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有底線的穩定
在秦政的辦公室中，一個與他有七分相似的中年人打量一下辦公室的壞境後，便直接坐在辦公桌的後麵。
“爸，你怎麽來了？”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魔都市副市長兼政法委書記秦偉強，一個土生土長並在魔都市的政法係統幹了幾十年的老公安。
“怎麽？老子去哪難道還要向你這個小憋犢子匯報不成？”
秦偉強是軍人出身，所以他的行事作風都帶著軍人的強勢和不拘小節。前幾年他任公安局長的時候，所有的社團老大在他的麵前都是服服帖帖，如同耗子見了貓一樣。
秦偉強說話帶把的習慣並沒有讓秦政有絲毫的不自在，他知道‘小憋犢子’是父親對自己的特殊稱呼，以前小的時候，他也會經常這樣稱呼自己。不過現在由於兩人的工作都比較忙，這種親熱的稱呼他已經很久沒有聽到了。
秦政苦笑一聲，泡茶的同時挖苦道：“我哪敢啊！您這麽大一個副市長的行蹤我怎麽敢過問。”
坐在秦政辦公桌後麵的秦偉強怎麽會聽不出來這是兒子對自己的挖苦，不過腦海中想到這次燕京之行的結果，這個不論在生活和工作中一直強硬的男人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秦政的眉頭緊皺，父親在他麵前從小便是一座高不可攀的大山，任何的大案要案都不能讓他有半分退縮。他不太明白今天父親為何有種壯誌未酬的無力感。
興許這隻是自己過於敏感吧！
“我剛從燕京回來。”
聽到父親的這句話，秦政的手輕微一抖，他知道父親這次北上的目的是為了試探一下葉老的口風，看看過完年能否再進一步。
現在秦偉強的年齡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如果這次升不上去，那麽他就隻能退居二線了。
想到父親退居二線後會對秦家造成的一係列影響，秦政明白剛才父親為什麽發出那種無力的歎息。
“真沒戲了？”
“怎麽會這樣？”
秦政此時也顧不得茶幾上滾沸的茶水，連忙做到父親的對麵問道。
其實秦政和跟在秦偉強身後的人，對他明年的晉升還是抱有很大信心與希望的，可是秦政怎麽都沒有想到父親連與人pk競爭的機會都沒有，便直接被踢出局。
秦偉強抽出一支煙坐在那裏，猶豫了半天還是沒有辦法對自己兒子說出原因。
他怎麽說，難道對秦政說，你老子為人剛正不阿，處事不夠圓滑，得罪的人太多了。所以現在連競選的資格都沒有？
這些話一旦說出來，他不知道對秦政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會產生怎樣的負麵影響，他希望自己的兒子能夠堂堂正正的做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而不是處事圓滑老道沒有底線的政客。
“我的事情你不要管了，你現在當務之急是將手頭的事情處理好。趁我現在還在位置上，把你的位置調一調。”
對於父親的安排，秦政根本沒有聽進去，他現在隻想弄清楚問題出在哪，“是不是榮家下的絆子？”
秦政之所以這麽問，是有原因的。
前幾年剛正不阿的秦偉強在任公安局局長的時候，曾以一己之力壓製的所有犯罪分子抬不起頭。
那個時候，暗中控製青幫的榮家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隻好親自出麵，可麵對那個華夏五大家族之一榮家伸出的橄欖枝，這位油鹽不進的秦大局長依舊不肯低下高貴的頭顱，放棄了左右逢源的機會。
“哎，你別管了。不關榮家的事，如果榮家真的因為以前那點小事記恨我的話，我還怎麽可能在政法委書記的位子上坐了這麽多年。”
“這裏麵的原因太多、太複雜了，等到以後有機會再和你說。”
秦政知道父親不想說的事情，再怎麽逼迫都沒用，索性直接轉移話題“那你今天來我這幹什麽？總不會是就為了和我說這麽一句話吧。”
“我剛和你們局長見了麵，讓他把這段時間的事情全權交給你處理，同時把上麵的要求傳達給你。”秦偉強說完後，輕輕的談了下煙灰。
要求？
什麽要求？又是誰的要求？
難道是葉家的要求？秦政的腦袋飛速急轉。
秦偉強沒有故弄玄虛，直接開門見山的將葉老的要求說了出來。
有底線的穩定——這便是葉老讓秦偉強帶給魔都領導班子的話，同時也是他老人家對近段時間魔都市那些犯罪分子的看法。
秦政明白葉老對那些販賣人口犯罪集團的深惡痛絕，他這簡單的五個字表示他不希望魔都市為了所謂表麵上的穩定而放棄底線。
