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30 蹴鞠

  老虎機的指針從快跑到慢,在陸長生緊張的目光中漸漸地朝著傳說等級的大師的溜溜球轉去。


  他心中一喜,隻覺得心砰砰地跳動起來,暗道果然不虧自己那麽虔誠地淨手拜祖,現在終於是老天開眼了麽?


  嗯,或許應該說是幸運女神和他對上了眼。


  這麽想著,指針緩緩地落在了大師的溜溜球上。


  然而就在他以為塵埃落定的時候,指針像是有一個無形的手操作一樣,繼續堅持不懈地轉過了大師的溜溜球,然後停在了一個酷似小鍾表的物品上。


  艸!

  陸長生忍不住大罵出聲,看著老虎機消失,隻覺得自己錯過了一個億,不斷地告訴自己要穩住心態,以後總會有機會的,心裏頭才好受了一些。


  他心念一動,老虎機轉到的東西就出現在了手裏。


  陸長生暗自譏諷了一下這東西的名字。


  女神羅盤(稀有):尋龍分金看纏山,一重山是一重關!這是一個無論在什麽情況下都能辨別準確方向的掘金校尉羅盤,但就如她的名字一般,有著女神那多變的性格!使用它的時候,記得看看女神的心情,不然她可能會置之不理。


  女神兩個字對陸長生來說是個遙遠的名字。


  他覺得看到這兩個字都有些不舒服。


  反正,他肯定不會告訴別人,自己前世的時候被女神無視+加鄙視。


  所以,和女神天生反犯衝,八字不合!

  不過自己不表現出來的話,這個女神應該不會看出來吧?

  陸長生將小羅盤給收了起來,然後想著剛才差點就中的大師的溜溜球,心中滿是可惜。


  羅盤雖然也還過得去,但是和大師溜溜球比起來,那就是小巫見大巫了。


  他一臉臭屁地離開,打算回老屋收拾一下,然後盡快地離開五山鎮。


  ······

  學堂。


  陸長生和夫子等人先後離去。


  李康讓幾個人留在這看住這裏,不讓人隨便進入,然後就帶著金屬棺離開了。


  “裏麵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怎麽又是灑糞水,又是抬棺的!”


  “我看是裏麵出現了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對了,我記得進去的時候,還有一群錦衣衛的吧,怎麽現在沒——”


  那人還沒說話,立馬閉上了嘴巴,因為就在這時,幾道身影從學堂內走了出來。


  看其樣貌和衣著,不正是他們剛議論的錦衣衛是誰?


  外麵留守的一個錦衣衛見到自家老大終於出來了,心中大大地鬆了口氣,迎了上去。


  然而,讓他感到意外的是,自己的老大陸虎和其他錦衣衛徑直從他身邊走過,朝著李康等人離開的方向走去。


  一股陰冷感在年輕的錦衣衛身上環繞了一整圈,讓他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而此時,陸虎等人的身影已經消失在了視野中。


  ······

  村中,驚悚的故事從老張頭嘴裏緩緩吐出,時而正常,時而飄忽,直將聽得認真的十幾個小孩嚇得緊緊地擠在一起。


  一方瑟瑟發抖,似抱團取暖,一方則是孤身一人,卻如同幽冥之狼。


  “就說那時候,我們兩個很害怕,連忙跑出了村子找到了一家旅店。那旅店的主人是灰岩城人,長得又矮又瘦,像個山猴子。我第一眼看他就覺得他不像個做生意的人,恐怕是個黑店,但這裏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不在這休息還能咋地?於是我們就打算在這住上一晚,遇到黑店總比遇到那些家夥來得強吧?”


  “進了屋子,看到裏麵的情形啊,我們兩個大大地鬆了口氣。因為啊,裏麵很多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商賈走鏢,都有!還有幾個衛爺!這麽多人在這,想來也不會出啥事!我們吃了晚飯,就回到房間休息。”


  “到了晚上啊,我憋尿了,就起身小解。但那旅店啊,晚上都沒點油燈,我看著四周漆黑一片,心中害怕,想把同伴叫醒,卻又擔心他嘲笑我膽小,想了想實在憋不住了,就自個黑燈瞎火地摸出門去!”


  “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能夠小解的地方,無奈之下,隻好悄悄地出了門,到了對麵的林子放水!放完之後,我轉過身要回旅館,一看來時的方向,頓時嚇得兩腿發軟!”


