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禾苗這麽一說衛子殷卻是笑了,伸手拿起一個棋子,便落在棋盤上。


  眉毛一揚,看了看禾苗,又笑道:“還不去拜師?”


  衛子殷此言一出,禾苗哈哈大笑,卻是恭敬地退了一步,將棋子舉過頭頂,十分虔誠地說:“禾苗弟子拜見師父,還請師父不要嫌棄徒兒愚蠢,多教徒兒本領!”


  禾苗說完,將棋子盒抱在懷中,便蹦蹦跳跳地奔向衛子殷對麵,迫不及待地想和衛子殷對弈。


  隻是衛子殷卻愣在那裏,隻好笑罵:“瘋丫頭!真是朕的瘋子!“


  從那天晚上起,衛子殷很少這樣笑,而禾苗也從未聽見衛子殷這樣叫她。


  隻是一時愣住了,隻是順手落下一枚棋子,在對方身旁,笑著道:“陛下很久沒有這樣叫禾苗了,禾苗要記不得這種心情了,還真是受寵若驚。”


  香晚說完,便依著衛子殷的棋子,在旁落下一盤。


  衛子殷聽了禾苗的話也是一愣,頓時收斂了笑容,隻是看著禾苗要伸手到他身旁落子,隻是手指輕輕碰了一下禾苗。


  禾苗呆呆地,衛子殷也呆呆地,那兩人同時抬起頭來。


  兩人已有很長時間沒有這樣對視了,禾苗自覺說錯了話,就低著頭,打算把手收回來,但衛子殷的反應卻是截然相反,立即伸手去抓她準備逃跑的小手。


  握住手掌,感受那久違的溫情。


  禾苗低下了頭,她不敢拒絕,隻是那樣被衛子殷拉著,臉上紅紅的,心跳得很快。


  她說錯了話,不該再提讓衛子殷誤會的事了。


  他剛才說的話真是太過分了!衛子殷拉著她的手,過了一會兒才鬆開,禾苗手心的棋子隨即嗒嗒地落在棋盤上,她抬頭望著衛子殷,眉頭微微皺起,衛子殷卻笑了。


  “何簡隋上了一封請安折子,隻說金將軍已把你祖父的骨灰送回家鄉。”


  “你也可以放心!“


  禾苗想站起來謝恩,但衛子殷卻不停地擺手,繼續下棋,隻輕描淡寫地問道。


  “何簡隋和你有什麽關係?怎麽會這樣幫助你?”


  禾苗心下一驚,如果說出她和何簡隋的關係,那麽她們將要麵對的將是什麽,禾苗如果說出會有兩個結局,衛子殷同意放走何簡隋,或者找個機會殺死何簡隋,讓她徹底放棄自己的想法。


  從剛才衛子殷的表現來看,第一次讓她出宮是完全不可能的,這個人控製欲很強,禾苗沒有那種自信,所以她不敢說,也不能說出他們的關係。


  若不這樣說,被查出來,雲家和何家的關係一直很親密。


  他應該怎麽說呢?禾苗猶豫了一下,衛子殷也停下來,望著她低著頭的樣子。


  咳個不停!“你喜歡他嗎?你未婚夫?”


  禾苗一聽到這三個字便慌亂地抬起頭來,衛子殷的眼神中多少有些驚恐,她看了衛子殷一會兒,就是搖頭。


  回到陛下身邊,沒有!

  禾苗該怎麽說,何簡隋重情重義,當年她全家人都進了監獄,何簡隋也沒有和她解除婚約,但是她成了罪女,她的命,她的身子,從她入宮那天起,就一直屬於陛下。盜墓


  如果她不再屬於自己,她自然不再是何簡隋的未婚妻。


  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說出這句話,她還是恨不得打自己一個耳光,為了保住性命?禾苗沒有說出來,隻是她雖然慌亂,但在衛子殷的眼中卻同樣看出了許多不滿,許多介意,還帶著一絲凜然的殺意。


  幾乎是出於本能,她搖搖頭。


  衛子殷看了她一眼,對她的話並不十分相信,畢竟剛才他的舉動太古怪了。


  那人皺眉,眼睛半眯,仿佛一隻狡猾的狐狸似的看著禾苗,又問了一句:“你說沒有?那你們有什麽關係呢?就這麽幫你吧!”


  禾苗此番卻是不在低頭,隻笑道:“雲家與何家同是世交,祖孫八拜之交,兩家更是交情莫測。


  想起來是父親找不到何家門下的,文軒…”禾苗此時慌亂就是一次意外的叫出了何簡隋的表字,文軒,隻是她下一刻就注意到了。


  便立即改口道:“文軒兄長又在我祖父門下拜過幾次,故而想為祖父盡一份力!”


  禾苗此話倒不曾有錯,昔日在瀾州居住的文軒,卻是拜祖父為課業教授,專攻經學。


  若不是這樣,他也不會在瀾州早成少年才子。


  禾苗改口說,衛子殷聽了,眼睛卻是微微眯起,望著禾苗的唇邊,若有所思地笑了笑。


  禾苗咬著下唇,說道:“祖父總是誇獎文軒兄長、詩書君子、畫中梅郎,曾想把禾苗許給文軒兄長為妻,隻是禾苗剛成年,便家破人亡,所以這番話成了他的笑柄。”


  禾苗不敢再欺騙衛子殷了,因為衛子殷的表情讓禾苗有些慌亂。


  這樣說來,衛子殷倒還信以為真。


  就是知道這個何簡隋就是要和她有一點關係。


  否則她不會這麽慌張的。


  衛子殷的好奇,遠勝於他的駕馭,絲毫沒有減損,禾苗隻是稍稍遲疑了一下,衛子殷就會燃燒出沸騰的八卦之火。


  最有好奇心的帝王,會害死貓。


  衛子殷好想拉住禾苗的手,推心置腹地說:“把你們之間的事全說出來,說完,朕替你看是不是一個好男人!”


  可是衛子殷沒有說,禾苗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繼續說下去。


  禾苗看著衛子殷的臉,可更急了,不敢開口。


  在衛子殷的眼神裏,她是害怕的,因為衛子殷的眼神裏,是一種怨恨,是一種善良。


  眼看香晚了,讓她心裏更加沒底。


  “陛下,和他結婚是祖父的心願,文軒兄長,少年時就已是瀾州才子,博聞強識,別人都說他是文曲星下凡,禾苗不過普通女子,祖父隻是抱著美好的願望……”禾苗這麽一說,衛子殷也是哈哈大笑,她對自己所說的話並不吝嗇,當年的禾苗卻是瀾州太守的孫女,衛子殷自然知道她的才能,隻是看她這麽努力地把自己所說的話說出來,卻一點也不值得。


  仍然很有趣。


  但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衛子殷下了一盤棋,隻是望著棋盤笑了一聲!“明天讓何簡隋替你下,如果贏了,朕就把棋子賞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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