“好，不愧是葉老，有原則，有擔當。”
秦政聽完這六個字後，深深的感歎葉老不愧是紅軍的後代。
魔都市是一個國際性的大都市，一旦爆發出罪惡和醜聞，在有心人的散播下很可能會影響到整個城市甚至整個國家的形象。
這種嚴重的後果並不是每個人都敢承擔，也不是每個人都有能力承擔的。
隻是在佩服之餘，秦政又有些納悶，他不明白那位高高在上的老人怎麽會注意到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
“爸，葉老怎麽會注意到這些小事呢？”
秦偉強再次歎了一口氣，他知道眼前這個傻小子和自己一樣沒有敏銳的政治嗅覺，如果不是自己在工作上摸爬滾打了十幾年，恐怕也不會明白葉老的這簡簡單單的五個字蘊含的巨大意義吧！
有底線的穩定不僅僅是秦政剛才想到的原因，還有一層意思就是上麵對魔都市某些人為了所謂的穩定付出的“代價”不喜。
秦偉強並沒有將兒子的不足指出來，他知道有些事情隻有親身盡力過才會有所感悟，“我剛開始也不知道老領導怎麽會注意到這些。”
“但是當我準備上車離開的時候，葉老的掌上明珠兩句話讓我茅塞頓開。”
聽到葉老的掌上明珠，秦政便想起自己曾經隻是遠遠看了一眼的天之驕女葉璿，那個無論是在葉家還是溫家都混得如魚得水的女人。
秦政還知道，在那些頂級的圈子中葉璿有一個女諸葛的稱號，由此可以表明這個女孩的地位和才智是多麽的了得。
“她說了那兩句話？”
秦偉強笑著說道：“第一句是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第二句是能否否極泰來在於付庸。”
當時秦偉強聽完第一句話還不是太明白。但聽到第二句話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是當局者迷，隨即便明白過來，現在退讓一步，並非就是一件壞事，因為政治原本就是在妥協中找到平衡的，今天自己退讓，或許明天就能讓自己的兒子秦政或者秦家的某一個人更進一步。
想通了其中的關鍵之後，秦偉強心情大好的同時對於那個他從未聽說過的付庸產生了巨大的好奇。
在他的追問之下，葉璿隻是笑著說了一句“秦政知道。”
所以在回到魔都後，秦偉強處理了一些事情之後便直接來到秦政這裏，他想聽聽兒子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同時也想見見那個能夠決定秦家命運的人。
“付庸？”
秦政聽到第二句話的時候稍微有些驚訝，雖然付庸在他的眼中有些能耐，但他還是很難將一個普通人和那個猶如公主一樣嬌貴的女人聯係在一起。
往深處想了想後，他忽然覺得這一切貌似並不是不可以接受。
葉璿提前知道葉家將要失去秦偉強這位掌握魔都市公安係統的大將後，作出部署掌控魔都市的地下世界也不失為一種妙計。
秦偉強雖然要退居二線，但是掌握在他手中的權利卻不可能一時半會的完全交出去，即使真的交出去，秦家的其他人和到時候掌控地下世界的付庸互相聯合，一樣會保持秦家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長久不衰。
現在唯一的麻煩就是，自己的父親秦偉強壓根對待黑社會就不待見，這次讓他下定決心和一個黑社會頭子合作，秦政不知道他能否接受。
“對，就是他。葉璿說你認識他，這個人到底怎麽樣，你給我詳細說說。”
看到父親那期待的眼神，秦政一五一十的將關於付庸的事情全部托盤而出，同時也將自己心中剛才的猜測也說了出來。
聽完付庸所有事情之後，秦偉強終於明白在和葉璿分別的時候，她那句隨意說出來的“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的真實含義。
當時他還以為是葉璿怕自己不肯舍得現在的職位，現在看來她那句話指的是讓自己放棄秦家的尊嚴與黑社會相勾結吧！
“你剛才說你估計所有的事情都是付庸做的，可卻沒有證據釘死他，對嗎？”
秦政點點頭，雖然這是一件讓他丟臉的事情，但不可否認，付庸的團隊確實很強大，強大到自己明知道他就是主使，卻依舊拿他沒有任何辦法。
聽完付庸的事跡之後，秦偉強再次陷入一陣沉思，他要做一個艱難的決定，這一個決定很有可能要影響到整個家族。
想了許久，秦偉強覺得自己還是應該先試探一下這個年輕人，到底是不是一個小心謹慎且有能力的人，畢竟這事關到整個秦家未來的發展。
就這樣，一場陰謀圍繞著正在審訊室睡覺的付庸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