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昨晚那封有道奏疏因一奉奏則,被劉禦史嚴厲斥責,也下令回家休養,不得在上書上擾亂視聽。


  封有道卻大為不滿,粗聲粗氣地和劉禦史在殿門上吵了起來。


  這封信也很有趣,他的一封奏疏中,竟有通篇都在遍地禾苗,把她說成是滿腹陰謀的蛇蠍美人,就是要把衛子殷的後宮攪得不安寧。


  就這樣風波在金鑾殿外便打了起來,衛子殷自然是大發雷霆,將他們倆先各打了三十大板,卻是把那被打的花花綠綠的花花綠綠綠的花花綠綠綠的板子直接抬進了正陽宮。


  封國是四品帝都的官員,雲陽是四品帝都的官員,在這一點上,他的官位可算是很小了,而且還是最近才有機會見陛下的。


  衛子殷麵見有道,望著這老家夥,胡須早已花白,但仍是紅紅的,看見衛子殷雖有些拘束,但一說到禾苗,就會滔滔不絕,可見對禾苗的憎恨。


  禾苗聽見衛子殷教訓封有道的聲音,便從屋裏走出來,望著屋外的情形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陛下為什麽和封大人這樣鬥氣?”


  衛子殷說:“但這是說不通道理的,迂腐迂腐!”


  禾苗聽了衛子殷的話,卻是一笑,走到那封有道的書信前說:“可是大人為什麽這麽恨禾苗,卻非要禾苗一死來謝天下嗎?”


  封有道卻是梗著脖子說:“罪臣的女兒,卑鄙無恥,不應該留在陛下身邊。”


  “”你們家本來就是讓陛下蒙羞的家族,怎麽能封妃為榮故裏呢。”


  “如果陛下是一個人,那麽讓天下的人都來管律法,管皇權,管什麽地方?禾苗的存在本是另一回事,她是會禍國殃民的紅顏禍水啊。”


  禾苗聽了這番話,卻是忍不住笑了起來,看著氣得目瞪口呆的封有道卻是笑道:“禾苗這麽說著,禾苗無力反駁,卻是不顧一切地想要封大人求解,不知在封大人的眼裏,陛下是怎樣的一個國王!”


  封有道聽了禾苗的話,先是有些發蒙,但隨後,又非常誠懇地望著禾苗,隻是帶著幾分得意之色。


  高傲地說:“陛下乃是千古明君,識人善辨,知人善用,勵精圖治,胸懷寬廣,實為難得!”


  此信雖有道卻也有趣,舉朝上下皆知衛子殷最愛禾苗,但卻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如此批評禾苗,隻是到了衛子殷的時候,卻仍是一臉諂媚,還讓禾苗在心裏擦了一把冷汗。


  香晚聽了這話,隻是站起身來,提出一個問題。


  “在封大人的心裏,陛下是個明君,但不知怎麽的,他不知道封大人和陛下比什麽?“


  封有道舌頭打結,卻是不知如何恢複,過了片刻,方差開口道:“陛下如月色,有道不過是盈盈星光,怎能與陛下相提並論!

  禾苗聽了這話便笑了,笑著對封大人說:“原來道理都懂,隻是大人不懂自己!”


  “陛下乃千古明君,禾苗不過是個平凡的女子,禾苗以為陛下是一雙靈眸,便能看出是誰。”


  “禾苗原是罪女,陛下卻也願意接受,不會嫌棄禾苗的身世與出身,可見陛下胸懷寬廣,禾苗不過女子,自然可以放過!“


  “禾苗卻是不知道原來大人比之陛下更是聖賢,竟能一眼看透心!“


  香晚這麽說,那封信卻是震耳欲聾,他的年紀已將近在這兒工作了20年。


  隻是他卻沒想到自己這輩子做了最大的官,還沒幾天功夫,隻因一封奏疏,那劉禦史便要再把他雪藏起來,這樣的事他自然要辨上一番。


  這一天他寫了這樣一封奏疏,主要是因為最近禾苗被眾多禦史彈劾,他也想參加其中,至少在這幾位禦史中看起來沒有那麽特別。


  隻是他沒有想到自己在經過了一番熱情、慷慨之後,竟然被陛下冷淡了。


  他有點鬱悶,但又不敢真正反駁,在他們心中君大於天,君重於父,豈可反駁!在眾多書法家當中,沒有何簡隋,禾苗瀏覽了所有奏例,卻沒有何簡隋的隻言片語,那白玉鐲早已靜靜的放在禾苗的首飾盒裏許久了。


  當天的事想必廉親王已和何簡隋說過了,但想來還是不會有比孕封嬪的詔書更具殺傷力的。


  香晚等了好多天,總覺得自己還是會話要說給她聽。


  雖然這一天兩家都想結秦晉之好,已是定下親事,但雲家卻是下大獄的時候。


  雲天便毀了婚書,發誓絕不陷害他的朋友。


  正是與何家已然斷絕這門親事,隻是禾苗與何簡隋青梅竹馬,那份情義,讓何簡隋無論什麽時候都是站在她身後保護著禾苗。


  她喜歡那種受人保護的感覺,可是她到了宮中後,何簡隋鞭長莫及,卻反反複複成為禾苗的牽掛。


  香晚漸漸變老,但卻愈發明白,兒時的玩伴,有時也不能和未來的夫君相媲美。


  雲香晚遇衛子殷。


  一直對她很溫柔的衛子殷,一直對她很好的帝王。


  那位陪她看雪賞梅,教她彈琴的人,卻是她想要一輩子陪伴的人。


  衛子殷望著禾苗在窗前呆呆地望著她,眼睛微眯,看著她的樣子,相較於思念,隻是眼神裏更多的是無奈,衛子殷望著她,心裏也有些沉默不語。


  外麵的風雪越下越大,到了十二月,就不容易開工了,衛子殷雖然說要改造西翡宮,但卻遲遲不肯動身,隻是裏裏外外擺了幾件東西。


  晚上睡得太晚,早點休息,朕的頭有點疼!


  容遲的聲音從禾苗的後麵傳過來,禾苗本能地靠在容遲的胸口,聽了這話,卻是一彈而起,轉過身來看著他。


  頭疼?香晚在給陛下按摩呢

  衛子殷心有不甘,隻是點頭示意,兩人便互相攙扶著往屋裏走去。


  宮裏幾天,有風聲鶴唳之意,金貴妃摔碎了自己心愛的玉蘭花青裝骨碟,湖藍一對兒的青玉花樽。


  禾苗封嬪的消息幾乎是一筆勾銷,她的恨意更是愈發強烈,王嬤嬤跟在她身邊,許久沒見她發火了!但是火氣這麽大之後,金貴妃沒有賭咒發誓,該如何殺掉禾苗,卻是略微沉默不語,坐在一堆碎片旁,淚如雨下。


  媽咪,你說靜妃為什麽要生孩子,淑妃為什麽要生孩子,連剛剛被寵幸的禾苗也有孩子,偏偏本宮沒有,為什麽本宮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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