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7章

  要知道,現在整個蒼瀾國,可沒人不知道許墨的名號。


  饒影,樹的皮,人有影子,樹有皮。


  如果許墨是一棵樹的話,那他的皮一定非常非常的厚,躲在將軍府的他,很難想象自己在蒼瀾城的名聲已經隆厚到了何種程度。


  不知故意為止,還是放任不管,陸伯賢並未對許墨的名聲又任何壓製,反而在背地裏幫忙,有了官方的宣傳,許墨在蒼瀾城裏,幾乎已經成為了英雄的代名詞。


  沒錯,就是英雄的代名詞,沒有誇張,也沒有嘲諷,而是理所當然的。


  對戰北山妖王石源,兩敗俱傷,以一人之力力挫北山六大王,保住國土;又設下計謀,打敗妖族大軍,如果這都不算英雄的話,那什麽才是呢?


  所以當牛進聽到許墨的名字時,才會顯得如此驚訝,而當許墨這個名字和麵前的師傅融為一體時,這種驚訝已經變得成了激動,完完全全的激動。


  “您、您真實許墨?”他又問了一句。


  “真是。”許墨無奈的白了他一眼,現在的狀態是,他想要否認也不可能,畢竟不是每個人都有如他這樣的實力。


  接下來的時間裏,許墨體會了一把明星見粉絲的無奈,在這個粉絲肆無忌憚的轟炸之下,時間竟不知不覺的過了一個時辰。


  許墨看了看,明月已經升上了鄭

  “好了,現在你也知道我的身份了。可以放過我了吧。”


  “放過?”牛進愣了愣,接著大聲道:“這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放過你!”他一把抓住許墨的胳膊,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道:“師傅啊,我好歹也是你的徒弟,你怎麽也應該教我兩手才是。”


  “等等!”


  許墨猛地揮手,打斷了牛進的話。


  “兩點,第一,我隻是你廚藝的師傅;第二,我並沒有打算教你功夫。”


  其實也不是許墨氣,若他真的氣,也不會指導大山了,真正的情況是他眼光頗高,以他的眼光來看,牛進是不合格的,十分明顯,他年紀超過了二十歲,身體已經定型,賦也不好,至於武魂。


  許墨用入微能力一看,好懸沒有背過氣來,就是一隻碗。


  好吧,真的是一隻碗。


  別饒器武魂非刀即劍,他倒是好,居然是一隻碗。


  一隻碗怎麽戰鬥,許墨也沒有見過。


  牛進像是受到了什麽重大的刺激一樣,抱緊許墨大聲喊道:“我不管,我已經拜你為師了,你總不能看著徒弟我受欺負吧。”


  他言下之意很明顯,雖然不知那些黑衣人從何而來,但他身處於危險之中又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這一點就連許墨也無法狡辯,隻能無奈的道:“放心吧,那些人不會再找你麻煩的。”


  他和陸伯賢之間,有過約定,暫時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與蒼王還談不上直接對手,隻是相互之間有隙而已,但這點間隙遠不至於生死相搏,畢竟他已經趁著某個月黑風高無人夜,用繳獲而來腰牌警告過蒼王,隻要蒼王不是傻子,就不可能在兩人關係惡化之前再對他對手。


  所以雖然不知道蒼王為什麽找上自己這個廚藝上的徒弟,但他現在卻是安全的。


  可牛進顯然不這樣認為。


  “師傅啊,您若是不教我兩手功夫,若是我將來受了欺負,還是不落了您的麵子。”


  “沒事,我明可以公告出去,自己收了一個廚藝上的徒弟,保證不教他任何武技,這樣就算日後你被人欺負了,也不落下我的麵子。”


  許墨的理直氣壯,卻把牛進氣的半死,他本打算從許墨這邊學道功夫的,沒想到是這樣一種結果,他隻能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停的歎息。


  許墨見了,忍不住翻了翻白眼,道:“怎麽了?不就是不教你功夫嗎?”


  牛進歎息道:“師傅您也不教我,父親也不教,難道你們讓我做一輩子的廢人嗎?”


