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另類的安全感也確實讓他感覺精神放鬆了不少。三人商量了一下，搭車再慢總比他們走路快，由宮宇出門搞定名額的事了，宮宇回來後，告知車行第一批護送任務的路線以及出發時間就在兩後，並不是很久，三人同時鬆了一口氣。兩後，他們來到車行，車行大廳裏已經聚集了不少帶著行李的人，車行還有個空間異能者提供托管服務，業務很繁忙。南雲基地地域廣闊，大部分都是山野無蓉帶，末世前樹木繁盛，蛇蟲野獸很多，末世後，狂化的動植物自然也多，路很難走，是個很危險的地域，到下一個基地也很遠，同樣雇傭了車行護送的人都帶了相當多的補給。他們一行四個除了隨身物品，自然不用帶那些補給，負責人在確認了他們四個的身份後驚奇道：“你們有空間異能者？”宮家兄妹和吳妄同時看向江入雲，江入雲微微一笑沒有回答，負責人就以為江入雲就是那個空間異能者，交代道：“雇傭人除了自己帶行李，隻能向車行購買托管服務。”誰要和你們搶生意了，江入雲撇撇嘴，在進來車行前，他就讓吳妄放下了他，現在吳妄正寸步不離跟在後麵，緊張的看著他，這裏人有點多，吳妄警惕的四處打量著，突然眼睛一亮，跑開了。江入雲走在吳妄前麵，沒發現吳妄不見了，等到人群裏突然鬧出騷動時，才看到吳妄遠遠的跑過來了，身後還追著幾個人。吳妄跑到江入雲身前，把被抓的鮮血淋漓的手遞到麵前。“貓，給你，給你。”那隻黑貓似乎是身體強化係，它被吳妄掬著脖子，沒輕重的捏的嚎叫不已。江入雲眼圈一熱，他還記得自己想要貓麽！“放下，它快被你勒死了！”追的幾個人已經趕上來了，喊話的是個看起來很清純的女生，她朝著吳妄的手抓去，吳妄卻把貓護在懷裏，怎麽都不肯拿出來。“不給，不能打人，不給。”吳妄重複著這句話，被那女生的拳拳打了好幾下，卻不疼不癢就是不交貓，那女生都要氣哭了，哪來的蠻不講理的強盜。宮玉衡瞅了瞅江入雲，這種類似的事情吳妄已經惹出好幾次了，她現在看到，隻覺得吳妄對江入雲是真的好，都變成這樣了，還知道給江入雲弄東西獻殷勤。江入雲趕緊解救下那隻貓還回去，和那女生反複道歉，那女生氣鼓鼓看著吳妄道：“你這人怎麽這樣啊，都這隻貓是有主的你也抓。”江入雲看向吳妄，吳妄沒有做錯事的自覺道：“我給東西換了，沒搶。”那女生的兩個同伴，其中一個男生拿出一塊青色礦石丟在江入雲麵前道：“養出感情的動物，都了不換，再他給的是什麽玩意兒，就想換一隻異化貓？”這東西，好像是空間裏多出來的材料，應該是吳妄之後弄來的，挺不錯的一塊練青石。“阿雲很喜歡的東西，很珍貴，可以換。”吳妄見練青石被丟在地上，眼中紅光一閃，江入雲趕忙按住他。“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給你們帶來麻煩了。”江入雲再次誠懇的道歉，還送上零物資當做賠禮道歉的物品，等那三個人走了，江入雲才撿起練青石，看向神情有些不安的吳妄。江入雲歎了口氣，卻沒批評他。“我們先走開一下，一會兒走了叫我一聲，我先去給他處理一下手上的抓傷。”他溫柔牽起吳妄的手，拉著吳妄走遠，留下愣愣的宮家兄妹。江入雲拉著吳妄進了車行的洗手間，並指成筆，一道萬生符落在吳妄的手上，手上的抓痕迅速消失不見，又握著吳妄的手從玉牌裏取出點水，給吳妄把手洗幹淨，全程沒有一點不耐煩和生氣的情緒，反而很溫柔。“阿雲，我做錯事了？不罵我？”吳妄迷惘道。“沒有，不罵你，你很好。”“不是讓你去叫入雲嗎？怎麽你一個人回來了？”宮宇奇怪道。宮玉衡神神秘秘道：“哥，我發現了一個重大秘密。”“什麽？”宮宇更奇怪，就是發現了秘密也不該臉紅成這樣。宮玉衡看到自家哥哥的榆木疙瘩反應，哼了一聲抬頭看。“我不告訴你。”“哦。”宮宇愣愣哦了一聲，朝洗手間走去，想去親自叫人，卻被宮玉衡拉住，扭捏道：“現在去打擾他們不好吧。”