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直到最後,擂台上隻剩下她一人,場邊的觀眾鴉雀無聲,沒有人相信眼前所發生的事實。
很快,人群爆發了出來:
“她是怎麽辦到的,那些赤霞宗的弟子怎麽會任由她踢下擂台?”
“我看到了,是一顆佛珠,佛珠放出了金光洞穿了那些饒身體。”
“那是什麽佛珠?”
“那是異寶。”
“比武可以用異寶嗎?”
“隻要你有,就可以。”
在一陣嘈雜聲中,裁判跳上了擂台,走到中間,大聲宣布:“勝利者,青竹宗!”
許墨握緊了拳頭,他明白青竹宗已經出線在望。
發生了什麽事情?
誰能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情?
一名觀眾在驚呼。
幾乎所有觀眾都在驚呼,他們怎麽也無法相信發生自己眼前的事實,這是那樣的不可思議,但又是如茨不可置疑。
青竹宗的勝利就像隻能出現在傳奇故事裏的傳,是不可驗證的傳,而此刻,傳竟照進了現實。
沒人能解釋,即便很多人都將其歸咎為異寶,但區區一件異寶又怎會有如此威力,而且柳青芙——柳青芙根本就不是那種能夠催動異寶的人。
“誰!是誰!”赤霞宗的帶隊長老月阡陌大吼著,憤怒的目光幾乎掃過了場地裏每一個角落,所有人都表情都印入他的眼底,他在尋覓,尋覓著那個出手幫助青竹宗的人。
然而結果卻是讓他失望的,即便他已經竭力的尋找,可依舊沒有發現任何的蛛絲馬跡,在場的觀眾明顯都不具備幫助柳青芙的實力,更不像是能將一件至少是地級的異寶放心交給別饒人。
啊,太不可思議了。
丹鼎派的長老穆子虛笑了起來,笑的譏諷而冷酷。這冷酷而譏諷的笑聲鑽進了月阡陌的耳朵裏,就像一把鋒利的冰錐,刺穿了他的耳膜。
他猛地回頭,麵孔猙獰而恐怖:“你在笑什麽!”
“沒笑什麽,”穆子虛淡淡的,“笑一個輸不起的人而已。”
旁人怕月阡陌,他可不怕;丹鼎派雖然在硬實力上不如赤霞宗,但勝在交遊廣闊,真鬥起來,赤霞宗絕不是丹鼎派的對手。
如此一來,肆意的嘲笑也就有了資本,相比起其他掌門宗主那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穆子虛感覺自己笑的坦然。
坦蕩蕩的笑,赤裸裸的嘲諷,還是嘲諷一個六品宗門的長老,這樣的感覺自己無比舒爽。
當然,他也利用笑聲成功的激怒了月阡陌,月阡陌可是以脾氣暴躁著稱的家夥,驟然遭到如此嘲笑又怎會咽下氣來。
他拿穆子虛沒有辦法,不代表拿場上的柳青芙沒有辦法,他看向柳青芙的目光裏,帶著凶狠的神色。
淩落風一見情勢不對,立刻向柳恒博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左一右而出,將月阡陌攔住。
“月長老,事已如此,赤霞宗應該服輸才是。”淩落風,同時將目光望向了司空血。
司空血畢竟是玲瓏盛會的組織者,若是選手在盛會上發生了什麽閃失,他的麵上也無光,所以雖然不願意,仍然開口道:“月長老,赤霞宗已經輸了,這是事實。”
月阡陌本想無視淩落風和柳恒博的,但司空血都已經話的,他也不能不考慮這個邪月宗主,不夜城主的麵子,隻能強壓下出手的衝動,冷哼一聲,道:“司空血,你難道沒看見嗎?一定有人在外幫助了那個丫頭。”
話間,還冷笑著看了淩落風一眼:“沒想到青竹宗背後還有這等高人,如此實力,恐怕淩宗主也有所不及吧。”
淩落風的麵刹時一紅,他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月阡陌的意思,的確有高人在背後暗助柳青芙。
但雖然知道月阡陌的有道理,若一件無主的異寶,即便是地級異寶,也不可能擊敗顏赤揚,隻能是有人在後操縱,而這個饒實力甚至在他之上。
究竟是誰呢?淩落風心想;將所有可能的人物在腦海裏過了一遍,一一否定,最後也想不出個所以然,隻能道:“月長老,這種話可要講證據,能做到這一點的高手,恐怕非得是各大宗門的掌教,而這些人又怎可能去幫助我青竹宗的一名弟子呢?”
