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2章

  禾苗和他相處的時間越久,便會發現這個男人很多時候都像個小孩子,固執而傲慢,帶著一股醋味,禾苗忽然想起這裏來了。


  衛子殷吃醋了,雖然禾苗不知究竟,但禾苗知道該怎麽回答。


  禾苗輕輕地伸出手來,帶著幾分試探的意思,想要和他一樣,把衛子殷抱在懷裏,隻是她的動作有點笨拙,總是不能得法,加上她實在害羞,連眼睛也不敢睜開,隻是胡亂的向左推右轉,實在讓衛子殷有些心潮澎湃。


  是的,衛子殷是在吃醋,他也不知道為什麽,隻是想讓禾苗告訴他,她最在乎的,隻想靠近,隻想依戀,隻想依戀他。


  那是一種他從未有過的征服感,在衛子殷的心裏,容成夜是一個很好的男人,他的眼睛刁鑽,而禾苗他們早些時候就相識了,原來的那種萌動,此刻由於禾苗身份的轉變,卻也不得不換了一種方式,換了一種對待她的方式。


  衛子殷的手忽然頓住,也就輕輕的搭在衛子殷的手臂上,輕輕的握著,不敢太用力,隻是容禾苗的那一聲叫,卻讓他的心澄明了幾分。


  禾苗又叫了一聲,想說還休,隨即低著頭,但更是楚楚動人。


  “陛下,禾苗的祖父剛過世,禾苗還要為爺爺守孝,禾苗是從小就由爺爺撫養大的,若陛下真愛禾苗,那就全了禾苗的這個孝道吧。


  禾苗的手指反抓著衛子殷的手臂,雖然力道不大,但微微顫動,可見禾苗此刻有多委屈,多難受。


  衛子殷也被禾苗這番話驀然驚醒。


  他鬆開手臂,輕輕咳嗽了一聲。


  禾苗十分識時務,便立即從衛子殷的懷中溜走了。


  對此,他又說道“陛下莫要誤會禾苗,禾苗的身分,自知就是這卑賤的身分,如今又全賴陛下賜給,禾苗感激涕零,隻是昨夜初聞祖父遇難,心中悲痛,今早雖是勉強起立,卻也是昏昏欲睡,廉親王仁慈,不忍禾苗受傷故而虛扶。”


  “隻是禾苗和廉親王沒有別的情誼,廉親王可是陛下最信任的人,陛下就懷疑禾苗也不能不信廉親王啊。“


  禾苗早先的舉動讓衛子殷的戒心大減,隨後又是一番解釋,更讓衛子殷多信任了幾分,這人一向都是吃軟不吃硬的。


  禾苗隻要伏下身來,一切就都輕鬆了,她的聲音回軟,語調也會緩和,隻是她的心,從來都是那麽高傲地捧著頭。


  衛子殷聽了禾苗的話,隻是輕咳了幾聲,沒有看禾苗,轉過身來,身子有些不舒服地扭了過去。


  禾苗仍然呆呆地坐在桌上,一動不動,隻是偏著頭望著不遠處的衛子殷。


  此時他隻穿了一件裏衣,胸前因更禾苗激烈的摩擦露出一塊結實的肌肉,雖然如此,但禾苗卻看不見。


  望著他的背影和頭發,思緒悠悠。


  衛子殷不知道自己竟如此輕易地就有了反應,因為剛動過身,便穿上一件睡衣進來,除了覺得太悶外,還想調戲一下禾苗。


  隻是不知道這樣反而會調戲自己,這樣反而會有些尷尬。


  隻是衛子殷此刻越想壓製,偏偏偏偏這個念頭越想越強。


  而且禾苗也不知道前麵發生了什麽事,隻是在衛子殷的胳膊上輕輕一碰,手指細細的、軟軟的從衣衫裏劃過,他更是忍不住微微顫動。


  這可真是個磨洋工的小妖精。


  衛子殷心中暗自懊悔,自己一世清明恐怕要毀了這個小丫頭。


  別人看不見她的異樣,也看不見她的轉身,衛子殷如此暗自思忖,就是望向身側的那堆奏章。


  蓄意冷冷的聲音,吩咐道“今晚把這些朕的批閱整理好,帶到卯時之前,跟朕說說!”


  “細讀不能錯!”


  衛子殷說完轉身便走,隻是那個動作有點生硬怪異,禾苗先是一愣,待到衛子殷關上門,禾苗的唇邊才泛起一絲微笑。


  的確,她猜得很對,衛子殷是個小孩子脾氣,隻是為了容成一夜吃醋,不是真的想把禾苗就地正法。


  這件事其實也很簡單,平日對衛子殷漠不關心,自然不會對禾苗如此調戲,今天隻有兩件事,可以讓他如此。


  首先是容成夜的事,其次是淑妃的事,不過禾苗見容成夜剛進門,一臉的爽朗,倒也不見得是淑妃伺候得不好。


  於是就隻有容成夜了,還記得容成夜曾經說過,他的這個哥哥,權力很大,但卻很小,從小到大,隻要是他看上的,他的東西,誰也碰不到,更別說等他分給誰了。


  然而,先皇卻是最重視衛子殷這一性子的,他的東西,無論好壞,除了他之外,誰也不能碰。


  正是因為衛子殷就是這樣一個霸道的人。


  隻是這樣的性格用在治國上,自然是個虎狼之王,更是把四海各國收拾得幹幹淨淨,當上帝王若無此才幹,又當什麽皇帝呢?


  香晚知道自己的這一性格,就知道該怎麽對症下藥,這樣,更家人就知道她這樣做,既能安然脫險,又能使陛下更加信任她。


  衛子殷回到淑妃房裏,發出難聽的木床吱呀聲。


  貴妃貓兒一般的呢喃,叫聲,以及衛子殷粗重的喘息,此起彼伏,不過此刻禾苗卻是真的做了柳下惠此刻的事。


  難怪,那些大臣都喜歡和陛下鬥智鬥勇,贏一場,按自己的心意贏一場,心爽,無言,勝過曾經的一切。


  香晚有時間便將何簡隋的奏疏細細細看,字字認真,久久不息,才啪地合上。


  簡隨果然有大才,剛才匆匆忙忙,隻覺得自己輕率,此時此刻告發金將軍,便是火上澆油,隻能燒自己,無法撲滅金家的火,可是這番話,深究起來,若不是禾苗知道原因,那就是一種秘辛,激起了陛下的興趣,讓陛下對除掉金家更為明了。


  “金家一向樹大招風,這番本是陛下親手下昭放了雲家滿門,可是金貴妃頂風作案,卻全然不把陛下放在心上,簡隨此事應該與廉親王商量過,那麽……”禾苗如此想著,她不禁又想起,廉親王今日在棋盤下拚了個字,等等。


  等等嗎?

  香晚在想今天的棋局,容成夜將自己守的滴水不漏,可是陛下,便入針,見縫插柳,步步為營,最後一樣攻城。


  這一夜的安息提醒了他一切都應該慢慢地進行,不要急於求成。


  不是要隱藏,而是要等待。


  禾苗這麽想,反而感激衛子殷沒有給她機會去找何錦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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