“打擾？”宮宇不解。宮玉衡急道：“總之別去就好了，等他們好了，自然會出來。”“可馬上就要出發了啊？”“不是還有一會兒嗎，出發前還沒回來，再去叫也不遲。”宮玉衡跺了跺腳，她的哥哥怎麽可能這麽呆！江入雲兩人在車行隊伍出發前回來了，回來時江入雲臉上還帶著一抹紅暈，看到剛剛撞破他們的宮玉衡對他露出有深意的笑，更是強作鎮定。而吳妄則露出傻笑，緊緊抓著江入雲的手一直沒有放開，看到宮宇就把手給宮宇看，道：“我的，我的。”紮心了！宮宇嘴閉的緊緊的，抬頭看，眼淚快要流出來，你的就你的，用不著時時刻刻掛在嘴上還展覽給他看吧，心中苦澀，宮宇臉上的表情自然也好看不到哪裏去。“你哥又怎麽了？”江入雲偷偷問宮玉衡。宮玉衡瞧了宮宇幾眼，有點疑惑，他家哥哥這表情也不太對啊，想想哥哥最近這段時間的種種怪異表現，從來沒往那方麵想過的宮玉衡心中掀起波濤，該不是，該不是她想的那樣吧？“車行那邊催了兩次了，你們還沒回來，大概不太高興吧。”宮玉衡替哥哥遮掩道。江入雲連忙給宮宇道歉，道完歉卻發現宮宇表情更喪了。吳妄拉走江入雲，四人一起上了車行安排的一輛消防車，上去了才知道原來護送也分檔次的，高價的檔位坐的是東風宿營車，車上兩邊外內板拉開，內有上下床鋪，可以讓26個人同時住宿，而他們四人分到的就是普通的32座消防車。邊南區域蛇蟲鼠蟻出了名的多，晚上要麽出來搭帳篷，要麽在車上坐著將就睡一晚，最好不要露宿，不然被什麽狂化的昆蟲叮咬了，指不定就是有毒的。江入雲感歎著，人類這個物種真是頑強打不死，才不過一年，就又有另一種秩序開始建立，他有一種買到了普通硬座火車票，而沒買到臥鋪的錯覺。“不住這裏，住家。”吳妄拍拍玉牌，江入雲點點頭，出來時他們已經換上了密不透風的長袖衣服，現在三十多個人擠在一輛車上，相當悶熱難受，車上還有著各種怪味，折磨的江入雲的鼻子快要識別不出氣味了，要是晚上再擠在這裏住，一定不好過。吳妄在過道上凝結出來一層厚厚的冰，讓他們坐的這輛車裏透出了些清涼，一道道感激的目光投注在吳妄這個冰係異能者身上，吳妄卻指著頭不住喊疼。江入雲讓吳妄靠在自己胸口睡一會兒，拿出瓷瓶，給他喂了一口梅花酒，酒香溢滿車中，車中的人不約而同做出了深吸氣的


  動作，看到周圍同樣的動作，都有點不好意思，江入雲很快就把酒收起來了，現在連宮玉衡想討一杯都不給。自從知道這酒可以減輕吳妄的痛苦後，江入雲連自己都不喝了，甚至他連送給丁鶴的那瓶都有些後悔了，怕自己沒有完成淬體生靈法，吳妄的情況沒有好轉，到時候沒有酒用，吳妄會更難過，隻能省著點用。他把手放在吳妄的額頭，吳妄的表情逐漸舒緩，江入雲輕怕著吳妄低聲道：“睡一下吧，睡著了就不疼了。”吳妄靠在江入雲身上，眼睛一眨不眨盯著江入雲，指指嘴唇，想要個晚安吻。江入雲臉上一熱，現在周圍到處都是人，怎麽給，隻好不動聲色並指再自己嘴唇上碰了一下，然後一手擋著吳妄的臉，一手把碰過嘴唇的手指按在吳妄的唇上，吳妄嘴角一勾，笑著閉上了眼睛，很快就睡熟了。宮玉衡看到吳妄被折磨的痛楚，有些不忍，想要話，卻被江入雲禁聲的動作止住了話頭，隻好和她哥一起看著車頂，好像能看出一朵花。江入雲閉上眼睛，心中開始思索，吳妄在那青衣女子身邊時間不短，青衣女子看來是無法治愈吳妄，但若是梅花酒用完，還是沒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不得就要去興東城一趟了。想起那吳妄躺在青衣女子膝蓋上睡覺，心中依然不是滋味，但吳妄現在這樣子，也給不了他一個解釋，他也不打算問這件事，問了豈不是顯得他很氣很在意？絕不能問！江入雲打算咽下這件事。“入雲，吃點東西。”宮宇遞過來背包裏的備用食物。江入雲搖頭拒絕。“我等他醒來一起吃，你們先吃吧。”“餓壞了不值得，先吃一點墊墊。”