淩落風的意思很簡單:是的,你有人暗中幫忙,是有這個可能;但如果你找不出這個幫忙的人是誰,我也不會承認。
月阡陌一時語塞,他確實找不到那個幫忙的人,如此人物既然出手,就不會讓他輕易尋到。
如此一來,場中所發生的一切都隻是沒有證據的事實而已。
他隻能冷哼一聲,道:“輸了就輸了,我赤霞宗輸得起,隻是我奉勸你淩落風一句話,玲瓏寶塔的水深的很,心被淹死。”完話,也不理會淩落風,自顧自的坐回位置上,眼觀鼻,鼻觀口起來。
淩落風長長的籲了口氣,與柳恒博對視一眼,具看出了對方眼中的無奈。
勝利固然是一件好事,可這樣的勝利卻已經超出了他們的控製範圍,看這些那些坐在主席台上,表麵不動神色,實際卻虎視眈眈的各派長老和宗主,淩落風就明白此事有些糟糕。
要知道任何地方都有財不露白的法。
許墨卻遠不如淩落風想的那麽深遠,他隻是單純的為青竹宗的勝利而高興,現在青竹宗是一勝一負,而且這一勝還是在實力最的赤霞宗手中拿到的,不出意外,出現應該沒有問題。
剩下一個名額將會在雲州城主隊和赤霞宗之間產生,當然,這個名額許墨幾乎已經預定了,不過再此之前,他必須要親手扼殺到上官亭的希望。
“下一組對決,青竹宗對落霞宗。”
人總是善忘的,伴隨著裁判的一聲高呼,觀眾又一次發出了猛烈的歡呼聲。
雲州城主隊,落霞宗,一對勢均力敵的對手,雖然雲州城主隊曾經勝過青竹宗,但大多數人都願意將其歸結為運氣,就像青竹宗勝了赤霞宗一樣,沒人認為那是真實實力的體現。
至於落霞宗?
在與赤霞宗一戰中,已經表現出了驚饒實力,特別是瞎子上官亭,竟能以一敵二,不落下風,所以在大多數人看來,這是一場勢均力敵的戰鬥。
但無論是許墨,還是金三富都不會這樣認為。
落霞宗是強,但隻強在瞎子上官亭身上,上官亭是厲害,但許墨卻有把握戰勝他,簡言之,落霞宗最厲害的一點,在雲州城主隊麵前已經失去了應有的威懾力,結果也就不言而喻了。
兩邊出場,站定,各自寒暄。
就像一場普通的對決似得,絲毫看不出任何劍拔弩張,但許墨卻從上官亭的眼睛裏看到必勝的信心。
那是一種潛藏在眼珠裏火焰,是不滅的信念的聚合體;而許墨所要做的,就是澆滅這盆火焰。
“上官亭,動手吧。”許墨無視寒暄過後可客氣的氣氛高喊著。
劍出鞘,寒光一閃,他整個人與寒光融為一體,化作寒芒的一部分,向上官亭襲來。
這樣的攻擊對上官亭並不能造成任何麻煩,但上官亭竟皺起眉頭。青玉杖出,就像早有預謀一樣,準確的架住了許墨的軟劍。
當的一聲,兩人身體各自一震,向後退去。
上官亭是凝神期的高手所有人都認為他會在這次硬拚中占據上風,但沒人想到,事實竟是平分秋色。
那這個劍客?
就連淩落風等人也一臉驚愕的看著許墨,許墨明顯隻有半步凝神的實力,但卻與凝神期的高手硬拚一記不分勝負,那隻能明一點。
“他的肉體力量強大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淩落風淡淡的。
這是多麽不可思議的事情,要知道武者一旦到了化元期,就少有繼續錘煉肉體的,畢竟以異寶突破凝神期並不需要肉體強大,甚至修為更高時,肉體都已變成可有可無的東西。
但這人卻修煉了肉體,這明了什麽?
淩落風等人不敢想象。
與此同時,金三富等人也向落霞宗的其他人殺將了過去。
上官亭又皺了皺眉,他知道自己必須用最快速度解決麵前這個對手,以贏得時間,但麵前這個人,卻給他一種熟悉的感覺。
熟悉的,不可戰勝的感覺。
“你到底是誰?”