  許墨詫異的看了牛進一眼,見他眼睛裏閃爍著淚花,便知此時不假。


  他沉吟片刻,道:“我不知道你父親是誰,但他和我的想法應該是一樣的。”他盯著牛進,仔細斟酌了語句後道:“老實,你並不適合練武。”


  一句話,就將牛進打入霖獄。之前被迫無奈,也和他過同樣的話,他兀自不信,以為那隻是父親的推脫之言,沒想到竟是真的。


  “這、這怎麽可能,我是牛達的兒子。”


  (牛達?)


  許墨眉頭緊皺,他忽然響起,此次接收雲營的將軍就叫牛達。


  (他和牛達將軍是父子?)

  許墨不敢隨便確認,畢竟明麵上,牛達隻有兩個女兒。


  牛進見許墨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盯著自己,以為他不相信,連忙道:“這是真的,我真的是雲營大帥牛達的兒子!隻不過是一個。”


  前半句牛進還的理直氣壯,後半句氣勢就卸了下來。


  一句話,沒有掩飾,表情真摯,絕非謊言。


  (看來他真實牛達的兒子,蒼王為什麽對付牛達的兒子?難道是想用我這個寶貝徒弟來威脅牛達將軍就範?)

  雖然許墨是被逼迫的成為蒼瀾國的供奉,但在其位謀其政,他不禁為陸伯賢擔憂起來,心想:“這件事情要早點告知於他才是。”


  思忖到此,許墨望向牛進的目光又有了不同,之前他認為自己這麽警告一番,牛進就已經安全了,現在看來,真未必是安全的。


  別的不,就是牛達兒子這個身份,就讓許墨不敢大意。


  若是平常,還可坦然處之,但現在這個緊張的時刻,就有些難辦了。


  許墨思前想後,猶豫了許久,終於開口:“你父親在雲營,你怎麽不跟著一起過去?”


  牛進之前還很激動,聽的這話,忽然顯得有些怏怏。


  “師傅,我、我是私生子。”


  許墨一看他扭捏的姿態便已明白。私生子可不是什麽光彩的稱呼,至少蒼瀾國的法律裏就明確有一條,私生子是沒有繼承權的。


  私生子見不得光,所以牛達不帶牛進赴任也情有可原,但如此一來,就有一點不好。


  牛進的安全。


  許墨心中歎息。


  事情的處理結果讓牛進歡喜,讓許墨無奈。死前想去,許墨隻能將牛進帶入將軍府,心想在將軍府中總不會受到什麽襲擊。


  當然,也免不了遭受顧喜兒的一番口誅筆伐,最後更是約法三章,簽下了許多不平等條約。


  一旁的牛進看到這一幕,都忍不住笑出聲來,誰會想到,蒼瀾城坊間傳聞的大英雄,會有如此尷尬的姿態。


  許墨白了他一眼,無奈的道:“還不都是你。”


  摸清了許墨脾氣的牛進笑著道:“師傅,這可怪不得我,而且我不也比韌了一輩嗎?”


  一聽這話,許墨就忍不住笑出聲來,沒錯,牛進確實平板低了一輩。


  顧喜兒雖然比牛進年紀,但她和許墨兄妹相稱,牛進卻是許墨的徒弟。卻不論這徒弟的身份究竟如何的不正式,但徒弟終究是徒弟,顧喜兒理所當然的比牛進高一輩。


  若換一個識大體的姑娘,大約不會這樣糾結,但顧喜兒畢竟年幼,徑直將輩分這事掛在嘴邊,弄的無論是許墨還是牛進都尷尬不已。


  當然,兩人也沒有氣惱的意思,畢竟在他們心中,顧喜兒還是個姑娘。


  牛進道:“師傅,我待在將軍府裏合適嗎?”


  許墨瞪了他一眼,道:“怎麽不合適?”


  牛進道:“這畢竟是將軍府。”


  “將軍府怎麽了?”許墨大聲喊道。


  牛進扭捏了半晌,道:“將軍府畢竟不是師傅的地方啊,若是偶爾居住還好,常住未免就太——”


  他話未完,便被許墨打斷:“這點你放心,一會兒我排個人回去,和你家裏一聲,隨便帶回一寫東西就好,將軍府裏,我也能的算。”


  牛進看著許墨那一副大包大攬的模樣,心中不禁有些感動,他明白自己這個師傅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自己的安全,倘若換了一個人,恐怕根本就不會如此在意他。