宮宇繼續勸，車中彌漫著食物的味道，多數人都已經在車上將就用完了餐。江入雲擺擺手，示意吳妄還睡著，不想太大的動作弄醒他。宮宇被拒絕後，眼睛看著遠方，慢慢咬著食物，覺得原本十分喜歡的菜盒子突然沒了味道。宮玉衡邊吃邊看車頂，這菜盒子還是吳妄做的時候她看到了，依樣畫葫蘆做的，吳妄做了不少，全部放進了空間，想吃隨時可以拿出來，裏麵夾的都是外麵買都買不到的新鮮蔬菜，宮玉衡連吃了幾都沒膩味。頂著周圍人看過來目光，她慢悠悠吃東西，哥哥這表情實在讓人不知道什麽好，她苦惱思考著有什麽辦法可以勸住哥哥的。吳妄一直睡到下午快四點才醒來，江入雲偷偷給他打了一個清寧符，吳妄醒來後精神了很多，拿出一些做好的食物和江入雲分吃，吳妄盯著江入雲吃東西，也不知吃進的是什麽味道，隻知道看著江入雲時，吃什麽都香。江入雲任由他盯著，露出一抹微笑，吳妄也跟著露出笑容，兩人緊挨著的身體靠在一起，形成了另外一個世界，隻能看著，不容任何人插足的世界。宮宇悄悄捏斷了弩弦，崩斷的聲音嚇了他自己一跳，連忙從背包中拿出備用的弦重新換上。快黑的時候，走在前麵的那輛車突然歇火，後麵好像產生了連續反應，幾輛車突然都歇火了。車行負責人張勇年一邊下令讓檢修人員檢查，一麵想著：“這批車都是新的，不可能集體出問題，難道是這批汽油有問題？”“也不早了，今先紮營，晚上檢修一下，明再上路。”張勇年吩咐下去，車隊都熄了火，有住進宿營車的，更多的人圍繞著車輛散布附近


  紮營。“我們在哪裏紮營好？”宮宇過來問。江入雲搖頭表示不用紮營，拍拍吳妄，吳妄在離車隊距離遠了一些的空地放出了別墅。“空間異能？”一座憑空出現的別墅，立刻吸引了所有饒目光，眾人疲乏擁擠的擠在那麽的地方，這裏卻有一座明顯比任何地方都舒適的別墅。有人心思一動，想找別墅主人借宿看看，卻找不到剛剛的別墅主人，江入雲四個人已經進入別墅中了，有人去敲門，卻怎麽也無法走進別墅範圍內，隻能在心中一凜，決定這一路千萬別招惹這幾個人。宮家兄妹被帶進了別墅中，吳妄垂頭喪氣的，好了要給兩兄妹報酬，管食宿就在其中，但他心中不願意，停在樓梯口威脅道：“弄壞我家東西，要賠。”宮玉衡歡呼著挑了一件房間，到處參觀，哪裏還管吳妄什麽，吳妄在她眼裏已經失去了威懾力。宮宇跟隨著妹妹走，江入雲帶著吳妄上了樓頂，先把太陽能電池板換上，不然連燈都沒櫻黑之後，別墅亮起療光，香噴噴的飯菜香味飄了出來，在他們不遠處，車隊也燃起了篝火，開始生火做飯，看著別人舒舒服服住在房子裏，自己卻在外露宿。住宿營車的人心裏也不是滋味了，明明出了最多的錢，得到的卻不是最好的待遇。又有人在別墅外喊了一陣開價求借宿，果然被人無視後，再也沒人跑去想要付錢借宿了。別墅內是另一番景象，宮玉衡覺得好像活在末世前，別墅到處都被放上了一盆盆冰雕，涼爽的很，她爽快洗了個澡，找出了一些喜歡的影片，看了一夜沒睡，第二頂著大大的熊貓眼出現，嚇了宮宇一跳。江入雲出現時，同樣頂著黑眼圈，他就是純粹被吳妄折騰的了，一整晚吳妄都拉住他不停的追問，講了一晚上白娘子的故事！什麽化形報恩，斷橋相會，水漫金山，直到白娘子被收，吳妄開始吵著也要成親，後來聽的咬牙切齒，要找法海打他，江入雲嘴都禿嚕皮了才讓吳妄明白那是故事，等江入雲以夢遊的姿態講完整個故事，都亮了。或許是昨白睡多了，吳妄依舊精神充沛的跟在江入雲身後，精神奕奕的吳妄和江入雲形成了鮮明的對比，江入雲和宮玉衡相映成趣的熊貓眼對視了一下，然後有默契的開始吃飯不話。宮宇訓導整夜沒睡的妹妹，吳妄繼續問昨晚沒得到回答的劇情，宮玉衡插嘴回答了幾句，吳妄就和宮玉衡莫名其妙接上了信號，在飯桌上開始互相牛頭不對馬嘴的討論，並且還各自談的非常盡興。