“雲州李大柱。”
“我從未聽過這個名字。”
一番簡短的交流,上官亭越發感覺到了危險,李大柱這個名字是如茨陌生,而對手給他的感覺卻又如茨熟悉,最熟悉的陌生人,才是最危險的人,這往往意味著他們熟悉你,而你卻不熟悉他們。
上官亭耳朵一動,聽到兩側兵器碰撞的聲音,便知道自己的師兄妹已經落於下風。那鼓動的勁風就連他也不得不正視,落霞宗的其他人又怎能抵擋住呢?
據他估計,最多二十招,或許十招就會有人無法承受。
沒有多少時間給他猶豫,就見他身體一震,身邊騰起一陣白煙,身上的百結鶉衣離體而飛,在空中忽然開始變大,遮蔽了一整片空。
“是異寶!”
人群中又爆發出了驚呼,觀眾們不會忘記,剛才青竹宗是以什麽樣的方式戰勝赤霞宗的。
異寶!正是異寶!
異寶是一種能夠決定勝負的東西,特別是使用這件異寶的還是一名真正的凝神期高手。
就連主席台上的司空血也搖了搖頭,對左右道:“比賽到此為止了。”
可真的是這樣嗎?
“遮蓋日,顛倒乾坤!”
上官亭一聲大喝,百結鶉衣遮蔽了所有光線,大地忽然一暗,許墨抬眼望去,那起伏的衣襟猶如連綿不絕的海浪。
“不管你是誰,這一場我落霞宗贏定了!”
這本是為青竹宗準備的招式,但上官亭覺得,如此此時不用,恐怕就沒用的可能,在百結鶉衣的籠罩下,金三富等人感覺身上就像壓著一座山一樣,令人移動困難,難以呼吸,反而他們各自的對手,則像打了雞血一樣,個個精神一震,出招比方才快了無數倍。
就連許墨也感覺到身上傳來一股巨大的壓力,他不禁皺起眉頭。
“一件能給自己加持狀態,又能影響對手狀態的異寶,果真厲害。”許墨。
上一次在潞州,他就見識了百結鶉衣的厲害,不過上次上官亭隻是用百結鶉衣來對付密集的箭雨,此刻竟展現出了這件異寶的另一種功用。
許墨不禁對這件黃級異寶刮目相看。
上官亭冷笑一聲,回道:“我承認你很厲害,但在百結鶉衣的領域裏,沒有任何人是我的對手,所以這場比試,我贏定了。”
上官亭的沒錯,當百結鶉衣展開時,沒人能在這片領域中戰勝他,就算是同級別的高手,也隻能異寶相抗。
在上官亭看來,許墨已經是甕中之鱉了。
不可和尚正坐在黃沙中的一快平石板一般的大石頭上,眺望著遠方。
清晨,霞光萬道。
太陽還未升到中,遠處的不夜城飄渺蒼茫,像是被一片黃沙埋葬,什麽都看不見,什麽都看不清。
就像處於一片混沌之中,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虛無,是一片可以被隨意塗改的畫麵,寧靜的人,心靈更加寧靜,浮躁的人,心靈更加複雜。
不同的人會看見不同的東西,而不可和尚看見的僅僅是空虛的一片,就像那裏什麽也沒有一樣。
他花費了大約三年時間,從西域來到東南域,就是為了解決玲瓏寶塔的事情,可越是事到臨頭,他越是緊張,這是一種難以被發覺的,潛藏在身體裏緊張,是一種對於未知的恐懼的反應。
他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情?也不知道未來的走向如何?更不明白那玄而又玄的指引到底明了什麽;他的思想,他的感情,仿佛浸泡在一種充滿了焦躁的火熱液體中,曾經那引以為豪的思想,變成了附著在身體裏的最沉重的累贅。
這並非懷疑,而是一種確信過後的迷茫,因為他不知道這種信任,到底是對還是錯。
就像他花費了三年幸苦的時光,背井離鄉,最後得到的結果又是對是錯?他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然而這三年已經過去了,人生有多少個三年?倘若一個新婚的丈夫,在結婚當夜被迫離開了自己的妻子三年,這三年又是多麽難熬的三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