  有那麽幾秒鍾,他梗塞著不出話來。


  許墨以為他是因為蒼王的威脅,立刻道:“放心吧,將軍府裏沒有蒼王的眼線,他也不敢明目張膽的來將軍府要人,就算他想搞什麽暗殺之類的,別忘了還有師傅我。”許墨拍了拍胸脯,“別的不,你也見識了師傅的厲害了。”


  一句話,隨即樹立起他在牛進心中高大威武的形象,就算幾十年後,牛進位居蒼瀾國高位時,也不敢忘記。


  當然那,這都是後話,甚至是後話的後話。


  黑暗的空中盤踞著一隻月亮,月亮不會發光,隻會吸走黑暗,黑暗被吸走了一些,光亮自然填充了進來,照亮了整片空。


  蒼王府,蒼王的書房裏也有一片光,微弱的光,像是一根紅燭,或是一盞油燈。蒼王坐在光下,麵色陰沉。


  夜離就站在他的下手。


  “事情就是這樣,許墨出現,壞了他們的計劃。”


  夜離將今晚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了蒼王,蒼王那張威嚴的臉上布滿怒容。


  “許墨,又是許墨,這個該死的家夥!”他猛地抬頭,盯了夜離一眼,“我不是讓你給他一點教訓嗎?”


  “給了。”夜離攤開兩手,“結果您也看到了。”


  蒼王一時語塞,隻要想到妻妾首飾盒的暗衛腰牌,他就一肚子怒火。他當然明白許墨的意思,這一次是將腰牌放進你老婆的首飾盒裏,下一次就能取你性命,你蒼王府的防衛在我眼中不過如此。


  蒼王不是沒想過親自出手,給許墨一個教訓,但他不敢。


  向來無所畏懼的蒼王竟然不敢?

  沒錯,就是不敢,他不敢和許墨交手,不敢與他硬碰硬,他根本摸不清許墨的底細。蒼王的防備雖然不及皇宮大內,但若一個融魂期武者潛進來還無所頓覺,根本不可能。


  但事情就這樣發生了,無論蒼王怎樣處罰侍衛,事情就這樣清楚明白的展現在他麵前,容不得任何辯駁。


  好吧,就連他這個融魂期武者也沒感覺到許墨的存在,再聯係到許墨以一己之力戰勝北山六大王的故事,那事情就更值得商榷了。


  (他到底隻是融魂期的武者,還更厲害的高手?)


  蒼王看不出來,所以不敢賭。


  “現在我們怎麽辦?”蒼王道。


  夜離皺了皺眉,道:“牛進此人,我們必須要弄到手,就算有許墨維護,也要弄到手。”


  蒼王道:“你不是一直不主張和他對持嗎?”


  “此一時彼一時。”夜離,“之前他和我們並沒有什麽直接衝突,所以我主張不和他發生衝突。現在我們之間已經有了直接衝突,那就無所謂了。”


  “可牛進在將軍府中,許墨又護在他身旁,我們如何動手?”


  夜離歎了口氣,道:“事情是有點麻煩,誰也沒想到牛進和許墨攪在一起。”話鋒一轉。又道:“不過也不是全無辦法。”


  “什麽辦法?”


  “許墨在牛進身邊時,我們自然無計可施,但如果許墨不在呢?”夜離臉上露出若有若無的笑容。


  蒼王眉頭緊皺,思考著一切可能性,過了一會兒,他搖頭道:“我不明白。”


  夜離道:“許墨在明溪村結交一個很要好的妹妹,這次也跟著他來到蒼瀾國,如果他妹妹出事呢?”


  蒼王看了一眼夜離,“你的意思是?我們動手?”


  “不。”夜離搖頭,“我們不能動手,我們動手的話,會成為許墨瘋狂報複的目標。”他停了停,嘴角浮現出一抹若有若無的微笑:“許墨的那個妹妹長得頗為標誌,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男女之間的事情是最弄不請清楚的。”


  蒼王並非笨人,聽的這裏,已經大概明白夜離的意思。


  “實施的可能性有多少?”


  “百分之百。”


  “你肯定?”


  蒼王有些疑惑,他不知道夜離的信心從何而來。


  夜離笑了,道:“暗衛在各大王孫公子府邸裏都埋有暗子,一直都沒有暴露,這一次正好可以利用起來。”語聲稍頓,繼續道:“聽三太子剛剛回到了蒼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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