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複活溫芸
不歸穀,正殿。
嚴正站在殿中不怒自威,微微起伏的胸膛證實了他剛剛的暴怒。
“景辭這個孽障!混蛋!不歸穀的敗類,寒恭峰的恥辱!活了半輩子第一次見他這般厚顏無恥之徒,丟人現眼,敗壞門風,欺師滅祖,不可饒恕!”
台下一片寂靜,除了寒恭峰弟子外,其餘四峰的內門弟子都到了。
原本應當是嚴填懷在主持大局,誰料多日未休息,得知藍卿死訊後一時氣血攻心,噴了一口血,直直倒在大殿中。
三日過去了,依舊沒有要醒的意思。
“現在說什麽都沒用了,先找到他人吧!藍長老死的不明不白,不能讓她的屍身也流落在外。”武海一向邋遢的外表,此時也收拾得幹幹淨淨。
尚赫闔著眼,念了句阿彌陀佛“武長老說的對,當務之急,是先找到他們。”
“我就好奇了,景辭一向是藍長老最喜愛的弟子,就算五年前發生了那種事,藍長老對景辭依舊疼愛有加。他究竟是為什麽,對藍長老抱有這麽大的怨氣?”簡木一雙媚眼已然擰在一起。
武海冷哼一聲“還能因為什麽?他那種睚眥必報的性格,以命償命這種事是完全做得出來的!他就是想為他那個謀害同門的師姐報仇。”
嚴正一甩衣袖,眼中火光衝天,對著台下灼雁峰內門弟子厲聲道“我灼雁峰所有弟子,即日起,誅殺孽障景辭,天涯海角也不許給我放過!!”
紅色道服的人全部站起,躬身激憤應道“是!師尊!”
簡木也不甘示弱的起身,衝台下的白衣女子們下令“木磐峰眾弟子聽令,誅殺孽障景辭,不得放過!”
“是!師尊!”嬌喝聲帶著巾幗不讓須眉的威武。
尚赫自然也不甘落後,一喊,明慈峰的小和尚們紛紛起身,板著臉應下!
如此,就隻剩仰巔峰了。
武海頗為尷尬的看著台下坐姿比他還難看,頭發衣領比他還亂,黑眼圈比他還深的弟子們。
“呃……那個啥,仰,仰巔峰眾弟子聽令!”
台下黃色道服的弟子們抬起頭來,困得眼睛都睜不開“在~”
武海輕咳兩聲,恨不得把頭給埋進土裏“給我給我,誅殺景辭,不得放過!”
“……”
一片寂靜。
其他三個峰的人投去了看好戲的目光。
仰巔峰大弟子郝昆眯著眼睛,偷偷湊近武海,道“師尊,我們啥功法也不會啊,找到景辭也隻能被他當蚊子拍。”
仰巔峰的弟子多數都是靈力低微的人,但機械法陣的天賦還是很高的。
嚴正皺眉看向武海,正準備說些什麽時,武海將大弟子一巴掌呼下台。
“那就給我拚命造出更強的法陣機械,必要時,援助其他三峰!”
“是,師尊!”
仰巔峰弟子們歪歪斜斜的站起,行了一禮。
見此,其他三個長老也不再說什麽了。
——
寒恭峰,瀚林殿。
嶽起站在主位前,目光沉重的看著下麵坐著的師弟師妹,沒有說話。
偌大的殿中,時不時響起輕微的啜泣聲。
所有弟子在得知這件事後的第二日,脫下深藍色道服,換上了白布喪服,額頭綁上了兩指寬的白布條。
“師弟師妹們……”
聽到嶽起的喚聲,弟子們抬起頭看向他。好幾個女弟子眼眶紅了一圈。
“別哭了,師尊不會想看到我們這幅模樣。”
天麒騰的站了起來,眼中布滿紅血絲“我們要為師尊報仇!”
“對!要為師尊報仇!殺了景辭!”
“殺了景辭!”
“師尊……嗚嗚嗚嗚……”
殿中瞬間哭聲一片,嶽起緊握的手在身側微微顫抖。他何曾不想殺了那欺師滅祖的混賬!
唯一與殿中格格不入的,就是坐在角落的那個小人兒。盛陽靜靜地坐在黑暗中,沒有人看清他臉上的表情。
嶽起凝望著他,心下擔憂。
那天回峰後,盛陽就在師尊院外站了整整一天,他不信師尊會死,一定要等她出來,誰來勸都沒有用。
峰頂白雪皚皚,溫度極低,一般人根本受不住。後來嶽起處理完事情,親自過去將凍到臉色發紫,早已昏迷的盛陽抱了下來。
第二天,盛陽醒來後,就一直沉默著。
直到今天,他沒有跟任何人說過一句話。
收回視線,嶽起壓下嗓中的酸澀感,說“師弟師妹們,仇,是一定要報的!就算師尊不在,寒恭峰也絕不能倒下!師尊是大圓滿修者,我不信她會如此輕易……,總有一天,她會回來的!一定會回來的!”
“可是憫天鍾都響了啊,師尊…師尊早就嗚嗚嗚嗚嗚……”
“我要師尊回來!要我死都可以!我隻要師尊回來!”
“我要師尊,我要師尊…嗚嗚嗚嗚…”
角落裏的盛陽微微抬頭,看向窗外。白嫩的小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童音沙啞,低低呢喃著“會回來的,會回來的……”
——
山下發生的一切,身在華隆雪山某個冰洞中的景辭並不知道。
此刻,他正冷眼看著坐在冰椅上“沉睡”的女子,手中把玩著一顆金光閃閃的珠子。
知道藍卿愛幹淨,他便為她換了一身幹淨的衣裙,是她最愛的淡藍色。還為她擦淨臉上的血,絕美傾城的容顏露了出來,慘白而又充滿死寂。
冰洞中,還放有一個冰棺,裏麵躺著溫芸。
默了許久,景辭蹲下身,將藍卿鬢角處的碎發捋到耳後。
“藍卿,三天了,煉化靈精的功法我已經領悟了。你呢?睡夠了沒?”
空氣中一片安靜,景辭嗤笑一聲,自顧自道“看來還是沒有啊,那我就要捏碎你的元丹,救活師姐了。如果你不樂意,就起來罵我啊。”
沒有回應。
景辭站起身,捏住那顆金燦燦的元丹,詭異一笑“你還是那麽高冷清貴,一句話都不願與我說。既然如此,那好吧……”
手中微微用力,元丹化為了金粉,黑色精純的靈力包裹住了金粉,三息以後,化為了一道金色流轉的光芒。光芒中,隱約可以看出水波瀲灩。
景辭攜著那道流光,徑直站在了溫芸的棺前,點了一下她的額頭。
瞬時間,溫芸的身體被金光包住了。
胸膛漸漸有了輕微的起伏,臉也慢慢紅潤起來。
景辭臉上沒有絲毫愛人清醒的喜悅,冷漠的看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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