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1章
“妾求陛下允許！“
“妾求陛下允許！“
衛子殷聽到了禾苗的聲音，卻是一副心痛的樣子。
洗淨了身子，才離開水潭，來到外間，便抱起了禾苗說：“朕不是旁人，朕是國君。”
“禾苗，我知道你心裏很難受，我是他的父親，我心裏不疼吧？“
禾苗縮在懷裏，淚如雨下，痛苦萬分。
“陛下，臣妾了解陛下的苦心，臣妾也了解陛下的憂慮。“
“陛下，臣妾是陛下的妃子，陛下可以有許多的妃子，但洛兒他隻有我一個母妃，哪裏生病，哪裏等待他的母妃來救他，他還不能說話，他疼的隻有我，隻有我，隻有他的母親才能理解他的痛苦。“
“陛下，禾苗得走了，這是禾苗身上的肉，禾苗知道這有多痛。”
衛子殷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他抱著禾苗悲傷地看著他。
“你的身體一直不好，讓旁人來照顧就是了，朕讓旁人來照顧他，朕一定……“
禾苗卻是堵住了衛子殷的嘴，心痛如刀絞。
眼淚在她眼裏懸著，但她還是忍住不掉下去。
“陛下，這事已無濟於事，素問也在裏麵守著呢，但他需要母親啊，他這麽小，這麽脆弱，他讓臣妾陪他走完最後幾天，是最後幾天……“
衛子殷抱著她，心裏一陣酸痛，但終究忍不了她的回歸。
“愛妃，那病傳染得很厲害，朕也怕你…”
禾苗卻是搖搖頭說：“這麽多大風大浪的臣妾都來了，臣妾是受天保佑的，還有陛下的寵妃，臣妾會好好保護自己的，臣妾去了孩子才有救，臣妾知道，陛下不知道？”
禾苗的目光太銳利了，衛子殷一眼就明白了，禾苗定然知道雀兒所說的，她沒有聽完，就打斷了對方的話。
“陛下，禾苗知道眼前是萬丈深淵，進去也許永遠也出不來，但陛下，假如臣妾就這樣置身事外，看著孩子在宮中因亂鬥而失去了性命，臣妾活著也是日日夜夜受那煎熬，陛下不能放臣妾走，好給他爭取一絲生存的希望。“
衛子殷的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眼中是深不可測的寒氣，禾苗的話，讓他心裏更加難受。
“禾苗，你不相信朕嗎？難道朕是一國之君的能力，你都不信任了嗎？洛兒也是我的孩子，我怎麽可以不管他呢？你放心吧。
這些本來就是男人的事情，哪能夠讓你一個弱女子去做呢，更何況你的身體不好，所有的一切有我呢你就放心，我一定會讓你們母子平安。
我們這裏有最好的大夫，一定會把它治好的，隻希望你能夠好好的保重身體，不要讓我擔心就行，其他的事情由我來做好嗎？你就在旁邊看著。“
禾苗卻是從衛子殷的懷中站了起來，掙脫了他，卻是搖搖晃晃地站在衛子殷的麵前說：“臣妾相信陛下，但臣妾不相信柔妃，還有一句話沒有告訴陛下，今天這位柔妃的宮娥，素環親自將害死凝玉的毒藥灌進雀兒的腹中，一連三天。
但衛子殷沒有寫信，禾苗卻拿出一封信交給衛子殷。
“陛下，這是雀兒的手書，交給了素問，才到了臣妾的手裏，她可是臣妾家養的奴才，自小就為臣妾梳頭，是宮中臣妾最舍不得的丫頭。”
衛子殷從禾苗的手中接過了那雀兒的手書，但卻沒有多看，隻是扶起了禾苗，說道：“我知道你的心情，洛兒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他，任何人都不會，我現在已經命香熏負責了，禾苗，在宮中她是我最信任的寵妃，你明白我的心意嗎？”
香晚緩緩地站起來，卻是撲在了衛子殷的懷中。
“臣妾怎能不懂，怎能不懂臣妾心中的痛楚，陛下心中的痛楚，可是陛下，臣妾還是要陪著皇兒的，陛下，你便準了禾苗這個要求吧。
“陛下要是不答應，臣妾恐怕一輩子都恨你！“
衛子殷聽禾苗這樣說，眉頭緊鎖，禾苗拉住了衛子殷的身子，卻是不讓他走，“怎麽啦，我這做娘親的不知道，隻能聽別人的話，你不知道，這會讓禾苗不如死。
“殿下，這是您的心計，禾苗答應殿下，一定要保護好自己，我還要回去伺候殿下呢。”
衛子殷聽了這番話，終於不再掙紮，緊握著禾苗的手，幾乎是一寸一寸地點頭，隻有七尺高，卻是差一點就流眼淚了。
衛子殷從來沒有哭過，即使她母親去世了，他父親王駕崩了，他也從來沒有哭過，隻是因為他知道作為一個帝王需要承受什麽。
衛子殷緊緊地抱著禾苗，卻是不想她離開，隻是禾苗卻像是鐵了心。
“你若去便去，朕知道朕攔不住你，如果可以的話，朕也要陪在孩子身邊，禾苗一定要小心，記住你所說的話，如果你真的有什麽心事，無論天上和地下，朕都要找你，向你討個說法。
衛子殷手握著那本手書，卻是看著禾苗一步步離開自己的懷抱，不一會兒，福便身子一軟，便和雨軒閣的眾人，飛奔而去。
“陛下，素問大人言出必行，雀兒已去，她並不是得了疾病，而是中了和凝玉公主一般無二的毒。
衛子殷的手有些發抖，但下一刻卻說：“你說什麽？”
蘇公公略微低頭，卻是說道：“許弋已經去驗屍了，聽說毒藥的表現與後期疫病有相似之處，都是吐血而死，隻是中毒的人手心發黑，但不是紅色，所以就讓許弋好好驗一下。”
衛子殷點點頭，而禾苗此刻卻是風風火火地趕到明宇軒，幾乎是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便將所有人、裏裏外外都換成了自己的，還將一切安排妥當，才進入明宇軒。
素問正在尋找伏案資料，流蘇站在一旁替小皇子換湯藥。
“我給小皇子找了個新的奶娘，原來那個找不到，素問，流蘇你們真是太好了！“
素問抬起頭卻是左右看了看，“外麵是人間地獄，這裏卻是煉獄，防著病還要防著鬼，把這一切吩咐下去吧，娘娘，我們再也沒時間浪費了。”
禾苗疑了一下，便拿起那頁紙，上下翻閱了一番，便把它交給了幻羽說：“去內務部找香熏，讓她把這一切準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