一貫囂張的容雪國偃旗息鼓不敢再挑釁。
時至今日,衛子殷二十六歲,登基十年,他隻感到越來越孤單,也越來越理解當初父皇的那一聲歎息。
正因如此,他才如此習慣禾苗,隻要不過分拘泥於他,就不刻意拘束她。
禾苗也是如此的感動。
對衛子殷交代的事情處理得更加吃力了。
而且那些沒有交代的她能做的,也是想辦法把它做得更好。
不過無論香晚做了些什麽,她有一件事,卻是一直在等待的,那就是等著那封家書來報平安。
禾苗等了許久盼望,可那家書卻好像對她有仇一般,隻怕也到不了她的手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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