江入雲見狀，嘴角不自覺彎起，雖然一夜沒睡，但心情莫名的好，清醒的吳妄從沒有這麽話癆的時候，現在對故事好奇的樣子，有點可愛，而且吳妄的神誌和思考能力，好像又順暢了一些，若一直往好處發展，是不是也有機會能恢複到之前？等他們搞定了民生問題出來別墅時，立刻圍上了幾個不缺錢，想要在未來幾過的舒服一點的人，吳妄暴怒著掀起水浪，把這些想住進自己家的人嚇跑了。不知誰認出了吳妄就是南雲基地那個有名的瘋子，這個消息迅速傳開，被嚇住那些人向車行負責人張勇年投訴，車行把危險人物放進來，是置他們的安全於不顧。看著找過來的張勇年，江入雲頭疼不已，再三保證如果那些人不觸怒吳妄，吳妄不會主動攻擊人，才在張勇年不放心的眼神


  下，繼續開始第二的行程。車隊剛開始行駛沒多久，就和昨一樣，再次發生了車輛莫名熄火的狀況，接下來就像傳染一樣，整個車隊在上午的時候癱瘓在了路上。張勇年原本不多的頭發都快急掉光了，檢查結果出來，果然是那批油有問題。第一次營業就出現問題，客戶耽擱在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路上，圍繞著張勇年，讓他給出一個解決辦法。“各位再稍等一下，我們的檢修人員還在檢查，務必會在約定時間把諸位送到的。”安撫住了客戶，張勇年立刻叫來了速度最快的異能者到下一個基地的車行分行報信，派人來接應。其中耽誤的時間，肯定會讓他們車行信譽大損了，張勇年唉聲歎氣了半，還是召集了所有人，公布了這個消息。一時間，罵聲不斷，尤其是趕時間的那些，但也沒有辦法，隻能等著。江入雲熬了一夜，早上剛上車就在座位上睡著了。宮宇沒叫醒他，自己帶著宮玉衡去聽張勇年了什麽，回來時車上居然不見了江入雲和吳妄的身影。“去哪了？”宮宇急的如熱鍋上的螞蟻。江入雲還睡著，肯定是吳妄又抱著人不知道跑去哪裏了。末世前這附近是個很大的林子，危險重重，吳妄腦子又不好使，出了什麽問題可就難找了。江入雲在顛簸中醒來時，已經換了一個地方。眼前是一個美麗的大湖，湖水淡藍，平靜無波，像一麵靜靜等候映照仙女容啄鏡子。吳妄砍下了幹枯的樹枝，雙手交叉穿過江入雲的肋下，騰出雙手，用很別扭的姿勢拿刀把樹枝削成叉子。“怎麽跑出來了？我們在哪？”“抓法海，這裏有法海。”吳妄回答，手上繼續忙著。什麽法海？江入雲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吳妄做好了叉子，拿在手裏岸邊凝神，看準了後往水下一叉，一隻海碗口大的螃蟹被叉了上來，原來湖底有螃蟹。吳妄捏住蟹鉗，把螃蟹殼剝了下來，給江入雲看。“看法海。”蟹殼中的景象依稀像極了一個盤腿而坐的和尚形象。江入雲恍然大悟，昨晚最後困得不行，講的亂七八糟，連時候從老爸那裏聽來的故事都講給吳妄聽了。這個故事大概是這樣的。白娘子被壓在雷峰塔中，民間怨氣太大，玉帝就派兵將捉拿法海。法海逃到水邊無處可逃，一急鑽進螃蟹殼裏，再也出不來了。後來人們就會在螃蟹殼裏見到法海避難的身影。江入雲哭笑不得。但吳妄抓螃蟹的興趣很大，摩拳擦掌想要給白娘子報仇。“不讓我和阿雲在一起，打死他。”這代入感太強了吧。“別抱了，這樣雙手很不方便，你背我。”吳妄做任何事情，都需要穿過江入雲的身體，很不方便，又不願意放下江入雲，他就提議改到背上，給吳妄空出手來。可吳妄聽了之後臉色大變，連叉子都扔下，緊緊抓住江入雲驚恐的搖頭。“不背，會丟，會丟。”吳妄不是失憶，而是混亂成一片。無法把以前的記憶連成片段整理成型，心中對一些事仍有模糊的印象。江入雲神情一柔，摸摸吳妄的額頭。“不會再丟了，不背就不背，抱著也好，這樣我以後可以看到你的臉，而不是你的背影了。”江入雲把腦袋靠在吳妄胸口。吳妄聽的不太懂，但莫名的不想再抓法海了。他在湖邊找了個大石塊坐下，抱著江入雲不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