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禾苗一路想著何錦瑟的話回來,她睡了一覺卻還是不太明白到底是怎麽回事。
就在剛要親吻衛子殷的時候,香晚才驚呆了,那一刻隻覺得體內有個聲音在告訴她,要想辦法避開衛子殷。
不要再自以為是了吧?
她不是個普通的女官,她和何簡隋有婚約,那個和她青梅竹馬的男人,為了她的罪臣之女,拚了一身功名,不惜散盡家財,為她全家謀個一點生計。
一位最驕傲的人,卻做了他最鄙視的事,禾苗欠他的情太多,太重,她絕對不能辜負。
香晚躲了起來,躲到了角落裏,她雖揉著頭,卻很快想起了何錦瑟的那句話。
“忘卻心中,忘卻心中。“
她真明白了,仿佛風吹起的時候,人不知道風是什麽樣子的,知道,風把花瓣吹到空氣中打著旋兒的時候,才明白,原來風是這樣的。
而且禾苗也是這樣,她一下子明白了何錦瑟的意思。
而且照做了,此時此刻正是微風吹過,衛子殷將她視為知己,便會保護她,珍愛她,但不會把她當作女人想占有的人。
禾苗想明白了這一點,就是微微翹起了嘴唇。
那就留下這份恩情,最後好向陛下請求恩典,讓她離開宮廷。
禾苗想了想便抬頭,望著風吹落在樹梢上的花瓣,紛紛揚揚地跑遠了。
衛子殷看完了禾苗為他準備的幾個奏則,抬起頭來卻是看見了左手便是那堆堆積成山的奏則,這堆奏則就像山一樣把衛子殷和禾苗分開。
隻看見她的發髻,卻看不見她的臉。
讓荊不高興的是,他從那堆奏則中隨機抽出一個,先看了看。
禾苗將樞密院呈來的這些奏則重新整理了一番,按照陛下的習慣和喜好更細致地分類,鋪在衛子殷的麵前的是較為緊急的奏則,但禾苗也會把近期挑選的一部分奏則放在衛子殷的左邊,便於他隨時翻閱。
衛子殷突然想到從那堆奏章中拿出一本來,他卻驚奇地發現,從那堆奏章中拿出一本來後,便可以透過那輕微的縫隙看見坐在他下手左邊的禾苗。
而衛子殷卻是又抽出了一把,縫隙有變大了許多,這次夠看到禾苗低垂的眉眼,衛子殷的唇瓣蕩起了一抹孩童般的微笑。
衛子殷覺得這件有趣,便一連抽出了三件。
“嘩啦……“衛子殷沒有想到,那一堆奏折,竟如山崩般突然倒下,衛子殷一愣,禾苗也快速轉過身來。
衛子殷手握朱筆,坐在原處,手裏還拿著幾個奏則,皺了皺眉,有些懊惱,這個奏則堆得也不夠結實,他抽了五個出來,倒了出來。
香晚聽見聲音回首,見奏則堆倒了,看了衛子殷皺眉,怕他不高興,便立即叫蘇公公進來收拾。
隻是衛子殷在擺手呢!“下來,下來!“
“後邊的奏折不能堆那麽高,都送到你們那裏去。”
禾苗聽了這話卻是一愣,這是什麽意思?“陛下?那個方子多高才算高?”
禾苗一邊收拾一邊問道,這宮中除了玉案之外,還可以放奏的地方本來就不多,可她麵前卻隻有一處,可堆成山了。
禾苗還在想,卻見衛子殷手一揚“這麽高,也擋不住朕的目光!”豆子文學網
禾苗剛拿起一卷奏章,聽了衛子殷的話,卻是身體微微僵硬,感覺有一陣風輕輕吹動了她的裙擺,她的發絲隨風輕輕飄動。
衛子殷見禾苗呆呆地望著她,臉漲得通紅,低下了頭。
而衛子殷卻也覺得剛才的話有些含糊,衛子殷隻是微微眯起眼睛,卻是帶著幾分嚴厲的樣子。
正色道“你這丫頭,是慣於懶惰的,朕要親自看才放心!”
衛子殷這麽一說便把自己身邊的奏本收拾起來,扔在禾苗的懷中,禾苗下意識地接過,看著衛子殷不知何意!“收拾好,別偷懶!“
禾苗看著衛子殷,不知為何,她卻是低著頭,抱著奏則,合攏成一團,放在書架上。
禾苗不懂,但旁邊的蘇公卻不懂。
他自小就是這樣看著他長大的,那種脾氣,他知道得最多,他從來沒有這樣做過。
蘇公隻是心中一笑,隻是望著禾苗的眼睛卻是另一種不同。
禾苗收拾好東西,卻是困倦地看著陛下還是神清氣爽,卻是不會輕易入睡。
在連續打了三個哈欠之後,她昨晚幾乎一夜沒睡,今天真是困極了。
終於,衛子殷講話了。
“困?“
衛子殷久久沒有說話,忽然有聲音,便把禾苗的第四個哈欠給了心中,隻能悶悶不樂地看著對方,笑道“陛下,禾苗可以去睡覺了……”衛子殷卻也是抬起頭來,伸出手,活動了一下身子,望著外麵的天空,聽著子時的呼喚,便搖頭。
“去睡吧!”
衛子殷這麽一說,禾苗就高興起來,起身行禮,隻是這禮節才過了一半,衛子殷又接著說了下去。
“您陪著我……”衛子殷一眼既出,便站起來走到前麵,張開雙臂,等待禾苗來寬衣解帶,可是禾苗卻呆呆地呆呆地,陛下剛才說了什麽?有她陪著,有誰陪著?禾苗呆呆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衛子殷等了一會,又轉過身,看見禾苗呆呆地站在原地,卻是一笑。
“你不陪著我睡覺了?你要上床睡覺?”
禾苗一愣,剛才那兩個字在禾苗腦子裏掙紮。
聽到衛子殷話中所含的意思,禾苗便立即跑過去,為陛下加寬衣裳,把衣服掛在衣架上,被陛下抓住手臂,送到後堂。
衛子殷習慣在勤政殿換上衣服,又穿過禾苗的凝玉軒,又向後推門而入。
安然走進臥房,走到此處才鬆開禾苗的手,自顧自地走到貴妃榻邊,便將貴妃榻移了兩步,移到龍床之側。
禾苗一愣,衛子殷就把被子扔了過來。
“我晚上不容易入睡,你陪我說說話,我睡了你才能睡覺!“
香晚聽了,皇帝有了睡意,原來他夜間挑燈看奏章,竟是因為他晚上不能入睡,不睡,怪不得他的眼眶有些發黑,眼睛裏布滿了紅紅的血絲,總是頭痛也是這樣吧。
一場比賽,一場比賽
對事不對人,何須向別人解釋,此時恐怕是衛子殷第一次這麽做,心裏也不好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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