  十幾個孩子緊緊地看著老張頭。


  老張頭表情誇張地道:“那——那裏,居然是一座大墳!”


  嚇!

  孩子們被嚇得臉色發白。


  然而這個故事顯然沒有結束,老張頭張嘴欲要繼續,這時候一個東西從別處飛來,正巧砸在了他的腦門太陽穴上。


  咚的一下,老張頭頓時跌倒在地,頭狠狠地撞在了旁邊的一塊石頭上。


  孩子們驚叫起來,紛紛上前,叫道:“張爺爺,你沒事吧?”


  “張爺爺!”


  “張爺爺!”


  張老頭掙紮著坐了起來,咧嘴笑道:“沒事的!”


  他低頭看了一下,發現那撞他的東西是一個用爛衣物綁成的小布球。


  不遠處,有幾個小孩正在玩蹴鞠的遊戲,一個小孩一個沒注意,就往這邊踢來。


  “張爺爺,你沒事吧?我不是有意的!”始作俑者的小孩跑過老,說道。


  張老頭笑道:“沒事的!快回去玩吧!”


  小孩歡喜地離開。


  張老頭靜靜地坐在原地,那撞在地麵上的頭部一側,破開了一個大口子,但裏麵沒有絲毫血液流出。


  那一雙有些渾濁的眼睛,在此刻慢慢被一層深邃的灰黑遮掩。


  刺啦

  一道閃電落下。


  沒過多久,夜色如同遮天帷幕一般閉合。


  “天這就黑了?”陸長生剛回到老屋沒多久,就察覺到了天色的不對勁。


  他掐指一算,此時卻也差不多到了和前世冬至差不多的時節,天黑得快也不是什麽奇事,便也沒太放在心上。反正自己收拾一下,就離開了。


  土豆種子已經完全告罄,最後一波收獲並沒有獲得土豆種,所以老屋這裏也沒什麽需要拿走的。


  耽擱了一小會,正要出門,就看到李康獲帶著李本匆匆走來。


  陸長生心道,真是巧,自己剛想著去找李康,不曾想,他就找過來了。


  “長生,你這是要去哪?”


  “之前不是要進灰岩城一趟麽?現在,攔路的詭異被關押了,我就想著繼續進城裏!”


  “你進城裏幹嘛?現在這時候感覺不怎麽太平,出門也不安全啊!”李康勸解道。


  李本也在一邊應和。


  陸長生歎了歎,心道,就是因為不安全我才跑路的啊!

  想了想,他直接說道:“康叔,我建議你也暫時進城裏躲一躲吧!以前我從沒見過鍘刀詭異那種可怕的東西,現在出了一個,不知道會不會出現第二個,第三個,到時候村子裏,怕是——”


  陸長生也不敢直接點明,所以以旁敲的方式告訴李康如今的局麵。


  “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李康的直接很敏銳。


  可惜陸長生不能告訴他。


  點頭都不行。


  這一個關節點很是重要,可能他現在一個點頭,就會引起鄉鎮老屍的注意。


  於是他索性避開這個話題,說道:“康叔你來的正好,不知道能不能把上次的路引借我用用?”


  上次出門被鍘刀詭異攔住,所以路引還沒有用掉。


  陸長生前往灰岩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肯定需要路引這東西。


  錦衣衛陸虎等人栽在了學堂裏頭,現在的衛所估計也就是一些小嘍嘍在把持,要是去那裏弄路引,恐怕不是那麽順利,還不如打李康手裏的路引的主意。


  李康也是爽快,說道:“當然沒問題!”


  “不過,長生,有件事得你來拿主意!”


  “啥事?”


  “那詭異關押後,能不能當死人埋了?埋哪個地方是不是有講究的?”李康問道。


  “當然不用!隻要封釘封好了,埋哪都可以!能埋多深是多深!但最好不要埋在潮濕的地方!”


  潮濕的地方,濕氣會加快金屬棺的腐蝕現象,所以能避免肯定是好的。


  李康張了張嘴。


  “咋了?康叔!”


  “沒啥,就是有個全真道士說,那東西不能埋地裏,要用火化了才好!”


  全真道士?


  陸長生眼中露出一絲怪異之色。


  沒想到那麽早就和全真道士的人碰上了。


  “康叔,你可千萬別聽他的話,不然那你得重新關押那個家夥一遍!您要是信他的話,那也成,等我拿了路引走了,您再慢慢來!”


