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章
夫人的目光觸碰禾苗溫柔的目光,卻是有一刻汗毛不含而立,微微顫抖。
禾苗微笑了笑,輕輕吸了一口鼻子,但還是帶著一點好奇繼續說:“妹妹和萬光公公是什麽關係?”
夫人身子一動,卻是望著禾苗,目光中帶著疏離甚至恐懼。
禾苗笑嘻嘻地抓起淑妃的手說:“看來兩人的關係不是很一般,但禾苗不管姐姐和萬光公公的關係如何,就是求求姐姐傳一句話給萬光公公,米蝶花的種子種在心裏,除非挖心,否則是無法根除的。”
夫人的一張臉很難看,但就是敲禾苗更看不透這姑娘。
“本宮不知道你還會說什麽,姐姐休要胡說八道!“
禾苗微笑著收了收眼睛,就在這時,她站起來,向淑妃娘娘躬身謝道:“淑妃娘娘,教訓的是,禾苗受過教育,不過禾苗提醒淑妃娘娘,金貴妃不倒,宮裏不會有皇後!”
“淑妃娘娘不管是為自己,還是為容月公主,還請仔細考慮一下,即刻就到年節了,日子越來越忙,姐姐想來不會有時間來看禾苗,隻是有人聽不見,禾苗也不知該怎麽辦。”
禾苗微微一笑,拉住淑妃的手腕,帶著逼人的氣勢說:“禾苗的孩子還能保住嗎?不要緊,還望姐姐一定要保住禾苗啊!咱們會非常默契地在一起,好嗎?”
禾苗緊貼著淑妃的耳朵說完,便離開了她的身邊,放開了緊抓淑妃的手,目光柔和,帶著雲嬪娘娘一貫的謙遜和溫柔。
而淑妃的心卻在微微顫動,她不明白禾苗在說什麽,可是她今天本來就是想不出一個辦法,禾苗並沒有預料到的慌亂,她那些勸告,她似乎完全沒有放在心上。
可偏偏她所說的話,卻是讓她心驚肉跳,她很害怕。
禾苗再也不是那個可以被人欺淩的小丫頭了,淑妃今天的結論就是這樣。
夫人的身子微微晃動著,意味深長地望著禾苗,咬著牙望著禾苗的腹部,卻是狠狠地說:“你真狠
轉身準備離開時,禾苗卻隻是微笑著,恭送她離去。”
“禾苗送妹妹!“
計謀從未改變過,衛子殷打開了大門,瞧著林將軍在冰天雪地中跪著,老淚縱橫,卻是絕不願衛子殷低頭。
而衛子殷身為帝王,卻是絕對不會先落下頭來的,一切以為能靠所謂以死明誌的人,大多都是冤死的,沒人真正能使帝王屈服。
這些人隻是曆史上微不足道的人物之一,如同書生以身殉道,將軍以身殉國一般,他們各有各的堅持,但每一個堅持是否會與帝王相違背,才是成為一代良臣的根本條件。
隻是遺憾,現在林將軍還不知道這件事。
衛子殷端坐在屋裏,喝著暖茶,看著外麵跪著的林將軍,卻是無奈地搖頭。
“老臣一代,老得更老,脾氣更倔強,朕的麵子都不給了……”衛子殷說完,無不有些感慨地走回正陽宮,林將軍看到衛子殷的樣子,卻是兩眼一翻,氣得吹胡子瞪眼,可偏偏一雙腿有些疼得受不了。
禾苗自從知道林將軍正在正陽宮門口跪著,便有些好奇,她拿著一把油紙傘,望著外麵撲哧一聲落下的大雪,卻是走到正陽宮門口,望著外麵的大雪。
“陛下的氣該消了吧,林將軍老了,莫要讓他如此下跪,陛下饒了他一次!“
禾苗為林將軍求情,衛子殷卻搖了搖頭,問道:“朕何曾不放過他,隻是他不肯放過朕!“
禾苗卻是挽著衛子殷的手說:“陛下,隻是煩他說不該說的話,隻是陛下,林將軍駐守邊關,為人耿直,在軍中多有親信,可見為人也是剛強。”
林將軍對禾苗德功如此不滿,除了與金將軍的關係外,最重要的是禾苗德功有失。
“大人與國主之間的事,陛下不必再過問了!”
“她們都是在進入她們作為臣子的地位!“
禾苗雖多次對他上書說她許多不是,有些難受,但也明白,她一個人,是無法堵住悠悠之口的,她的身份在變,但要人接受,總要有時間才會有。
躲在暗處的是壞人,恰恰相反,和林將軍一樣,他們並非全然邪惡。
衛子殷卻也沒有想到禾苗會替林將軍求情,他怎麽擔心林將軍的安危,畢竟是個老將,身經百戰,隻是身為天子,朝氣蓬勃,這絕對是一件有損威嚴的事。
若今天他還以戰功來作為要挾衛子殷的理由,那麽,在如此眾多的將軍麵前,衛子殷豈不是永遠得妥協?
衛子殷還是拒絕了這個說法。
禾苗看著讓衛子殷放人並不難,隻是要林將軍說一聲不敢,禾苗略微遲疑了一下,便轉身出去,撐起雨傘,站在風雪中,把一件大大衣披在林將軍身上,把手中的暖爐放在自己的身上。
有一對兔毛做的護膝,也是放在了林將軍身邊。
剛想把這些東西扔出去,林將軍聽得禾苗開口說話,禾苗看著林將軍一張老臉凍得通紅,卻又冷冷地說:“這些都是陛下所賜,禾苗倒覺得,將軍最好不過了,今夜大雪紛飛,想來明天這裏就是一座雪人像,倒是宮中有一景!還算大人對陛下忠心耿耿呢。”
禾苗故意惹惱了林將軍,他這人性子直爽,的確是個好手,禾苗這麽說,他一張臉就白了一陣,嘴唇顫抖著說:“你,你……”
“果然是最毒婦人心的人,老朽決不會讓你留在陛下身邊,老臣必須讓陛下看到你這毒蠍婦人的臉!
禾苗隻是笑了笑,但也沒有生氣,倒是那林將軍似乎突然有了力氣,跪在雪中大聲喊道:“陛下,您睜開眼睛看看,她是個蠍女啊!”
“殿下,你可別被她蒙蔽了雙眼,也別辯忠奸!“
禾苗聽了這話,雖然心中不悅,但還是溫和地笑了笑,拿著一把雨傘,遞到身邊那小太監麵前,卻是在林將軍耳邊說:“禾苗不會在意將軍說的話,畢竟將軍不過是個小人,將軍被人利用了,想要如此犧牲,以為陛下會記得你嗎?難道國家和人民還記得您的功績?”
“將軍是將軍,不是文人。
古往今來,文死諫,武死戰。
難道將軍站錯地方了嗎?”
禾苗的聲音非常輕柔,今天的雪雖然下得很大,但風聲卻不會影響兩人的交流,禾苗說完,隻是有些指點的望向了林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