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霧渺渺的沙地,猩紅的沙塵混著令人作嘔的腥風吹進女生的鼻腔,她緊握著一把卷了刃的匕首匍匐在地,正掙紮著滿目瘡痍的身體試圖站起來。
霎時,對麵一道人影熟練的抬腳踏在她的背脊上,又一次將她纖細的身體一點點碾了下去。
“你不是能打嗎?不是能耐大嗎?不是熱心到不顧自己也要幫助別人嗎?換來的是什麽?哈哈哈哈,瞧瞧這可憐的模樣,跟條被人遺棄的狗似的。”
一連串惡毒嘲弄的話充斥在這方小空間,主人滿目透射著狠毒之意飛速抽打著地上女生的頭,笑得猙獰暢快。
雲暮緩緩地弓起背脊側頭盯著那張得意到扭曲的臉,她極力克製著惡心反胃,沙啞道:“六年,你,被人欺負,我,幫你,家庭困難,我,暗中接濟,甚至,偷錢那次…”
“閉嘴!”
清脆的巴掌聲將雲暮的話盡數攔截。
雲暮深吸了口氣,那雙異常明烈的眼睛裏混雜著極大地憤怒,盯得沈珺心下發冷,她臉色鐵青,眼神閃爍道:“那都是你自願的,我沒讓你做!”
眼前這渾身充斥著平庸,卻將自己幻想成高高在上的仙人的女生,完全接洽不上的兩種東西令雲暮實在忍不住想笑。
何曾想過,此時踩在她身上施虐的人,幾個小時前還是軟弱卑微到讓人同情的存在,無數次以諾諾可憐的姿態獲得便利,轉眼卻不知從哪得來的一把刀,將他們趕盡殺絕!
“你的皮,好厚。”臉頰的麻木令她不清楚自己是否成功做出了嘲諷的表情,顯然從沈珺的表情來看是成功的。
沈珺強行撥開雲暮的眼睛,將手中那把透著詭異力量的骨刀插在她眼前,喝問道:“你還在囂張什麽?你睜大眼睛看看這是哪?看看我手裏這把刀,你以為還是在地球?還有文明的法製?別自欺欺人了!”
雲暮被迫盯著那把骨刀,恍然間看到一雙夾含神威的美眸一閃而逝,轟的一聲,她腦海裏不受控製的浮出一道被萬千神光籠罩的絕妙身影,心中的悲憤漸漸冷凝。
一切本該不是這樣的!
昨天,他們一行人自發組織去歸魂山探險,突然間山搖地動,一女子踩踏萬千霞光從一個光圈裏飛出,抬手便將整個歸魂山連根拔走,我們也被順帶到了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
在那個女人的幫助下,他們能夠在這個世界自由呼吸和行走,可是後麵發生的事情……
“她要你的福源和根骨,還特意給了我這把靈器對付你,我沈珺以後就是仙人,你六年的施舍算個屁!”
雲暮眼看著她舉起那把怪刀朝自己的手臂割下,眼底的悲憤奪眶衝出卻無力反抗。
那刀帶著某種力量,快速將她皮肉割開,卻不曾黏上一滴血肉,直至露出了一截泛著淡金色的晶瑩臂骨。
一看便知不是凡物,心中的嫉妒使沈珺下手更加狠辣,她不假思索的舉刀砍下,一聲悶響,兩人都劇烈的抖了抖。
並沒有預想中的疼痛,反倒是震得沈珺手不住的顫抖。
陷入絕望的雲暮,灰暗的眼底升起一道光,原來她身體素質強大真的是因為變異,哪有正常人的骨刀是那種金色的,連靈器都砍不動。
沈珺氣急,鏗鏘聲在濃鬱的血霧中四處蕩漾,可直到雲暮被敲進沙地,那截骨頭還是完好無損!
可惜這一幕沒被那些修行者看到,她凡胎之體強悍如此,萬裏挑一!可是在這個力量至上的世界,一切都可以被扼殺。
“賤骨頭硬的很,我看你等會還怎麽硬!”
沈珺喘息著從兜裏取出了一個滿是觸須和符文的盒子朝著雲暮指去,盒子一出,一股子陰暗潮濕的氣息逼的兩人心神巨震。
雲暮猛地張大了嘴巴,她感受到體內有什麽東西就要被抽離出去,那種來自靈魂深處的空洞和恐懼令她倏然清醒了。
隻見一縷縷凝成金線的福源被強行從她體內抽剝出來!
而此時,流傳於北鬥星域傳說中的命輪神域裏,一棵巨大的命脈之樹攀紮於神光之中,雲暮的命運之線正從一個半磕著眼的仙徒身前,由金光燦燦的陽關大道悄悄彎曲向一旁氣流紊亂晦澀不明的洶湧地界。
一切,都出現了偏差。
雲暮恍惚間窺見了一些畫麵,燦爛的星海中朝一人跪拜…鳳凰火影旋轉飛躍…水底萬千星輝…蒼茫雲海一閃而逝的神器……
那些畫麵緩緩遠去,接踵而來的是黑暗深淵中數之不盡的爬蟲,是無助的仰躺在血河中喘息,是萬道冰刃直穿心髒!
她猛地抽回了心緒,本能的掙紮著要逃離控製:“你幹什麽?!”
雲暮沙啞到不成音的聲音被沈珺尖銳的笑聲掩蓋,她興奮道:“別掙紮了,我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但是從她的嚴密囑咐來看,這一定是個讓你生不如死的機會。”
雲暮腦海裏忽然閃過那美麗到令人離不開眼的女人探查她的身體後,忽然拍了拍她的肩膀,笑意盈盈的說了句:“福源不錯。”
這是在強行掠奪她的福源!
很快,她的瞳仁開始渙散,眼底曾經明豔自信的神采隨著金光的流逝暗淡了下來,就如同一件灼目的寶物失去了光華,灰敗中夾著強烈的不甘。
就這樣死了嗎?
不是說她福源深厚到那個強大的女人要來搶嗎?為什麽沒有轉機出現?
是命運之主在打盹沒看到她的絕境?還是被那個擁有強大神通的女人遮蓋了眼睛?
她不甘的看著一片灰蒙的天空,貪婪的吐納著幾乎最後一口氣。
如果再給她一次生存的機會,她定會用自己每一寸血肉為代價,讓那些傷她,棄她,負她的人也嚐嚐在這絕望中掙紮的滋味!
那種對生的渴望,對死的絕望齊齊迸發出來,竟強悍到衝散了周圍嚴密布置的結界。
許是聽到了她的血誓,天上一聲巨響炸下,掠奪被強行切斷。
與此同時,遠在另一處荒漠打坐施法的女子猛地吐了一口血,縈繞在她周身的神光驀然消失。
她抬起青蔥長指優雅的擦去嘴角的殷紅,纏繞在她指尖的琉璃寶石手串發出強烈的光芒。
“以本座全數之力遮蔽這方小空間竟也失敗了,連剔骨刀都剔除不了的根骨…哼,就算被大運庇護又如何,你終究是本座囊中之物。”
女子輕嬌的聲音竟令諾大的荒漠劇烈的顫抖了起來。
“賤人!”沈珺見任務失敗,暴戾的將雲暮扯了出來,動作間不經意打翻了聚集雲暮福源的盒子。
這時,變故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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