  李康忍不住瞪了陸長生一眼,道:“說什麽呢!我能信一個外來道士的胡話?”


  說歸這麽說,但是陸長生知道,若不是自己此前在對付詭異的時候,表現十分良好,恐怕李康就不會說這樣的話了。


  不然,他也不會特意跑回來,讓自己定奪,這說明他心裏就有些不確定。


  全真教對於鄉鎮級別的單位影響力還是十分可怕的。


  五山鎮還好,若是到了其他村鎮,那全真道士的地位完全不在學堂夫子之下。


  陸長生跟著李康和李本一起回去拿路引,即將到了李康住的地方時,就聽到一陣恨鐵不成鋼的怒斥聲響起。


  “你們真是執迷不悟,死人為陰,生火為陽,以陽滅陰才是終極大道!地土滋陰,壯祟,你們將它埋到地裏,隻會助長其焰!”


  “還不快快拿火來?燒了它!”


  不消片刻,陸長生就看到了發出聲音的道士。


  卻是一身白袍加身,頭頂道觀,身後背著一口寶劍,蓄有三綹長須,整一個道貌岸然的道士標配,隻是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樣惡心了那一身出塵的裝備。


  陸長生心中忍不住蠢蠢欲動。


  玩遊戲的時候,他除了關押詭異之後,最喜歡做的一件事就是坑全真教的道士。


  咳咳,這可不是他有什麽不良癖好,而是全真教這個勢力本身就不是什麽好貨色,風評和錦衣衛差不到哪去,經常喜歡用道士的身份為自己謀取利益,巧取豪奪,無所不用其極。


  而他們最常做的事,就是以死人、風水為由,謀取財富。


  所謂“道士下山,錢財避讓!若不避讓,傾家蕩產!”


  說的就是這些個道士。


  當然,這是屬於玩家的調侃,因為大宋中樞那位的喜好,道士地位非凡,所以民間也頗為信任道士。


  從李康之前的行為就能看出一二。


  這個道士出現在五山鎮,怕不是來賺好處,收保護費來著!


  陸長生還是打算不要招惹這個道士,免得牽扯了時間和精力。


  他幹脆沒有出麵,直接在原地等待,一雙眼睛卻是打量著前方的情況。


  心中暗道,不愧是全真教,若不是那抬棺的人中有個特立獨行的李堡,恐怕其他人早就信了對方的胡話。


  若是尋常時候,眾人燒了屍體,倒也沒什麽。但很顯然,這個道士沒什麽能力,隻是憑借著書裏麵學到的一些胡攪蠻纏的話來忽悠眾人,如果真的把金屬棺燒壞了,那在場的人可就慘了!


  叮,發現豬頭一隻,建議遠離!


  陸長生心中給自己配了個係統音。


  李康到來,事情就告了一段落。


  不多時,道士就一臉你不聽我的,死定了的表情離去。


  李康等人將金屬棺抗走,朝著五山鎮後麵的山坡走去。


  顯然,他們打算在那裏找一個位置,把金屬棺給埋了!

  “長生哥,這是我老爹讓我拿給你的路引!”李本把路引交給了陸長生,然後說道,“他還說,讓我跟你進城裏!”


  陸長生身體微微一頓。


  他知道,李康多少聽進了他的一些話,所以讓李本跟他一起進城。


  可惜,自己本身就是執迷不悟!

  陸長生歎了口氣,點頭道:“跟我走吧!”


  不多時,兩人到了學堂附近。


  學堂內臭氣熏天,夫子當然不可能還住在裏頭。


  他找了好一會,終於在自家老屋邊上的一間民房找到了柳夫子。


  “夫子——”


  “你來啦?”柳夫子笑道。


  陸長生點了點頭,看向屋裏,發現正中間的一張四方桌上居然擺放了一個香爐,裏麵有三根纖細的黃色長香,不由得心頭一震。


  “夫子,你燒香祭拜先祖麽?”


  “對!”夫子說道。


  李本臉上露出一絲羨慕之色。


  五山鎮,如李康的家庭,也不可能用長香來祭奠先祖。


  因為長香這種東西製造不易,價格便是昂貴了許多,所以很多尋常家庭,都是用的普通的手工長香,用石碾將一種能散發出香味的植物碾碎,再包裹在細棍上,用做祭奠之用。


  柳夫子看了一眼李本,沉思了一下,隨即移目到陸長生身上,說道:“之前聽你說想要武學,我這裏剛好有一門,不知道你想不想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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